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王的話語一落,整個高臺立刻陷入尷尬緊張還有些陰森氣息混合的氛圍中。
蟬衣嚥了一口唾沫緊張的看着景灝的側臉。葉妖媚則盯着景灝一臉的恐懼之色。而高臺上那些報數的侍衛官本還在一頭霧水裡,此刻聽到鑰王的話也驚訝的看向景灝。
可景灝此時卻忽然笑了起來,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笑的是拍起了桌子似是笑的無法停頓一般。
鑰王被景灝的笑聲更是激怒,他有些忍無可忍一般地就要衝到景灝面前,但高臺上的的人此刻都警惕的看向他,倒是要防着他要如何一般。而葉妖媚也拉了鑰王的手,輕微的搖着頭。
“笑,你笑什麼?”鑰王忿忿地吼着。
“笑你的好笑!”景灝忽然笑聲一止,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說到:“鑰王,你不會是因爲中了一箭就氣昏頭了吧?在此處要你們的命?多麼可笑的話語,我要你們的命做什麼?一統天下?這江山社稷豈是殺掉一個王就能到手的?”景灝說着站了起身,他眼盯着鑰王一個冷哼之後又轉頭看向了碧王,然後他一腳踢翻了酒桌,看着撒落一地的食物,他邁步跨出,拾起一隻三足鼎,捧在手裡走到高臺前,極目遠舒。
“天下三分,瀾,鑰,碧。三國角力如此鼎下的三足。國之土,國之民,天下的蒼生就如這鼎上皿。我們三國幾百年來爲何一直相安無事?那是因爲我們三國之間總是相輔相成。相安則無事,相安則百姓安寧,百姓安寧。安居樂業,我們這些王者也可享受安寧。”景灝說着講手中的鼎放下,轉身說到:“我們爲何聚首?所謂地一比不過是提醒我們三國之間的關係,可以爲敵,亦可爲友。百年來的相聚何以延續至今,不就是沒有發生過鑰王你剛纔說的那樣的事嗎?若是發生了,我們還有可能這樣面對嗎?爲什麼不發生呢?大王們都聚集在一起,若是主家發力就可以殺抹了其他兩位王。不錯。這是可以,但是殺了你們之後呢?是不是你們的國家就立刻歸屬於我這個主家呢?”
景灝的問話令高臺之上的人一時難以回答。都默不作聲。
“我們是王,是各自疆土裡至高無上地人,可是我們若不在了,國卻依然在,不過是再擁立一個君王罷了。而新擁立的君王卻未免真地明白我們三國之間的關係。…… 君::子::堂::首::發 ……”景灝說着對着鑰王和碧王一笑說到:“我們三個,若是其中一個發力,兩位兩家聯手就可平之。所以單論一家誰都是弱者。比如今日,我這個主家做在這裡,要是兩位想要打死我。一起動手就可。可是當我死了後呢,剩下兩家卻恐怕誰也無法安心了,因爲總有一個強,總有一個弱,畢竟我死前,一定會將其中一個打傷,那麼這個時候剩下的一個就是強者,只要再打傷那個弱者便可獲勝。這樣一來,我們三個就有一個可以存活下來。真的一統天下。但是!但是誰來做第一個死的?誰會清楚第一個死地會被誰變成弱者呢?”
景灝說着又轉頭去看那遠處的風景。也看到了一抹紫在一些隨從的伴隨下,漸漸飄進。於是他轉了身。忽然笑了起來,對着鑰王竟有些親切般地說到:“鑰王,請你好好想一想,憑我一個打的過你們兩家聯手嗎?好端端地日子我不過,難道我非要你們打死我,我才高興嗎?”
鑰王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
景灝又看向碧王道:“今日發生這樣的事,與其說是我算計什麼,倒不如說是有心人爲我們布地局想要我們掐起來,試想下若是我今日稀裡糊塗的就成了算計之人,只怕到頭來真正的算計者倒真的是隻一人一國便坐擁天下!碧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碧王尷尬的一笑而後說到:“也是,也是。”
“所以眼下真要我說,倒還不如鑰王嚥下這口氣,我們三國依然平和,百姓們安居樂業,我們逍遙自在的將江山往後代手裡傳,這有什麼不好呢?”景灝說着走回了殿中央說到:“來人啊,收拾宴席,重新擺起,少時就繼續武力之比!”
