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起落參商 第五章 誘子搏殺(五)

幾個宮女圍着花園亭角的琴,打着燈籠搖晃着秋月:“蓉昭儀這是怎麼了?怎麼彈唱這樣悲傷的曲子,她人呢?”

秋月看着那琴,伸手撥掉了姐妹的手,將琴抱在懷中看了看身邊的人說到:“什麼都別問,我們回去吧!”

幾個宮女見秋月如此相互撇了下嘴,便去抓秋葉的胳膊:“誒,好好地,蓉昭儀她……”

“你們能不能不嚼舌頭?咱們做下人的本分點。”秋月不客氣的說着就對秋葉一擺頭:“走,秋葉,咱們回去。”

宮女們見秋月秋葉如此也知道問不到什麼,也就私語着三三兩兩地散了。熱着,景灝抱着蟬衣那嬌柔的身軀,不願從她的身上下來。此番的酣暢淋漓,讓他十分的舒爽,以至於看着身下的蟬衣,都忍不住輕聲問着:“孤有沒弄痛你?”

雙眼輕眯,一臉醉色春容的蟬衣,輕輕搖了頭:“臣妾只感覺到大王的神勇……”

“除了神勇難道沒別的?”景灝趴在她的身上,輕輕地以指點了下蟬衣的鼻尖。可此時蟬衣略一擡頭,張口就含了上了景灝那根指頭,一臉的媚笑。

景灝只覺得的心底又是一陣酥麻,便又想有所作爲,可是蟬衣卻在此時鬆了他的指說到:“大王,臣妾乏了,在您懷裡小睡一會可好?”

“好。”景灝立刻從她身上下來。一手肘着頭,一手將散開的衣裙撈起,親手與她的指交纏着紮上衣帶。

“穿好了,孤送你回……”

“大王,臣妾能求您陪着。在這裡多呆一會嗎?”蟬衣說着就滾進了景灝地懷裡。臉貼上他的胸膛。

景灝溺愛的一笑:“好,隨你。”便也放倒了胳膊。整個人將蟬衣圈在懷中。

蟬衣帶着笑容閉上了眼,似聞着馨香醉入了夢。景灝伸手撫摸着她的發。看着眼前那輪廓下的樹影,心中滿是愛憐,少許便也閉了眼睡去了。

韓公公和幾個侍衛此刻就立在這宮內花園地外圍,他們進來地時候正趕上那些宮女們散去,於是在知曉了蓉昭儀的琴留在花園而人不見時。他們也就痛快地讓那些宮女們趕緊回去休息,而他們幾個則守在花園外面。

“韓公公,您說着蓉昭儀哪去了?是不是和聖上……”一個侍衛舔了下脣問着。

小太監聳了下肩剛要回話,就看到前方來了個佝僂的身影,立刻一甩拂塵湊了上去:“安總管您怎麼來了?您不是太過勞累,今歇着了嗎?”

“是啊,本來歇了,可想着大王半夜裡總喜歡蹬被,就去了承歡殿說看看。可承歡殿沒人。正要去奉天殿看看,就聽幾個猴崽子說大王在這邊。這不就來看看嗎?”安德說着掃了一下跟前地幾個侍衛說到:“你們怎麼都杵在這?大王呢?這是怎麼會事?”

韓公公立刻把之前的事給安德講了一遍,末了問到:“安總管,您看這更深露重的,奴才們要不要進去尋……”

“別了,就在這園口守着吧,別讓人打擾。早上等大王出來,就趕緊給聖上和蓉昭儀都送上一碗薑湯驅下夜寒就是。”安總管說完,就轉了身,邁着步子離開了,步履中倒沒了先前的那份焦急,不緊不慢地似是散步一般。感覺到一許淺白照身,忙睜了眼,便見天已亮色,略帶一絲夜的幽藍。略一低頭看到懷裡那張恬靜地容顏和她蜷縮而睡的身子,他便覺得心中有點惆悵,輕輕地轉正了頭,想要看天,卻看見幾葉花媚正打着旋兒從空中下落。

那白色的花媚兒在空中旋轉,飄落,一時就迷了景灝的眼,他的腦海裡就回憶起昔日在樹下與芙兒的約定,那相約花衣迎娶許她爲後的約定。

“嗯?”懷裡的身子一動,伴隨着的是一聲嬌囈。景灝轉頭看去,就看到蟬衣撅着嘴巴,雙眼在一片淺白中睜開。四目地相對,霎那間地愣神之後,他看到了她的慌亂與羞赧,而她則看到了他地溺愛與疼惜。

