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灝在大殿裡傾聽着朝臣們關於這十日內一些朝事的商討。當一件件都差不多處理完的時候,景灝才提到了大家一直都關心的鐵器上。
景灝將這次鐵器裝備後的效果與衆人講起,講到他國大王的震驚時,自然也是非常開心,於是在羣臣們在高興的氣氛裡商討起了關於鐵器的鑄造與普及到全國兵將手中的事情。由於鐵的冶煉牽扯着獨家的方法和專業的鑄造大師,一直以來都是大王親自安排與私下監控的。所以大家的話題慢慢都集中在了鐵器的鑄造場所是不是還要重兵把守和隱藏於某處,以及關於鑄造師的培養上。
朝堂上有人急於擴展想要武裝全國,有人擔心泄密認爲保持緩慢的速度慢慢裝備,有人左右依附說着兩邊有理卻又低聲說着相應的後患,有人靜觀其變不言不語等待着決定就好。
景灝不動聲色地坐在龍椅中,默默地聽着,心裡轉着打算。畢竟從他這個大王的角度來說,他自然是希望鐵器可以裝備到全國,使國之強力提升。可是一旦提升,場所變多,嚴密就難以做到,鑄造師的培養也會讓秘方泄密出去,這使得他的確有些難以決定。
忽然有小太監從殿側而入,尋了那韓公公耳語,景灝就有些分了心,想着會是有什麼事。
韓公公聽了那小太監的嘀咕,皺着眉揮手將他打發走,就抱着拂塵不語。一副盤算的模樣,並不前來與他耳語彙報。他那皺着眉頭爲難的樣子,看在景灝地眼裡,讓他琢磨不到到底是什麼事。加之此時大殿裡的幾方也爭的十分熱鬧,竟有些吵起來的趨勢。景灝覺得有些吵。於是他一擡手說到:“好了,衆位愛卿就此打住吧。你們說的孤聽在耳裡也都覺得是有些道理,孤地意思是這樣。你們回去寫個奏章遞來,把你們各自地想法寫出來,告訴孤你們這個想法顧忌什麼,爲了什麼,又存在什麼擔憂。都寫出來遞交上來,孤自然會做個定斷。”
羣臣見大王如此說了,也都壓下那面紅耳赤的模樣,一起拱手稱是。
“好了,孤也乏了。若無他事,就此散朝。”景灝說着目掃了羣臣後起身。
“大王散朝,恭送!”韓公公立刻扯了嗓子唱音。
景灝從大殿內裡地通道離開,出了承乾大殿,並沒急着回未央宮。而是就在大殿旁的側殿書房裡歇下了。
“說吧。有什麼事?”景灝說着坐上了廣椅,伸手去端了宮女送上地茶。
“大王。夜昭容娘娘在未央宮外侯着。”韓公公忙回答着。
“她?這個時候?沒問她什麼事嗎?”景灝有些意外,他還以爲會是蟬衣前來謝恩。
“這個……夜昭容娘娘只說是有要事找您,什麼事倒不說,但據小林子描述,夜昭容娘娘的面容發紅微腫且……”
“且什麼?”景灝的眉皺到了一起。
“且滿面淚痕,一副怒氣的樣子,似是受了什麼委屈……”韓公公說着小心地看了大王一眼。
“走,去看看。”景灝說着放下茶杯便起身邁步,可才走到殿門口,卻又停了步子然後略一頓回頭看向韓公公說到:“韓路,你去,你去打聽看看也問問,發生了什麼,孤在這裡等着。”說完又回到了殿內的廣椅上一坐。
韓公公不敢多話,立刻應了跑了出去,而景灝則起身到了書桌前,親自動手研磨,而後提筆寫下了幾字:“有求必有舍。”