高臺上的人立刻應着開始收拾,鑰王和碧王也不在說什麼,相繼好好的歸於席中。正當一切收拾完好,宴席就要重新開始地時候,魚歌公子一臉沮喪地上了高臺,看到景灝身旁坐着蟬衣他開口就說到:“看來你沒事,可是那步搖,我找了半天……等等,那步搖不是在你頭上嗎?”
蟬衣伸手一扶步搖忙說到:“讓魚歌公子您受累了,這隻步搖大王已經幫我尋回來了。”
“什麼?”魚歌聽到蟬衣的話身子一頓,然後就搖頭說到:“真是個人有個人地緣分,大家都在幫你着,偏偏就他找到了。\\\首發Junzitang.com\\\”
“魚歌公子,怎麼你們都在幫她找一支步搖?”鑰王驚訝的問着魚歌,此刻他才相信瀾王是真的找步搖去了。
魚歌點點頭:“是啊,娘娘一摔,我擔心她摔傷,將她抱上車輦,可她說那支步搖是大王爲王后親手做的,才賞給她,她竟弄掉了,不肯來瞧太醫,我就答應她幫她找,結果過了一會,來了一幫子人找,就連瀾王也親自跑來了,我還和他打賭說看誰會先找到呢,看來,我輸了。”魚歌說着往碧王跟前走過去一坐說到:“還好娘娘沒出什麼事,要不然你陪我觀景受傷,我可就麻煩了。”說完就拿起了碧王面前的酒盞往口裡倒酒。
此刻他雙手捧着酒盞,右手上沒了手套將若玉的手美麗無比的展現,而那左手上卻依然還帶着手套。蟬衣瞧見他雙手這般。就明白他是將那手套換了手帶,看來是想遮擋住那嶙峋。而就在此時魚歌也已經仰頭喝下了酒,一邊用若玉地手在嘴角輕沾,一邊眼睛掃向了蟬衣。
蟬衣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就說到:“誒,魚歌公子你的手……”
魚歌一愣看了下自己的手,微微一笑:“怎麼?”
“魚歌公子不是說你這雙美手不給他人瞧,也不沾一點灰塵的嗎?怎麼脫下一隻展露起這份美來了?”蟬衣說着故意微笑着。
“娘娘弄錯了。不是我要將這手故意展現給大家看,而是在幫娘娘找步搖的時候不知道把這隻手套丟到哪裡去了。”魚歌說着將自己那美麗的右手擡了起來。帶着一份自戀的眼神說到:“唉,我地這雙手哦,今日還是展現給衆位了,真是不習慣啊。”
景灝見魚歌那個樣子一笑說到:“多謝魚歌公子幫我找那步搖,我今日不但找回了步搖。也拾到一隻手套,看來是魚歌公子的了。”景灝說着看了身邊地隨從,那隨從立刻從懷裡摸出了手套。魚歌眼一掃便笑了:“多謝瀾王。不過,我審愛惜我的手,這手套他人碰過了也實在沒還給我的必要了。多謝了。”說着就將右手縮回了袖中。
景灝一笑不以爲意,也就擺手令隨從退下,然後就和兩位大王說到:“兩位,先前我們已經比試過了,結果嘛,本王暫落下風,現在該兵勇之比,我們就一同鑑賞吧!”
