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當年

他轉過身,看着範美惠。

範美惠笑了,拍拍軟榻的邊沿,“元兒,我們母子很久沒有好好談談心了,坐過來,就當是陪陪母后。”

端木亦元重新坐回到軟榻邊,“母后,你的意思,當年費家滅門並不是那麼簡單。”

範美惠像是很累的樣子,後背靠在軟墊上,閉上眼睛,過了會兒才睜開,“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湊巧的事,剛好你父皇國庫空虛到連大臣的俸祿都快發不出,富庶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江南富商就被滅門,哀家看過你父皇派去江南處理那件事的大臣寫上來的奏章,據他在奏章上寫的,江南費家的財寶幾乎被暴徒洗劫而空,巧的很,那個月,哀家正湊着怎麼發后妃的月例,國庫忽然有錢了。”

端木亦元瞪大眼睛,臉上的表情很驚詫,“難道這些所謂的暴徒其實是父皇安排的?”

關於大軒朝的首富江南費家,它是如何會在一夜之間被人滅門,端木亦元爲了傳說中的那筆寶藏,不止讓人拿來當年的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

範美惠點頭,“除此之外,哀家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樣通天的本事。”

“可是……”端木亦元還有想不明白的地方,“父皇既然已經假借暴徒的手,把費家的財富收入國庫,爲什麼他還要留下費靈玉?朕當年雖然年紀不大,依然記得父皇那些年對費靈玉的寵愛,那絕對不會有假。”

“哈哈……”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範美惠大笑了起來,“我的元兒啊,你到底還是年輕,母后告訴你,有的時候,人最容易假戲真做。”

端木亦元冷下臉,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說他不好,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生母親,“母后,在說費家的事,你牽扯到朕幹什麼!”

範美惠不以爲然,重新拉上端木亦元的手,“皇上,你父皇當年故意留下費靈玉,的確是爲了費家那筆流傳了百年的寶藏,費靈玉是費家的獨女,你父皇篤定她是知道那筆寶藏在哪裡,就命人把她帶回了宮,一開始的確只是在你父皇宮中掌燈,後來……”

一個女人心胸在寬廣,再淡定自若,到底還是沒有勇氣把丈夫偏愛妃子,忽略她這個中宮皇后的事,再一次親口說出。

端木亦元對他們的情和愛,全完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有費家的那筆寶藏,聯想到他繼承皇位時,國庫的空虛,出聲打斷不知不覺又沉陷在回憶裡的範美惠,“母后,依你所見,費家到底有沒有有寶藏?”

如果真有,父皇那麼寵愛費靈玉,就算是塊冰也該捂熱了,更不要說,他親眼看到過費靈玉看端木景光的那種眼神,她也同樣愛着端木景光。

女人一旦陷入愛河,不是應該徹底失去理智嗎?

“費家從百年前,就開始經商,他們的祖先雖是商賈出身,卻很有頭腦,深諳樹大招風之理,每一代費家的當家人都會拿出一大筆錢財存放起來,爲的就是朝廷顧忌着那麼寶藏也不敢動費家,可惜啊……”

“他們的先祖是很聰明,卻忘了這世界上還有一句話叫狗急跳牆,從大軒的開國皇帝從大夜手裡搶過江山,就註定大軒窮的一貧如洗,登上皇位,卻沒錢治理國家,這對每個皇帝來說都是一種致命的軟肋,你父皇也是很早以前就聽說江南費家有一筆富可敵國的寶藏……”

這些是端木亦元所不知道的,他沒有打斷範美惠,默默地聽着。

範美惠今天的話是多了點,對過去展開了長長的回憶。

在她的回憶裡,端木亦元纔算真的知道了,端木景光和費靈玉之間的故事,翻開史書可以看到,端木景光繼承皇位後的第三個月生了場大病,沒有任何人看到過他。

這三個月,他其實一直都在江南費家,一個皇帝爲了寶藏,不得不隱姓埋名跑到商賈家裡做家丁,這要傳出去,大軒朝會被周圍其他小國笑掉大牙。

很小的時候,端木亦元就知道身在皇家,根本不像外人看起來的那麼風光幸福。

不說其他的,單是十三歲那年,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就足讓他知道皇家的骯髒。

端木景光在位那麼多年,除了剛剛繼承皇位那一會兒,他堪稱是個兢兢業業,一心想讓大軒皇朝改頭換面成爲全新的皇朝,隨着費靈玉的入宮,事與願違,他徹底淪落成一個昏君。

直到他駕崩,翻開史官對他的評價,成爲皇帝的前十年,他在毫無任何尺度的寵愛一個女人,後面幾年,他荒淫無道,勉強可以放上臺面說的,也是駕崩前的那幾年,他忽然就奮發了。

