“錯了,錯了,完全就是胡鬧,瞎扯,張大人啊,草民只不過是一個小商人,必然會有人眼紅僞造這些證據來誣陷草民,還希望張大人能夠明察秋毫,爲草民做主啊,草民怎敢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情?”
張雷的話一說完,那陳楚馬上就變了臉色,然後激動起來,手裡拿着東西站起來大聲地咆哮着。
不過就他剛纔的表現來說,張雷知道這事情必然與他脫不了干係,因此就算是他再狡辯,那也都是沒有用的,況且這些證據都是自己最貼身的侍衛花費了長時間去搜集來的,自然不會出錯。
那就只有一種原因了,那就是陳楚在說謊。
“那按照你的說法,這些是你的仇人故意交到本官的手上來誣陷你的咯?”張雷靠在椅子上面,輕鬆地說道。
陳楚遲疑了一下,十分肯定地說:“對對對,就是這樣,可能是草民生意上面的仇人,或者是有人嫉妒的,僞造了這些東西,就是想借了張大人的手將草民除掉,張大人可要明察秋毫啊,不能夠冤枉好人哪。”
張雷笑了起來,他很清楚這些資料的來源,也很相信姜玉陽是絕對不會騙他的,因爲姜玉陽和這陳楚完全就沒有任何的交集,何必苦心積慮編造這麼多的資料來誣陷陳楚?
“其實吧,你的理論完全正確,從本官剛剛進來開始,就能夠體會到你的家產之龐大,自古以來沒錢的都羨慕有錢的。這是人的本能,當然也就不能夠排除一些人因爲嫉妒而產生憎恨。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對,就是這樣,看來張大人是個明白人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那草民也就不用多說什麼了,這肯定是一場誤會,陳叔,吩咐下面去準備好酒好菜。我要好好款待兩位大人。”陳楚馬上就眉開眼笑起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裡面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這個時候張雷卻站了起來,說道:“慢着,現在可還不到吃飯的時候,咱們還有很多事情都沒說呢,就算是本官剛纔說的那些假設都是成立的。但是本官還有幾個疑問要提出來,希望你能夠給本官一個解釋。”
陳楚聽到這裡,不由得低頭嘆了一口氣,他剛纔還天真地以爲事情就可以這樣糊弄過去,現在看來自己還是想得太多了,不管是這個張雷還是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知府楊毅。看起來都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他重新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面,陳叔也就還是站到自己的位置去,然後陳楚說道;“張大人,您有什麼疑問就儘管提出來吧,草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你能夠這麼配合,讓本官很是欣慰。就按照你剛纔說的,如果這是有人誣陷你的話,他爲什麼不直接交給知府大人呢?相比之下他纔是你們的父母官吧?”張雷看了看楊毅說道。
楊毅這個時候纔開口,說道:“是啊,本官乃是皇上欽定的知府,乃是山西父母官,若是有人要上告,那也應該找本官纔是,爲何要去找張大人呢?路途遙遠不說,管轄的範圍似乎也搭不上邊吧。”
“對啊,就算是進京城去告御狀,那也比去我那裡要近得多吧,爲什麼誣告你還找到我這裡來了呢?你能不能夠解釋解釋?”張雷接過話頭說。
聽了兩人的話,陳楚頓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本來就是順着張雷的話說想把這罪名給撇清楚,哪裡會去想這其中不合理的地方?張雷這麼一提出來,他頓時就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見他不說話,張雷接着說道:“看吧,這是本官提出來的最不符合常理的一點,這應該是楊大人管轄範圍內的事情啊,爲什麼來找本官呢?這豈不是要本官越俎代庖嗎?”