“大王,臣妾,臣妾……”蟬衣立刻坐起了身子,撈着自己的衣裳有些無措。

“蟬衣,你睡的可好?”景灝輕聲問着,活動了下臂膀,這一夜就這麼一個姿勢,怎麼也覺得有些痛乏。

“恩。”蟬衣不好意思的低着頭點點,然後又離開擡頭看向他:“大王您……哎呀,臣妾罪過,臣妾竟荒唐的讓大王您……”

“沒事,孤很珍惜昨夜。”景灝說着起身,並伸手去拉蟬衣:“蟬衣,以後不要哭了,孤看着會心疼的,現在孤對外還是隻能喚你蓉兒,你可不要太去計較這些。”

“大王請放心,此時臣妾無論是蟬衣還是賀蘭蓉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疼愛臣妾,心裡有臣妾就夠了……”蟬衣說着伸手摸弄了耳邊發縷,順手又纏繞了手指上去。

景灝心中一動,抓着蟬衣的肩認真地說到:“蟬衣,你聽着,也許孤有些事在你看來無法理解,但是你要記得,一定要記得,孤的心裡有你,孤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

蟬衣忽然見景灝如此認真和自己言語,便點着頭,可心裡卻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的言語在她的不段提醒下已經變成了不可相信的謊言。

“走吧,回去吧,孤等下還要上朝,這些日子肯定有不少事等着孤處理。”景灝說着一把抱起了蟬衣,帶着她躍出了花樹草圍。然後兩人漫步而出。

“大王,臣妾和你一起出去好嗎?要不您先出去吧,臣妾自己回去。”蟬衣和大王走到花園門口不遠處,她一看到那些侍衛和太監,便低聲說到。

“無妨。反正這些人一夜守在此處。只怕宮裡無人不曉了,何必遮掩。”景灝說着。拉着蟬衣的手朝門口而去。

在花園的門口,景灝上了準備好地車輦回未央宮梳洗準備上朝。蟬衣則在車輦遠去後纔回了棲梧殿。

“主子您回來了?”秋月一見主子進門,忙捧了薑湯遞上去:“主子您先喝了薑湯,一夜露重,小心着涼。”

蟬衣接過碗,喝了兩口。便還了回去:“你倒還挺有心的嘛!”

“主子,昨天夜裡韓公公就來打了招呼說安總管囑咐要給聖上和您備下薑湯驅寒的,奴婢準備了兩份,看來聖上這份是不用了。”秋月說着去放碗。

“韓公公?就是那個年輕的小太監吧?怎麼安總管還真歇上勁了,打算把這好位子交他手裡嗎?這韓公公不會是他的什麼乾兒幹孫吧?”蟬衣說着動手解了身上地素色衣裳,那白色地紗衣上此刻可是沾了不少草紙與花色,那都是昨夜激情後的印記。

秋葉上手接了衣裳甜甜地說到:“主子,奴婢給您背了熱水,您看要不要洗洗?”

“成。”蟬衣點了頭。

“主子。您可能不知道。安總管從來沒認過一個乾兒幹孫呢!”秋月說着到了鏡前拿了梳子,要給蟬衣梳下她那亂髮。

“切。那他幹嘛把擔子丟那小太監身上,難道他不打算幹了?”

“誰知道呢?”秋月說着就去給蟬衣梳髮。

景灝回宮也換了身衣裳,少頃,安德一手端着一碗薑湯,一手拿一份奏摺進了殿。

景灝擡了眉,打發了其他人退下,沒有說什麼。

“陛下,這是薑湯,喝了驅寒。”安德說着將碗遞給景

景灝什麼也沒說直接喝了幾口,將碗還給了他。

“陛下爲什麼不讓老奴先喝點呢?您不擔心嗎?”安德地眼皮垂着。

“你要是想害孤,這些年隨便一次給孤喝的不對,孤也就不在了,你只是奸細,並不是殺手。”景灝說着去理了頭髮,準備加冠。

“陛下果然是相信奴才地。”安德說着走到景灝跟前雙手將奏摺遞到他手裡:“陛下過目,老奴再給大王梳次頭。”