從大殿到未央宮並不遠,韓公公一路小跑衝到了未央宮,才跨了宮門就看到在未央宮地主殿奉天殿前圍着好些人,他一蹙眉就又往前衝,可是他這略一湊前就看到了殿前還立着位華貴的婦人,便心中一個咯噔想着太后怎麼來了,也就收了小跑的腳步,邁着平穩的步子竟向殿側走去,慢慢地從側面繞到了立柱後,悄悄地偷聽。
沒辦法,大王說了要他打聽,可太后在他纔不好問呢。只有先聽聽是個什麼事。
“你說蓉貴妃遣人打了你?”太后的聲音帶着驚詫,她伸手挑了跪地說話的夜昭容的下巴端詳起來:“嘖嘖,看你的臉的確紅腫,但是你說蓉貴妃會打你……這哀家倒不信了。”
“太后在上,冬夜不敢有半句假話,她宮人掌摑冬夜之時,衆家姐妹都在地,若是太后不信,可令人查問便知。太后,冬夜若有什麼不對,貴妃娘娘也該私下教訓冬夜,怎可在衆家姐妹前名宮人掌摑?如今冬夜被下人掌摑是宮人盡知,冬夜羞恥難以見人,這叫冬夜以後怎麼在宮中行走?”夜昭容說着已是淚流滿面。
韓路一聽,發了蒙:剛剛晉升爲貴妃地蓉昭儀命人在衆人前掌摑了夜昭容,這,這實在太令人驚訝了啊。
“怎麼?還是在衆人面前打的你?”太后地眉似乎是挑了起來,韓路都可以聽出聲音中的那份驚訝。
“是啊,太后,您說這叫冬夜以後在宮裡可怎麼……”
“好端端地,她打你做什麼?今日不是她的好日子嗎?這麼喜慶的事,她幹嘛打你啊?”太后說着扶了身邊的丫頭坐到了一個奴才搬來的椅子上,看來太后也是纔到不久。
“實不相瞞太后,昨夜裡大王寵信冬夜後就,就留嗣了。”冬夜說着略低了頭,可太后一聽,呵呵一笑言道:“是嗎?哎呀呀,這是好事啊。”
“謝太后,冬夜也是知道蒙了聖恩,心中喜樂。說來今日這也是冬夜的好日子啊,只是趕巧早上聽聞大王將蓉昭儀晉升爲貴妃娘娘。如此大事,冬夜便去賀喜,可才進門,話都才問了句好,貴妃娘娘就命人一腳踢了冬夜。冬夜害怕閃了腰。怕錯了機會爲大王留嗣,就說了昨夜被留嗣的事。結果無意刺痛了蓉貴妃,在知道冬夜被留嗣地情況下。她竟命人依舊踢了冬夜,冬夜大驚不小心喊了貴妃娘娘的名諱,結果,就被掌摑……太后,難道冬夜不該小心嗎?難道貴妃娘娘一定要羞辱冬夜嗎?貴妃娘娘依然母儀天下。爲何對冬夜如此?”夜昭容的話語聽的韓路的嘴角有點抽搐。
他捏了捏下巴:好傢伙,貴妃娘娘竟然命人打了夜昭容?這等下怎麼和大王說啊。
“是嗎?”太后伸手將夜昭容從地上拉了起來,看了看她說到:“冬夜啊,你這丫頭哀家也是知道地,你爹從小也是教了你許多地吧?說實話,你入這宮,倘若不是有她,你可能真的是宮裡最合適地。但是,偏偏在你之上有了更合適的人。其實這宮裡地規矩你也是清楚的。你說。你今日跪不得嗎?你這不也給哀家跪了?你說她叫下人打了你,你呀。她沒理由打你嗎?哀家剛纔得知你被大王留嗣的同時也就知道了她命人打了你,可你知道哀家怎麼想的嗎?打的好!”太后說着看着那夜昭容。
韓路在立柱後面顫抖了一下,心想着:太后怎麼還這麼說啊,她不勸和倒怎麼還挑事了呢?
