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鬱梨兒是真的冷了,她感覺自己要是再接着冷下去,肯定會凍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剛剛喝了從蒙面劍客那裡搶來的茶水之後,全身就開始不舒服了,天,他那茶水裡不會是被人兌了什麼毒吧,她要不要這麼倒黴啊,早知道口再渴她都不搶他水了。
“最好老實點,我去找燕雀,待會她會給你送衣服,並侍候你更衣的,梨兒姑娘,我想勸你一句,燕雀那一手的辣手摧花可不是鬧着玩的,你現在是被綁架了的人,得罪了她,小心當場死無全屍,她可不像我這樣,有耐心聽你囉嗦,順便提醒你一句,她最厭惡像你這種言辭聒噪的女子。”
這應該是蒙面劍客對鬱梨兒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了,他蒙着面,鬱梨兒看不到他說話時的神情,只是聽他形容着待會會來的那個名叫燕雀的女人,不禁有些心驚肉跳起來了,要不要這樣,爲什麼她就沒碰到一個溫柔的人呢?全部都是冰山毒舌腹黑疑心病!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門外有人敲門了,鬱梨兒說了一聲進來,只見來人身着一襲紫紅色的紗衣,那一頭本該爲青的髮絲愣是全白了,鬱梨兒看着她的外貌有些驚住了,那一頭白髮可真是活生生的毀了她那張臉,有種極爲不協調的搭配感,乍眼看去,就像是把別人的頭髮接到了自己頭上的感覺,可她不得不承認,燕雀的聲音很好聽,清脆又柔和,一點都不像是蒙面劍客說的那種女人。
“這是你要的衣服,自己換上吧,別想逃走,這房裡,我已經施過毒了,不,除了那個人,所有人都中毒了,應該這麼說纔對,魁倒是沒事,你真蠢,居然喝了魁的茶,那茶水裡,我可是下過毒的,也就是說,你現在身體的不適感,完全是因爲你服用的毒量比其他人的都多,死的最快,嗯?真是個不幸的小姑娘,怎麼就這麼傻呢,唉。”
燕雀那張妖魅的臉看着她冷笑,將一襲青綠色的紗裙丟給她之後,伸手一揚,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從鬱梨兒的身前劃過,隨即鬱梨兒就覺得自己的手腳可以鬆動了,捆綁住她的繩子也在那一刻被斬斷了,鬱梨兒拿起紗裙看着她,突然覺得奇怪,她下毒的話,爲什麼要給所有人下毒呢?她不是和剛剛那個蒙面劍客魁一夥的嗎?她就不怕毒死了客棧裡所有的人啊,還是說,這是她口中的那個人讓她做的,但是那個人是誰,她根本不知道啊,猜不着啊,煩人,算了,算了,不想那麼多了,管她毒死誰,她鬱梨兒能活命就成,等會想辦法問解藥的事,身上難受死了。
這樣想着,鬱梨兒就拿着紗裙開始換衣服了,燕雀似乎還是維護她的尊嚴的……至少她迷糊的直接換衣服時,她自己出門把門給關起來了,鬱梨兒倒是不怕自己不會穿紗裙衣服的。
沒過一會兒,待到鬱梨兒穿好衣服之後,燕雀很準時的出現在了她面前,她冷冷的望着她,那雙妖豔的眸子裡隱隱閃動着殺機,這讓鬱梨兒有些怕了,不是吧,她不會是要殺她吧。
“燕雀,我真不想這麼早死,別殺我,嗯?”
“我當然知道你不想死,可你這種惹禍上身的人,我不喜歡,所以想殺掉,就地解決掉啊。”
燕雀一臉你是傻逼的樣子看着她,鬱梨兒雖然心裡憋屈想罵她,但是現在局勢對她不利,她也只好先把這股悶氣給憋着了,她得好好活着,才能報復她,不是嗎?留得
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對,她剛剛說,跟她沒得比,那麼,莫非她纔是那個有身份的人,這樣想的話,那麼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怎麼,你腦子終於好使了,反正你都離死不遠了,也不怕告訴你,真正的燕雀已經被我殺了,我已經混進這個團隊很久了,我是另外一個地兒派來探風的奸細,其實我還得感謝你,當時要不是你突然被他們抓住,吸引了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讓他們都以爲你纔是奸細,他們指不定就發現了我不是真正的燕雀,而我的身份也會被他當場拆穿,下場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也就是說,我差點成爲了你的替死鬼,是嗎?假扮燕雀的,嗯?”
什麼啊,出師不利,這纔多久啊,他就過來就碰上了爾虞我詐,還一個比一個毒,都是舔刀口過日子的,鬱梨兒臉淚奔的模樣看着面前這個假扮燕雀的女子,莫非帶了人皮面具,怎麼那個蒙面劍客就沒發現她是假的呢?
“悟性還不錯,可惜還是蠢了點,你難道都不爲你自己的性命感到擔憂嗎?別怪我沒告訴你,你中的毒,可是寒性極強的噬心之毒噬心散,你懂這種毒嗎?最開始發作的時候,你會覺得冷,但是漸漸的,你的手腳會開始不聽使喚,你甚至會掌握不了自己的思維,當毒性第二次發作的時候,你的身體會感到忽冷忽熱的,然後全身開始劇痛,不論用什麼止痛藥都無法停息的那種痛,第三次再發作的時候,你的心跳便會‘當’的一下就停止了,就像一刀被人捅進心臟的那種痛一樣,痛快淋漓,你會感到快樂的,梨兒姑娘,是嗎?”