景灝的脣角有些抽動,但隨即就去看奏摺,而把發交給了安德。

一份奏摺正是按照他的意思,請求告老還鄉的。但是奏摺的末頁卻夾着一張紙,紙上是寥寥數語:“大王身邊所信之人不多,老奴欲走卻心中難捨,怕大王無人訴憂,可昨夜聽琴語聞花香,便知是老奴過於憂心,大王已有可信之人,老奴望大王保重,並祝願大王早日爲瀾國尋到王后。”

景灝合了奏摺眼掃銅鏡,鏡中這身後地老太監正在爲自己帶上冕冠。

“要不……你別走了,你這般出去又能到哪?”景灝忽就不捨起來。

“要走,這裡老奴是沒臉待下去了。”安德說着給冕下插上龍簪:“人說落葉歸根,可惜老奴是無根之人,離宮也回不了故土,行步也是艱難。老奴沒別的想法,打算離宮之後,就去先帝的王陵待着,日掃塵土,暮觀落日,守得閉目之日,也算是了了這一生。”

“你……”景灝有些難以言語。

“大王,您該上朝了。”安德說着伸手爲景灝繫上冠索,便彎腰退到了一旁。

景灝看着那佝僂的身子,輕輕一嘆:“爲什麼我們一黑一白呢?”

“人生在世,無論何時都如在棋局,起落參商間,誰能清楚自己是黑還是白?老奴就是個例子,不過老奴今日並不傷感,周身的枷鎖解脫,擔憂之人也有了依靠,老奴已經很欣慰了,若是有什麼。就是勸慰大王一句:您也快脫了枷鎖吧,不要將自己套住!”

“枷鎖?什麼枷鎖?”景灝垂着眼皮問着。

“自己是心的枷鎖。”安德低聲答着。

“安德,其實……孤現在只有約定的枷鎖,心地枷鎖,早就開了。在不經意間就被她打開了。”景灝說着看了安德一眼。

安德擡了頭看着景灝笑了:“老奴恭喜陛下了。”

景灝走到安德跟前爲他整理了下紫袍:“既然要走了。再爲孤做件事吧。”

“大王請吩咐。”

“這事本來打算叫新的總管去做,眼下還是你去吧。這旨意宣了,你就去吧。”景灝說着走到了輿臺前。拿了一卷聖旨遞給了安德,而後又給安德地那份奏摺上落了印。

“你,保重。”

“是,大王。”

“你說什麼?安總管去朝陽宮宣旨?”冉冬夜捏着手裡地絹花,回身看着燕兒:“宣了什麼旨?”。

雙兒咬了下脣說到:“小姐。您聽了可別生氣,是,是蓉昭儀剛剛獲封,晉升爲蓉貴妃了。”

“什麼?”冉冬夜一把就揉了手裡的絹花:“怎麼就封了?什麼理由?”

“就是說她才德兼備,有母儀風範,令其爲後宮之表率……”

“夠了!”冉冬夜怨尤地喝止,伸手把手裡揉成團地絹花一丟,憤憤地坐了凳子上:“怎麼回這樣?沒有絲毫徵兆啊,昨天夜裡大王就是留嗣也沒……難道是因爲我被留嗣。她就獲封嗎?難道是大王生我的氣?”

“小姐。不是那樣地,您想多了。”雙兒急忙勸着。

“不是這樣是那樣?若是爲樂舞之事。昨日就該封了怎麼放到今日?還這般無徵無兆的?”冬夜此刻真地懷疑是自己求嗣的錯。

“小姐,有件事,奴婢沒說。”

“什麼事?”

“昨夜裡蓉昭儀在園子裡彈琴唱詞,引了大王前去,直到今早上朝大王方纔與她從花園裡步出,據說是,是和蓉昭儀在花園裡親熱了一夜……”

“這,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冉冬夜激動的跳了起來。

“是在您回來休息下後不久的事,奴婢也是剛纔才知道地。”雙兒的眉頭皺着充滿了無奈。

“好你一個賀蘭蓉,你怎麼能這樣?你一個堂堂的郡主竟這般……無恥!可惡!”冉冬夜憤怒的跺着腳咆哮。

“小姐,您小聲點……”雙兒急忙地勸着:“這會各路的妃嬪都要趕去恭賀,您這般叫嚷要是被過路的給聽到……”