“啊?”冬夜一聽太后這麼說當即驚訝,臉上也更是紅了起來。
“難道不是嗎?你是嬪她是妃,你該不該跪?別說你還沒懷孕,此刻你就是懷了只要沒大着肚子你就要跪,要是照你說地,豈不是見了哀家也不跪了?”太后說着一笑:“你呀,你還沒懷上呢,不過是個留嗣就這麼顯擺還穿着紅去,你這不是自找的嗎?怎麼?在生氣嗎?丫頭,你要學會忍,你在人下就只有忍的份,可是這也是你的命。蓉丫頭從小就修的禮儀。在哀家還是皇后的時候,其實哀家就鐘意她爲後。你要想爭不是不可以,這宮裡從來都是看個人本事的。可是有的時候不是有本事就可以的,光耀地血統也是無法忽視地。你說她針對你留嗣的事蓄意找事,哀家根本不會信,你這可是在污衊她啊!”太后說着竟伸手摸了下冬夜地臉。
“太后,冬夜是有錯,可是蓉貴妃真的針對冬夜啊。”冬夜急忙辯解,冠以污衊之命可不是小事。
“針對你?針對你會主動向大王提議讓你昨夜侍奉?”太后似乎豎起了眉毛。
“太后,她不提,只怕大王也是會召幸冬夜的,她這個好人做的未免太過了吧!”
“過了?”太后將冬夜的手一扯,摸着她手上的鐲子說到:“哀家覺得也是,她可真是對別人太好了,都能由着別人這般輕視她。堂堂一個郡主一個貴妃,竟被你這小人算計!”太后說着一甩手站了起來:“冉家的,你不要以爲你爹是個上騎都尉,這宮裡就可以隨你擺佈!”
冬夜臉色大變立刻下跪:“太后息怒,太后您怎麼這麼說冬夜,冬夜惶恐,冬夜不明白啊!”
“不明白?”太后嗓子裡冷哼一聲:“你手上帶的鐲子是蓉貴妃送你的吧?”
冬夜一愣,點點頭,心想着自己怎麼往了這茬還帶着這個。
“你可知道這鐲子原是誰的?”太后沉聲問着。韓路使勁地瞄向夜昭容腕間的鐲子,只看到一絲綠汪汪的通透。
“冬夜不知。難道不是蓉貴妃的?”
“那是哀家給她的!”太后說着鼻子裡一哼說到:“她要爲後宮計,爲你們這些人記,自覺與大王淡漠,講機會留給你們,爲了不讓你們這些丫頭無望,好心與你做表象而鬥,實際上可把這鐲子給你,於你表個姐妹,你倒好,陪着鬧鬧就算了,昔日她做了後位,你也有個貴妃噹噹有什麼不好。可你竟然跑到這裡來鬧,怎麼着,還想勞累的大王陪在後宮爭寵裡鬧嗎?滾,後宮裡的事就是後宮裡解決。你真有本事爭就爭去,少在哀家面前告這樣的狀!你聽着,如此大心爲後宮計的人才有母儀天下的資本,而你這本斤斤計較,哀家不喜,哀家也相信,王兒也會不喜!”太后說着竟一擡手:“快給哀家滾回去,要是這次有了身孕便罷,要是懷不上子嗣,哀家再着你算帳!”
夜昭容一副有口難辯的樣子,似還要爭,她身後的丫頭扯了她一下,她才忿忿的欠身告退,然後離開了奉天殿。
太后看着那遠離的身影,脣角一勾對着身邊的穗兒說到:“晚上叫蓉丫頭來見哀家。”然後就邁步而行,韓路一時無法躲開,就只好立在立柱跟前行禮,太后眼掃到他停了步子,一笑言到:“聽說現在是你當值了?”
“是太后,現在奴才有幸伺候着陛下。”
“好好伺候,學着點安德。有些話聽不到,有些事看不到,今日的事你知道該怎麼說吧?”太后說着模弄了下頭上的八寶釵。
韓路立刻彎了身道:“奴才纔來,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聽說夜昭容來了,可是過來了,卻不在了,應是沒什麼要緊的事……”
“呵呵,你不如說看到哀家和她一起去花園溜達了。”太后說完就邁步前行了。
韓路忙應了是,然後看着太后的身影走遠,才擦了把頭上的汗又連忙往未央宮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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