毫無疑問,作爲皇帝,他是失敗的,但是,對費靈玉來說,他應該世間難覓第二的好丈夫。

只是,這世間的任何事,都要有前提。

一如費靈玉覺得端木景光把她寵上了天,卻在某一天忽然知道,費家滅門的幕後兇手就是端木景光後的反應。

“母后,費家是被父皇滅了門,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端木亦元壓住心頭驚訝,問範美惠。

“是你外公告訴我的。”提到父親,範美惠不再用太后特用的尊詞“哀家”,臉上也溢滿濃濃的自責。

要不是她一個衝動,去把當年的事告訴了費靈玉,她根本不會失蹤,如果她沒失蹤的話,端木景光就不會遷怒到範家。

可憐她的老父親,聽說在流放的路上就腿疾犯了,至今都沒法站起來。

“這麼說來,父皇之所以沒有拿到費家寶藏,是因爲他到後來根本就不想要什麼寶藏了?”端木亦元也是個聰明人,朝下推測。

“嗯。”範美惠點頭,往事再一次在腦海裡翻過,她咬緊牙,語調冰冷,“到後來,他已經是愛美人不愛江山了。”

“母后,費靈玉的失蹤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端木亦元又問。

範美惠收回飄遠的思緒,擡起眼睛望了端木亦元一眼,“我只是把她所知道的,端木景光對費家做的事告訴了她,至於她是失蹤了,還是死了,我真的不知道。”

“這麼說起來,費家的藏寶圖,真的有可能在端木亦塵手上?”想到暫時又不能動端木亦塵,端木亦元恨得牙根癢癢。

範美惠皺着眉,既沒肯定也沒否認,“元兒,這個母后真的不知道。”

她真沒想到像費靈玉那樣單純的人,爲什麼會生出像端木亦塵那樣城府深,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麼的兒子。

說了這麼久,關於費家的寶藏,還是沒有確切的答案,端木亦元真的不耐煩了,起身就走。

範美惠再次喊住他,“皇上!”

端木亦元回頭,眉頭緊蹙,神情和口氣都是心煩,“母后,您還有什麼事嗎?”

“皇上。”範美惠看着他的臉,攤開手,“如果哀家沒記錯的話,這玉佩應該是皇上的。”

端木亦元朝腰間一摸,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錯愕,繼而笑了,“朕的玉佩怎麼會在母后這裡?”

“皇上!”事到如今,範美惠也必要和他打啞謎,直截了當的說,“你去過佛堂密室,裡面的人是被你帶走的嗎?”

答案已經是肯定的,她還是問出口。

面對範美惠的質問,端木亦元表現出了很大鎮定,甚至是面無表情,“如果不是母后提醒,朕差點忘了問母后,爲什麼佛堂的密室裡會有個年輕男子,爲什麼他的長相,朕看了這麼眼熟,總覺得他很像一個人,他像誰呢……”

“元兒!”範美惠厲聲打斷端木亦元,“你把這個人送回到母后這裡,一旦讓人發現,只會害了你!”

端木亦元嘴角輕輕上揚,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這個就不勞煩母后操心了,朕有事先走了。”

這一次,不管範美惠在他身後說什麼,他都沒有頓足回頭,一隻腳即將要跨出門檻時,他回頭對範美惠說了一句話,“母后,朕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誰的兒子,朕真的沒想到,朕一出生就夭折的八皇弟,其實一直都被母后精心照顧着。”

像是故意的,在“精心照顧”四個字上,他加重了口氣,範美惠臉色變得很難看,“元兒,哀家到底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能用這樣的口氣和哀家說話嗎?”

端木亦元聳聳肩,“母后,既然提起八弟,朕也要剛好有兩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範美惠的聲音帶着顫抖,她親生的兒子已經令她心寒。

“朕的八皇弟,二十年前已經夭折,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朕所謂的還存活的八皇弟;另外一件,在御花園裡挖出的那麼多屍體,已經確認過是大夜朝時就埋在那裡。”話落,端木亦元沒有再作停留,大步離開太后殿。

太堵心了,範美惠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捂着胸口,在軟榻上躺下,她感覺呼吸都困難。