鑰王和碧王紛紛點頭後,景灝就傳令下去。於是高臺之下的守候的侍從和車馬立刻就移開。騰出了好大一片空地,就連那先前搭起地帳篷也是迅速的拆掉了。
“開始吧。”景灝對着鑰王輕聲說到。鑰王便立刻叫身邊的隨從下去傳話。不多時就有百十兵勇集結在空地邊,紛紛列隊,待號角響起,這一個方陣地兵勇便手持長矛出列,在高臺下散開。
蟬衣沒見過這些,伸長了脖子看着,當號角聲再度響起時,那些兵勇們便整齊劃一的做着同樣的動作,一片砍殺衝鋒地動作之下,竟滿是威武的陽剛之氣。
蟬衣被這樣的場景震撼,她看着那些兵勇們的動作,她雖然不明白這是在比什麼,但是她卻也被他們整齊的“嘿哈”之聲,閃動的熱血澎湃。
當“噹噹”的鳴金之聲響起,那些兵勇迅速聚集一起,縮成一個方陣邁着整齊的步伐離開了高臺下的空地。
“不錯,陽剛威武,號令清晰,這些兵勇地行令做地相當好,如同一人執行,絲毫不亂。貴國的軍令之力,做地非常之好。”景灝由衷的讚歎着。
此時碧王對身邊的侍從吩咐之後,便對景灝與鑰王說到:“現在你們再看看我的。”
很快,鼓聲陣陣,一排排士兵高喝着口令,手拿戰戟,踩踏着鼓聲的節奏行到了空地當中,在鼓聲的配合下,他們也是統一着動作。蟬衣看了先前的就明白這些動作都是刺殺格鬥的招數,只不過有鼓聲配合着,蟬衣倒覺得看到的是一場舞,一場威武的雄獅之舞。
當他們也展現完畢後,景灝與鑰王都鼓了掌。“古人云,一鼓作氣,這鼓聲太震撼人心,再配上着整齊的動作,的確令人生畏啊!”景灝口中讚歎着對着碧王微微笑着。
碧王哈哈一笑十分得意的揚了下巴,“我碧國善軍事兵令,今日不過是展現一下而已另各位笑話了。誒,下面該瀾王你的了。”
景灝點點頭,對着隨從比了手勢,那隨從便接令下了高臺,很快號角嗚咽中,一片刷刷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百名兵勇在一片銀中帶黑的奇異亮色中出場。他們外圍的兵勇手指長矛,陣列內的兵勇則手持劍與盾。他們不是布衣棉甲,而是個個胸口都掛着一面護心鏡,身上還是用不少細細鐵鏈串成的鎖甲。
他們一路步入空地,將手中的劍與盾相擊發出金屬的聲音,再加上那寫鎖甲發出的梭梭的聲音,此刻做在高臺上的兩位大王卻已經變色。
“他們穿着盔甲?那不是銅的!”碧王的臉色十分震驚。
“鐵劍,鐵盾,鐵甲?統統都是鐵器?”鑰王的臉色有些煞白。
景灝微微笑着點點頭。
空地裡已經開始了操練,他們沒有那些負責多變的格鬥對打的招式,沒有如何如何變換的陣形,只有簡單的幾個刺殺與格擋的動作,卻因爲那閃閃耀動的夾着黑色的銀光,而變得讓人戰慄。鎖甲的碰撞聲,鐵劍在鎖甲上擦抹而過的動作,在蟬衣看來是那麼的驚心動魄,她卻不知道此刻鑰王和碧王的心裡卻是無限的震撼。
瀾國,已經變成了雄獅!他不盡有鐵劍來殺戮,他還有鐵盾來防守,但這些還不足夠,他竟然還有鐵甲,這可以使那些傷亡變的很低很低!瀾國,瀾王,你們已經掌握了強大的兵力武裝了嗎?
葉妖媚頭枕在鑰王的胸口眼看着那鐵甲奇兵,她的臉上倒是沒什麼震撼的表情,但是此刻她的脣角卻微微笑着,似是見證着祖國的傳奇。少頃,她轉了眼珠看向了景灝,眼中則混雜了多樣的情緒。
景灝看着眼前自己精心籌備的一切將兩位大王震撼到臉色大變,他笑了,他看着那些用鐵打造出來的完美軍隊,心中已經決定要加速武裝。而就在他全神貫注構思着新的計劃與安排時,鑰王微微地轉頭看向了蟬衣。
蟬衣的眼角感受到關注的眼光,她眼掃過去就看到了鑰王看着自己,那雙陰寒的眼此刻閃亮着。蟬衣眨了下眼,繼續看向前方,但她卻已經無法再欣賞這鐵甲奇兵的展現,她明白鑰王是在提醒她:她要做的事是什麼,她到瀾國王宮的目的是什麼?拿到鐵的冶煉秘術!
此時碧王的眉頭深鎖着,魚歌側頭看着他也皺起了眉,但漸漸地他的眼光卻跳過了碧王直接投射到了蟬衣的身上,不,是蟬衣頭上的那支金步搖上!
-今天1W1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