女人湊近她的耳畔說着,忽低忽高的嗓音格調讓感到毛骨悚然,天啦,她遇上的這都是些什麼人啊,虧她先前還覺得她嗓音好聽,原來說這種話時,她的嗓音再好聽,對她來說也只是噩夢啊。
“這種毒多久發作一次,我現在的情況,能捱到什麼時候,解藥是什麼?”
“你的毒中的深些,明天太陽下山之前你找不到神醫盜禾,你就會死,看在你是將死之人的份上,今天我就放過你,不殺你了,你走吧,走了之後別回頭,免得提早死了。”
“你爲什麼給所有人下了毒,唯獨沒給那誰下毒啊?”
鬱梨兒好奇的問,雖然她知道好奇心殺死貓,她現在也自身難保,但是好奇心這種東西,就是引的她想問問啊。
“你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羅嗦呢?好了,別多問了,再不走,小心我反悔殺了你。”
“我餓,身上沒有盤纏,你給我點錢吧,反正我都得死了,讓我做個飽死鬼也行啊。”
鬱梨兒試圖再試探些什麼出來,很不怕死的跟她討盤纏,一副你不施捨點錢給我,我就不走了的模樣,假的燕雀見了一陣心煩,差點沒伸手直接一章拍死她算了,她真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不怕死,她難道不怕她一時心煩直接了結了她嗎?還是說,她的第二階段毒性已經在發作了,思維不受大腦控制了?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女人,我想我應該殺了你的,條件太多了。”
“好吧,我錯了,我走了,別殺我,我不跟你討盤纏了,我賣腎去……”
鬱梨兒很怕死的這樣說着,隨即趕緊從假燕雀給她指的密道滾蛋了,滾到哪兒算哪兒,反正她就知道那個什麼誰可能就要遭大劫難了,而她,得活下去,她
不是女英雄,她現在也救不了那些人,這是一個她不熟悉的國家,她在這個國家沒有權勢,她這樣亂來,得不到任何好結果,也許她該碰碰運氣,去找找那個神醫吧,‘燕雀’說了,只要明天太陽下山之前她能找到神醫盜禾,她就可以解毒,不會死了。
至於如何在這裡生存下來,總會有辦法的吧,鬱梨兒這樣想着,突然就覺得有些累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多大的黴運,唯一的親人就那樣意外去世了,而她,卻莫名其妙的被月孤傲給救了,入住到了大靖王朝這樣的陌生國度裡,而她在這裡,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瓜,她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就被人給下毒了,而且還毒的不輕,找不到盜禾她就得命喪黃泉了。
想想,都不知道月孤傲現在在幹嘛呢,是在手慌腳亂的找她呢?還是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她的名字,以爲她被六兒的人綁架了呢?
月孤傲,你在哪兒,能來救救我嗎?我裝傻了?我賣乖了?可是都沒有用,我沒辦法鎮定了,鬱梨兒苦着一張臉,神色難看。
與此同時,月孤傲正提着燈火,在大街小巷上帶着家丁四處尋着她的蹤跡。
“滾,滾出去!”
因爲找不到鬱梨兒,回到府中之後,月孤傲開始大吼,對着一個個家僕怒吼着,像是情緒快要崩潰的病人,對着他們一個勁的歇斯底里。
“公子,梨兒姑娘肯定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當心氣壞身子。”
劉六戰戰兢兢的說着,有些不敢答應他的話,語氣有些唐突。
“說,六兒,是不是你找人做的,梨兒到底在哪兒,她被誰綁架了,她要去哪兒?你快說,快點告訴我?只要你告訴過,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饒你不死,快說,她到底被你們抓去哪兒了?你們知不知道,亦虹就是她的噩夢,她不能再出事兒了,劉六,有本事你衝着我來啊你,不要傷害我的梨兒……不要傷害她。”
月孤傲突然想起了半月前唐檸的死,他用手指着劉六,那張俊俏的臉瘋狂的不成模樣,他看着劉六,心中突生出一種懊悔的心態,他那時候也許應該制止唐檸的,這樣也許他的梨兒不會出事的,不會出事。
“公子,你冷靜一點兒,我可以爲六兒作證,梨兒姑娘失蹤的時候,六兒一直和我們呆在一塊兒,這一點我和張嬸都可以爲他作證的。”
“是啊是啊,公子,你別冤枉了六兒,要保持冷靜啊,不然還怎麼找梨兒姑娘啊。”
“你們都給我閉嘴,讓他自己說,劉六,我救過你的命,你現在看着我,親口告訴我,你有沒有做過傷害梨兒的事,若是此話迴應的有了半點虛假,你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月孤傲一點兒都沒顧着下人們的求情和作證,只是惡狠狠的瞪着劉六,那雙眸子裡,滿滿的都是怨恨與怒火,他厭惡着一切傷害鬱梨兒的人,他的梨兒那麼的膽小,因爲亦虹,已經失了高傲,他們怎麼能再傷害她!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她現在需要他的保護,他得找到她,立刻,馬上!
“公子,你殺了我吧,我確實做過對不起梨兒姑娘的事,可我只是同謀,不是主謀,公子,你殺了我吧,爲了給唐兒報仇,這樣的我,已經不配留在公子你的身邊服侍了,公子,你動手吧,殺了我吧,殺了我爲梨兒姑娘討回公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