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居然含沙射影的威脅她。

黃高進來看到這一幕,連忙去給她拿暖爐捂胸。

過了很久,範美惠才緩過神來,她的眼眶再一次紅了,外人看來,太后哪怕眼眶通紅也不流淚,是她剛毅堅強的表現。

其實,只有跟在她身邊的黃高知道,她之所以眼眶通紅,卻依然流不出淚,不是因爲堅強,而是費靈玉入宮那幾年,夜深人靜,早把眼淚流乾了。

……

遲靜言在街山轉了一圈,買了本“文合齋”新出的小說,就去和乞丐約定的地方繼續說書給他們聽。

對這件事,冷漠身爲一個護衛,雖然沒有資格表明態度,從他的表情就看得出非常反對。

遲靜言是個非常固執的人,一旦她決定好的事,幾乎很難改變,再加上宮裡的御花園挖出好多乞丐的屍體,她越發覺得,宮裡的乞丐和這半年來,每個月都橫死街頭的乞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確定自己真的穿越後,遲靜言就暗暗告訴自己,多看,多聽,少惹事。

可是,她暗下決心那會兒,和端木亦塵還不是很熟好不好。

她算是發現了,有什麼好事幾乎都輪到端木亦塵,一旦出了大事,肯定找他。

她的力是很微薄,卻有着端木亦塵未必有的心細,不是同一個時代,很多時候思考事情的方式和方法都不一樣。

遲靜言讓冷漠幫她擋着,等從他身後出來,嬌俏清靈的王妃已經變成了衣衫襤褸的乞丐。

冷漠一連看了遲靜言好幾眼,遲靜言把手裡的書拋給他,“冷大俠,歡迎多提意見。”

經歷了那天晚上的事,冷漠現在對遲靜言的保護已經分外小心翼翼,他把遲靜言拋給他的書,隨便放進衣袖,就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地看着遲靜言。

距離隔得不是太遠,遲靜言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到他耳朵裡,她是接着昨天朝下說的,不得不說,聽得冷漠也有點上癮。

遲靜言把握的很準,每次都卡在關鍵時刻,比如今天,她卡在了“只聽不遠處馬蹄聲劃破長空而來。”

乞丐們聽得津津有味,拉着不肯放她走。

冷漠就要上前,遲靜言朝他一個眼神,他停在原地。

遲靜言也不嫌棄乞丐髒,就在其中一個看着是領頭乞丐的身邊坐下。

那個乞丐表示了對遲靜言的感激,順帶問她是從哪裡來的,看了很面生。

遲靜言最擅長的就是編故事,幾句話,關於一個曾經是家世顯赫,富貴有餘的翩翩美少年,怎麼遭人騙,最終落得家破人亡,只能來京城乞討的故事已然形成。

乞丐頭領聽完後,看遲靜言的眼光立馬就變得不一樣,他四下張望一番,然後湊到遲靜言耳邊告訴她一句話。

他說的是悄悄話,冷漠耳力再好,也聽不到,他只看到遲靜言聽完後,臉上出現驚愕,緊接着說了句,“不會吧?”

“怎麼不會。”乞丐頭領拍拍她的肩膀,表情凝重,“雖然這個月還沒聽說有人不見,但是……”

他歪着頭想了想,“按照我的經驗,不出三天,又會有兄弟橫死街頭。”看了看遲靜言,“不是你。”拿食指點點自己,“就是我。”頓了頓,又手指向其他乞丐,“還有可能是他們中的一個。”

遲靜言後怕似地嚥了下口水,感嘆道:“真沒想到啊,乞丐都成高危職業了。”

“李頭。”遲靜言跟着其他乞丐那樣稱呼乞丐頭子,“聽你這麼一說,我真的要當心點,你能告訴我那些橫死街頭的弟兄,有什麼相同的特徵沒有,弟弟我也好防備一下。”

“白兄弟,實在是你說的書太好聽了,哥哥我就告訴你,也好讓你少點風險,半年前出現在京城的殺乞丐兇魔,被他選中的人,總結起來就八個字,年輕好色,身強體壯。”

把遲靜言從上到下打量一番,他哈哈笑了起來,“白兄弟,不要怪哥哥說實話,就你這小身板,那個兇手啊,可能還真看不上你。”

遲靜言撇撇嘴沒說話。

她的身材到底有沒有料,某個人應該最清楚。

李姓乞丐湊到遲靜言耳邊,又說:“白兄弟,我去看過那些死掉的兄弟,據我所知,他們乞討來的錢,都用在妓院裡,每一個人死的時候,那個地方啊,都腫脹的不像樣子了,有幾個啊,生生的連皮都掉了,可想那個惡魔在那方面的需求有多強烈。”

“李頭。”遲靜言假裝打了個哆嗦,“我膽子小,你不要故意嚇我!”

“我沒嚇你,你要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去問劉二狗。”話說着,他還真的把一個叫劉二狗的乞丐叫到眼前,“劉二狗,你來告訴白兄弟,這半年來我們死去的兄弟都有那些特徵。”

遲靜言根本沒在聽,結合上次刑部尚書告訴端木亦塵的消息,已經肯定那些乞丐都是那啥啥事後被人殺死的。

她還有話問李姓乞丐,“李頭,那個惡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兄弟們下手的?”