“聽到?哼,我倒要去臊臊她!”冉冬夜說着就抓了雙兒的手:“雙兒給我打扮,給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姐您……”

“她以爲她用着不要臉地法子勾住大王就可以嗎?哼,我不但要去臊她,我還要氣氣她!”冬夜說着就手指了一身豔紅色地裙袍:“我要穿這身。”

“小姐!您氣糊塗了嗎?你穿一身豔紅去,這不是……”

“這不是擺明了和她對着幹嗎?”冉冬夜脣角一勾:“怕什麼,她可是一個禮儀風範都可母儀天下的郡主,我這般穿了去,她要不就是隱忍而不發,她要不就是衝我發脾氣,哈,她要是發了脾氣,那我倒要問問,她夜媚大王混於園內,又是什麼禮儀之舉!”

朝陽宮內此刻是人聲鼎沸,棲梧殿前更是聚集了各處所地丫頭,秋月和秋葉兩姐妹不住的進出送茶,忙是忙的一頭大汗,可是臉上卻都漾着笑容。

殿內蟬衣掛着一抹淡淡地笑容陪着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話,不時拿起她們送來的禮物,試戴一二表於應付。但是很多人還是察覺到蓉貴妃此刻似乎並不怎麼開於是衆人也在相互傳遞着眼神,猜測着蓉貴妃爲什麼不那麼開心。

“娘娘,今日時刻您晉封的好日子,雲衣怎麼覺得娘娘不開心,是不是娘娘沒休息好。姐妹們來叨擾了您?”趙雲衣趙美人看大家都在傳遞眼神,她乾脆就問了出來。

“哦,與姐妹們無關,只是今日安總管來宣讀聖旨後也向本宮辭行來着。”蟬衣輕聲地說着,此刻她是真的在想這事。

“辭行?”衆人們都驚訝了。顯然她們是不曾知道這個消息的。

“是啊。所以本宮一想到伺候了大王這些年地老人要離開,現在大王的身邊定是些新的人。本宮真擔心他們伺候不好啊,所以……怠慢了各位姐妹。”蟬衣抱歉的笑了笑。心裡卻想着好好地安總管怎麼就告老了,這般毫無預兆。

秋月此時進了殿,向蟬衣稟報:“主子,夜昭容來賀。”

“哦,她來了啊。讓她進來吧。”蟬衣隨意地說着伸手端茶,並不怎麼熱情。

衆人便再次互相傳遞起眼神,因爲大家都看的出,蓉貴妃對夜昭容地那一份熱情度可遠不如對待她們這些美人才人地。再加上昨天匾額的事,誰都可以料定蓉貴妃這是要和夜昭容一爭高下了。殿門前秋月一聲唱,夜昭容便一身紅衣美裳地走了進來,衆人驚訝於她一身華麗的豔妝,一邊對她福身一邊也偷瞧着蓉貴妃地臉色。

蟬衣眼一掃到那紅與金在眼前晃悠,心中便是一嗤。便低着頭繼續喝茶。仿若沒看見此人。

夜昭容一進來見蓉貴妃這般不理視的模樣,便大聲說到:“冬夜聽聞蓉昭儀今日升爲貴妃。特來賀喜!”說着福了身。

蟬衣拿眼一掃夜昭容,直接就豎起了眉:“跪下。”

冬夜一愣,恍以爲聽差,擡頭看向蓉貴妃,結果秋月這時已經到了她的身後,對着她的膝蓋窩就是一腳,冬夜當即就跪了地,怒氣衝衝地回頭看是誰竟敢踢她。

“看什麼看?難道你還要吃了她不成?自己沒規矩還要怨別人嗎?”蟬衣說着“啪”的將自己手裡地茶杯扔了出去,那水直接濺了冬夜一身一臉。

“你……”冬夜一驚不由對着蓉貴妃怒目,但隨即就意識到自己與她畢竟存在着身份等級的相差,忙收了怒容正要言語,卻見蓉昭儀起身走向她喝到:“你一個昭容,本宮之下便是你爲大,本宮向來恪守禮儀身份,唯恐有失。你就算不以本宮爲表率,行在宮中也自然要注意言行舉止。你是蒙恩寵,可是本宮相信大王也沒叫你恃寵而驕,你今日竟然見本宮一不跪拜,二穿着豔紅之色向本宮來賀,今日究竟是本宮的好日子?還是你爲大,是你封爲貴妃啊?難不成是夜昭容你對本宮加封不滿,覺得大王晉升了本宮是錯的?你看要不要本宮這就去向大王稟報一聲,查驗一下,是不是安總管年紀大了,把旨意都給唸錯了?”