“這……”陳楚一時間也想不到合理的解釋,於是只能夠不說話,張雷又笑着說道:“好了,本官也不繞那麼多彎子了,這些資料是本官專門派遣了心腹手下在全國各地蒐集到的資料,你就不要想了。”
這個事情楊毅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不爲所動,而陳楚卻是十分震驚,敢情張雷剛纔是挖了個坑給他跳,虧他還以爲自己能夠糊弄過去呢,原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張雷又接着說道:“好了,對於這個東西的來歷你應該沒有懷疑了,那你接下來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看這情況,張雷已經是勝券在握了,就好像是一個耍猴的人,而他陳楚自然就是那個被耍的猴子。張雷是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才直接過來的,陳楚則是匆忙迎戰,從一開始他就落了下風,再加上張雷又不是笨蛋,更加不會讓他有翻盤的機會。陳楚垂頭喪氣地說道:“嗯,既然你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張雷大聲地笑了起來,對楊毅說道:“你看,楊大人,這可是他自己承認的,全程你都是看着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唉,真是沒有想到啊,原本他能夠積攢下這麼大的身價,本官還準備表彰他的,把他當作咱們山西的典型成功商人來抓,卻沒想到他的錢財居然來得不正,實在是讓本官失望的很啊。”楊毅痛心疾首地說道。
張雷笑着說道:“楊大人啊,你幸好還沒有行動啊,否則的話那可就真的是貽笑大方了。”
“是啊是啊,張大人,那現在事情就算是水落石出了,不知道張大人準備怎麼樣做呢?”楊毅暗道好險,然後馬上又問道。
那陳楚這個時候就好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樣,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沒精打采的,既然已經坐實了他的罪行,那肯定就沒有什麼好狡辯的了,現在聽張雷說起處分的話來,他馬上精神一振,然後衝到張雷的面前來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張大人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家裡面其他的人都沒有任何的關係,還希望張大人能夠公正,怎麼處置我都毫無怨言,只是希望不要將我家裡面的人都牽扯進來,如果張大人能夠答應的話,我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會日日幫張大人唸經誦佛積德的。”
張雷讓姜玉陽過來將這陳楚給拉開,然後說道:“剛剛開始的時候本官是很氣憤的,因爲你做的這個事情已經超出了一般的範圍了,剛纔我說的話你應該聽明白了吧,我說了這個事情就是通敵,是要誅九族的,誅九族你知道嗎?”
誅九族應來自於秦變法後的夷三族法。九族”也是指親屬。但“九族”所指,同樣諸說不同。一說是上自高祖、下至玄孫,即玄孫、曾孫、仍孫(古時稱從本身下數第八世孫爲仍孫)、子、身、父、祖父、曾祖父、高祖父;一說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父族四是指姑之子(姑姑的子女)、姊妹之子(外甥)、女兒之子(外孫)、己之同族(父母、兄弟、姐妹、兒女);母族三是指母之父(外祖父)、母之母(外祖母)、從母子(孃舅);妻族二是指岳父、岳母。“九族”一說的出現,與古代社會的刑法制度有很大關係。古代社會實行殘酷的株連法,一人犯法,尤其是犯大法,往往要被滅“九族”,即“株連九族”。
在歷史上還出現了一次誅十族的事情發生,也是在明朝,那就是靖難之役之後,新上位的明成祖朱棣,爲了徹底消除自己的侄兒子朱允文的影響,將他的老師方孝孺以及他的弟子也算做一族,誅十族。
陳楚整個人都驚呆了,九族,那他全家人就都要被自己連累了。
張雷也有些痛心,他說道:“唉,不是我說你啊,你看看你這個,你家又不是沒有錢,是不是?這都多少年了,你家錢還不多啊?你完全可以不做這個事情的嘛。現在好了,還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了,你說你賺了這麼多錢,那你現在這些錢還有什麼用?難道要帶進棺材裡面去嗎?要是沒有這事兒,老老實實做生意,然後呢,然後你們家還是這麼富裕,對不對?何必呢?人啊,貪慾,害死人啦。”
陳楚大聲說道:“張大人,張大人饒命啊,這都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事情,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們完全不知情啊。”
“不知情嗎?嗯,其實本官也覺得,誅九族這個東西實在是太殘酷了一點,所以本官其實也是不贊成的,但是毫無疑問,你肯定是要死的,至於其他的人,本官可以考慮從輕處罰。”張雷撫摸着自己的下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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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口氣,那就是說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陳楚頓時就來了精神,他說道:“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很後悔,但是後悔也已經沒有辦法了,如果張大人能夠手下留情,網開一面,那我下輩子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也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