李姓乞丐再一次左右看了看,湊到遲靜言耳邊,聲音壓得更低了,“白兄弟,我是真的和你投緣,才告訴你的,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啊,不然官府知道了,非要把我抓起來治我個造謠罪,其實啊,在很多年前,那個時候我剛來京城乞討,讓我想一想啊。”

他眼珠直朝上翻,嘴裡念着數字,“對了,我來京城做乞丐已經有十五年了,事實上,我來的那一年就聽說經常會有乞丐無緣無故失蹤,因爲乞丐流動性大,再加上乞丐少也是件好事,官府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

十五年前,遲靜言嘴裡默默的念過這四個字,又聯想到太監說的御花園挖出的很多屍體,都已經是森森白骨,腦子裡已經有了個大概的輪廓。

至於事實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需要挖掘更多的線索,等輪廓豐滿到一定程度,才能歡迎出事實的真相。

遲靜言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乞丐真不是白當的,收穫還是頗豐。

她又通過旁敲側擊,瞭解到那些遇害的乞丐基本是在哪裡失蹤的,對接下來怎麼做,心裡大概就有數了。

她記掛着端木亦塵,又不想讓冷漠再一次被馬二孃不懷好意地打量,讓冷漠幫她擋着,就換好了衣服。

……

遲靜言只是個普通的穿越女,她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她不知道去遲府的消息,很快傳到韓藍羽的耳朵裡,她忽然心情大好,想起去看一看因傷勢,從戰場上送回來的遲延庭。

她進去時,昇平正在替遲延庭擦臉。

昇平雖然不認識她,從她的穿衣打扮,周身散發出的氣質,一眼就辨出她的身份,“奴婢見過夫人。”

韓藍羽不理會遲府裡的事那麼多年,有看着眼生的丫鬟很正常,這個丫鬟卻引起她的注意,“你叫什麼名字?”

拜遲剛那幾個小妾所賜,她在遲府下人眼裡,心狠手辣,陰險狡詐。

這可是有遲靜言那個惡名昭彰的女兒爲證,能教出那樣女兒的人,自身的品行又能好到哪裡去。

昇平知道這是遲靜言的親孃,不過,遲靜言在她要入遲府時,也特地叮囑過她,如果不小心看到韓藍羽,一定要儘量降低存在感,不要引起她的注意。

想到遲靜言的千叮嚀萬囑咐,她一改剛纔的膽大,低眉順目,佯裝惶恐,“回夫人的話,奴婢叫萍兒。”

看到她忽然間變得怯懦膽小,韓藍羽也對她沒了興趣,手一揮,“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大公子說。”

昇平生怕有人會害遲延庭,在他醒來之前,只要她在遲府,看得很緊,“夫人……”嚴眼珠轉得飛快,她有了主意,“御醫說,爲了讓大少爺今早醒過來,每隔一個時辰就要拿溫水幫他擦拭身子。”

“你這丫頭膽子挺大。”韓藍羽突地笑了,“我不妨礙你什麼,你擦你的,我說兩句話就走。”

韓藍羽真的只說了幾句話,昇平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告訴還在昏迷的遲延庭,不久前遲靜言在七王府掉到花園的池塘裡差一點點淹死。

昇平實在不明白她把這樣一件已經過去的事,告訴一個昏迷的人有什麼意義。

她偷偷擡起頭,朝韓藍羽看去,眼睛的餘光無意瞟到牀上人,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希望遲延庭能醒過來產生的錯覺,她看到遲延庭的眼皮在動。

送走韓藍羽,昇平第一件事是趴到遲延庭的臉邊,她失望了,剛纔肯定是她的錯覺,人還是安安靜靜的昏迷着。

眼眶酸酸的,她捂着眼睛哭了。

等待一個人醒來,真的好苦,可是,對這樣的苦,她又甘之若飴。

剛替遲延庭擦好臉,有人在屋子外喊她,“萍兒。”

昇平替遲延庭掖了掖被子,走了出去。

……

“你說二少爺找我?”昇平不由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現在是丫鬟,不是公主,遲延森找她一個丫鬟幹什麼。

來通知她的下人,催促道:“二少爺不像大少爺那麼講道理,你還是快點過去吧。”

昇平想起遲靜言教她的辦法,神色淡定地朝遲延森的院子走去。

……

遲種馬摸着砰砰直跳的心臟,不得不承認號稱風月高手的他,被嚇到了,而且是被一個貌不驚人的醜丫頭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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