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日後的一個深夜,噬月一個閃身,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慕容毓婉眼前。
慕容毓婉倚在椅榻上,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書籍。她目光一閃,頭都沒擡,神色慵懶道:“怎麼樣?”
噬月拿出懷中的香囊,抱拳沉聲道:“回貴妃娘娘的話,根據您的吩咐,在您回宮之前屬下已經將其裝在香囊中與端木氏的香囊做了調換。至於太后娘娘那邊也下了輕微的分量,不足以成癮,更不足以致命,最多出現頭暈、眼花、暈厥的症狀。”
“是嗎?”慕容毓婉柳眉輕揚,玉手一伸,示意噬月將香囊交給她。
噬月見狀,連忙將香囊呈上。她接過一瞧,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她拿起面前的燭臺,將精緻的香囊燒了個精光。她歪着頭,抿脣道:“淨月的藥呢?”
“在這裡!”淨月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恭恭敬敬的呈上。
慕容毓婉見狀,擡手接過,仔細的把玩着玉瓶。
噬月咬了咬牙,眼中盡是掙扎之色。她不明白慕容毓婉爲何要選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來對付端木穎。難道說,天下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對付端木穎嗎?何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慕容毓婉見她神色古怪,揚聲道:“噬月,你怎麼了?”
噬月擔憂的說道,“貴妃娘娘,淨月說這可是毒藥。若是沒有在限定的時間內服下解藥,您可能會死!”說實話,她一點也不贊成慕容毓婉這麼做。只可惜她人微言輕,根本阻止不了。
“放心吧!本宮只爲求勝,怎會輕易死去?”慕容毓婉態度堅決,言語間透露着毋庸置疑的決絕。
沒錯,這瓶確實是她專門讓淨月配置的毒藥,毒性與五石散相同,只是其藥效比五石散更爲霸道。
爲了徹底除掉端木穎,她也只能以身犯險。如今她只希望端木穎按耐不住心中的妒恨,儘快有所行動纔是。
噬月輕嘆一聲,無可奈何道:“貴妃娘娘執意如此,噬月也只能遵從。”旋即再次從懷中拿出一個青色琉璃瓶,低聲道:“貴妃娘娘,這青色琉璃瓶裡是解藥。淨月讓屬下轉告您,如不能再半個時辰內服下解藥,毒性便會滲入您的奇經八脈中,到那時您便會中毒。還有即便是您在一個時辰內解了毒,還是有可能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但至於是什麼後遺症,淨月說她也無法斷定。畢竟時間太趕,她還沒來得及試藥!”
“行了,本宮知道該怎麼做!”慕容毓婉揮了揮手,示意噬月退下。
噬月神色一黯,抱拳退下。
噬月離開後,慕容毓婉手中緊緊地攥着青色琉璃瓶。御風、雪璃一個個皆被端木穎所傷,爲了讓他們不再繼續受到端木穎的迫害,即便是這劇毒無比的毒藥,她也會義無反顧的喝下。
夜還很長,慕容毓婉卻無睡意。她只是出神的盯着窗外的天空,直到天亮…
“娘娘,您起身了嗎?”惠兒輕快地聲音從門外傳來。
慕容毓婉發怔的思緒被打斷,連忙回神,朗聲道:“都進來吧!”
惠兒聞言帶着宮人們魚貫而入,爲慕容毓婉梳妝打扮。
負責梳頭的宮女依蘭望着銅鏡中慕容毓婉風華正茂的臉龐,輕笑道:“貴妃娘娘真是個美人兒胚,看得奴婢都心動了!”
一旁的惠兒見慕容毓婉如此打扮,眼中閃過幾許莫名。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慕容毓婉怎麼會選擇一身豔紅色的衣衫換上。她家主子不是最討厭鮮豔的顏色嗎?今日怎麼這麼反常?
慕容毓婉揚了揚眉,輕笑一聲,“喔?是嗎?”
惠兒側目望着慕容毓婉,隱隱察覺慕容毓婉眼中這抹輕笑裡似乎帶着別的含義。只可惜,在她尚未細想出答案時,慕容毓婉便恢復到一臉淡淡的樣子,而那抹淡笑彷彿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