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菻撕下他的上衣,血肉模糊的傷口,邊消毒邊說道:“如果說這是苦肉計,那你對自己也太狠了。”
小海子內心很矛盾,內疚地閉了閉眼睛,便問道:“雅韻姐,既然你知道我是騙你的,你爲什麼還要救我。”
“你可以對我無情,但我不能對你無義,畢竟這身上的傷也是因我而來的,不假。”沈雅韻慢慢地說,她這個人恩怨分明,講道義,她知道小海子肯定是有苦衷的。
“現在可以告訴我實情了嗎?”
半響,還是沒有等到回覆,她便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到一二。”
“在你發佈照片的時候就被發現了,福伯用小菻來要挾你,你便聽從他,對嗎?”
小菻目瞪口呆,情緒忍不住上來了,默默留下淚水,抽泣起來,小海子心疼了,鞭在他身上的傷他不覺得疼,卻看着一顆顆淚珠在他面前掉落,心揪着揪着。
便坦白了,“小菻,你別哭,我說!那天福伯發現了結果,在我準備傳圖片的時候,福伯進來了,我什麼都沒說,可是他知道我喜歡小菻,他說要把小菻送走,送去非洲,我不能失去小菻,我就把我做的事情說給了福伯聽,但是我沒有說我們查他的事情,我保證!”小海子舉起兩根手指對天發誓!
“今天,他突然抓我起來,跟我說,要我配合他,把我往死裡打,然後你就會回來,事情就是這樣。”小海子嘆息一說。
沈雅韻深呼吸,這個組織變了,變得那麼陌生,像地獄裡的魔鬼,不斷改變他們的三觀,沈雅韻卻不得不繼續下去,如果不繼續下去,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她很茫然。
“不怪你,你是對的,爲了心愛的人可以可以付出一切。”沈雅韻拿過小菻手上的藥,輕輕幫小海子塗抹着,一邊安慰着他。
小菻抹乾眼淚,生氣地說:“小海子,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出賣雅韻的!你這樣做,我不會原諒你的!”
“小菻,你別生氣,我真的迫不得已!”
“小菻,當事人都原諒他了,你就別怪他了,接下來的我們還是一條戰線的,以後只能謹慎謹慎再謹慎了。”
小菻點點頭,迴應,“那,雅韻,我們還要幫福伯扳倒葛元碩嗎?我看得出來,你愛上他了。”
她的心被一言道破,沉思了下,“我得好好想想,我現在想的是將你們安全脫離,不被牽進來。”
“不-我們不怕,我說過你不走我是不會走的!”
這句話,一直在小菻腦海裡,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沈雅韻對她的這句話。
———
回憶拉回到12年前。
那年冬天,大雪飄飄,沈雅韻被帶到北部訓練,北部極其寒冷,天氣十分惡劣。
小小個子要在冰天雪地下抗凍,抗餓,不斷挑戰自己極限,脣色發白,乾裂,身上只剩一個饅頭,和一瓶水。
天暗下來,不遠處傳來求救聲,沈雅韻聞聲而去,“誰?”
她翻越叢林,白花花的雪花打在她臉上,她絲毫沒有覺察,卻徑直地走向叢林,“救命,救我。”
她看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身上沒有過厚的衣物,單薄的身子不斷顫抖,她二話不說將大衣外套脫下覆蓋上去,“你別怕,我帶你離開。”
此情此景太像她了,被拋棄時候的她,她只想救下這個小女孩。
沈雅韻將她背起來,瘦弱的身子還要承受起起來這份量,慢慢將她帶離雪地,沈雅韻四處尋找教練,教練不見蹤影,只能自己照顧着她。
“你怎麼樣了?醒醒!”沈雅韻拍拍她的臉,將保溫壺裡的水送到她嘴邊,送喂着。
嘴邊慢慢有了溫度,“謝謝你,謝謝!”
沈雅韻一身哆嗦,自己也冷得發抖,兜裡僅剩的饅頭都讓她吃,稚嫩的聲音,“快吃吧,你肯定餓壞了。”
等待小菻吃完,自己肚子便咕嚕咕嚕地叫,小菻低頭看着她,抱歉着說,“對不起,你餓了,害你沒得吃了。”
“沒事,我耐得住!對了!你怎麼會倒在那裡!”沈雅韻好奇地問道。
“我是被人販子拐來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然後送來這戶人家,可是這戶人家當初要的是男娃,而送來的是我,花了錢買了我,天天打罵我,說我賠錢貨,我實在受不了,就偷跑了出來,跑了好久不認識路,所以才倒在那裡。”小菻邊說便哭泣着。
沈雅韻握住拳頭,氣憤極了,面對她的遭遇,十分心疼,小小年紀的她抱住小菻,“我帶你離開,我也是被遺棄孩子,我現在被好心人收留着,你跟我一起,他肯定也會收留你的。”
沈雅韻認真的表情,小菻抱緊她的背,“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離開這裡嗎?”
小菻一心想逃離這裡,太恐怖太不幸了,不一會兒,聽到一些人呼喊,“丫頭,丫頭,你給我出來!”
“你是逃不了的,你出來!”
“你是我花了錢買來的,你居然敢走!出來!”
小菻反射性縮起來,跟沈雅韻說,“他們追來了,他們會打死我的!”
沈雅韻見狀,看到一個水缸在旁邊,她指了指,“你躲進去,他們不會抓我的,畢竟不認識我,我幫你掩護過去。”
小菻便輕輕爬進水缸,沈雅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自言自語地說:“幸虧水缸沒有水。”
她迅速蓋上蓋子,身上冷冰冰,心裡卻火熱火熱的,一羣人找上門來,心懷不軌地看着沈雅韻,她不怕他們,死死瞪着他們,“喂,小鬼,你見到一個短頭髮小女孩沒有,跟你差不多大的。”
沈雅韻點點頭,“看到了,她走那邊去了!”
大人們狐疑地看着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我在這裡訓練,教練很快過來了!”
沈雅韻特意加重語氣說着。
那羣人便快速趕去沈雅韻指明的方向跑去。
她拍了拍胸膛,“幸虧走了,都是一堆笨蛋!”
見他們走遠,便把小菻拉出來,她不斷打起噴嚏,“啊嘁~啊嘁~”
小菻連忙將衣服還給她,“不,你穿着,我這點冷都扛不下去,我怎麼保護你。”
那羣人很快跑回來,發現小菻,“你居然騙我,我抽死你們!”
沈雅韻說道:“糟了,他們發現了,我們快點跑。”
沈雅韻小腿支撐起來,來着小菻就跑,小菻氣喘噓噓的說,“我跑不動了,你快走吧,不能連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