蟬衣絲毫不客氣的訓話,加上這拐着彎來兜她進去的話語讓冬夜不由的顫抖,她沒料到蓉貴妃的脣舌這裡利,此時她只能無奈的咬了脣對着蟬衣認真地磕頭行禮:“冬夜恭賀蓉貴妃大喜!冬夜可沒別地意思。”

“沒別的意思?那夜昭容有什麼意思?”蟬衣說着眼掃了其他還福身驚訝着地衆人說到:“你們都快坐着吧,那麼福着膝蓋多痛啊!”

衆人明白這是蓉貴妃要給夜昭容臉色看,當下也都一一坐了,唯獨那溫恩沫一時看着好姐妹這般跪在地上,人家還是個昭容,當即有些不平,一把甩掉旁邊陸玲瓏的手說到:“蓉貴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令我冬夜姐姐難堪,她確實穿錯了衣裳,您是堂堂郡主也就不要那麼小氣,不要計較了嘛。”

冬夜聽到溫恩沫的話,當即看向她使眼色叫她閉嘴,可溫恩沫只管說自己根本沒注意到冬夜的眼神。

“哈,你倒是挺知道姐妹情的,可是光知道姐妹情是不行的,咱們現在都是宮裡人,做什麼事都有規矩。本宮與你這冬夜姐姐可沒什麼過節,只是按規矩她做錯了,本宮在說教於她,想她長個記性!”

“可……”溫恩沫還要說話,可是夜昭容倒是跪直了身子自己開了口:“蓉貴妃教訓的是,冬夜定會長這個記性,今後自當多多注意,只是娘娘,冬夜現在反倒有些迷惑了,不知道娘娘能否給解個惑?”

蟬衣眼看着冬夜一笑說到:“本宮可不是聖人,怕是指點不了迷經。”

“娘娘不必緊張,冬夜想問的不過是這宮廷禮儀,娘娘貴爲郡主,又是貴妃,還要於我等做表率,想來解答禮儀規矩上的迷惑,應是不難。”冬夜說着眼神直視了蟬衣,似是在挑釁。

蟬衣一笑說到:“好吧,那你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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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娘娘,這宮中的規矩,是不是人人都要遵守?”

蟬衣眼皮一垂:“是啊,規矩自然將咱們都算在內,除了大王有些規矩可以漠視外,本宮和你們都一樣,必須恪守。”

“那敢問娘娘,宮裡的內命婦四則操守是什麼?”冬夜擡眼問着。

蟬衣淡淡一笑,平聲而答:“行端,言慎,身正,心和。”

“呵呵。”冬夜一笑起了身:“不錯,舉止端莊不可輕浮,言辭慎重不可妄言……”

“夜昭容,本宮許你起來了嗎?”蟬衣的眼一眯。

“娘娘您別動怒啊,請聽冬夜說啊,民間有句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古也有論語教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娘娘,您口口聲聲說咱們都要遵守宮廷禮儀,都要知道規矩,可是您自己呢?昨夜曲音流暢芳音四溢,這等民間妖媚行徑是一個郡主一個宮中妃嬪可行的舉止嗎?這算的上端莊嗎?”冬夜說着伸手一摸肚子說到:“還有娘娘,宮中爲後爲妃者也有一條規矩就是體察,體諒別人的難處,洞察別人的因由,冬夜今日未跪就被娘娘的下人一腳踢了去,可娘娘您怎麼不問問冬夜爲何不跪啊?你的體察做到哪裡去了呢?”

“怎麼你不跪還有理由了?”蟬衣說着眉皺到了一起。

“怎麼會沒有理由呢?冬夜昨夜侍奉大王這個您是知道的,可冬夜有幸被大王留嗣卻是您不知道的,冬夜可要珍惜着難得的機會,自然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大的動作,想着娘娘您親和,冬夜解釋了您一定不會爲難冬夜,可您下人這一腳……嘖嘖,要是冬夜已經有了身孕,還不知道您這下人那一腳會有多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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