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歌,窗外玄月如勾。
一縷青煙自屋內的銅鼎中冉冉而起,在那幻幻真真的青煙之後,是一名足以冠絕天下的男子。
墨發青絲舞飛揚,眼攜凜然傾天下,薄玉脣,相思骨,五指纖長執一支胡青色的御筆,身前置一副雪色白紙,一襲華美錦袍繡玉蘭爲飾,寬袖長袍以一紫色玉帶做縛,御筆風行,牽起袖口一片清風。
薄脣勾,凝眉笑,筆下一頓,終,刻着玉蘭花的案几上便是一副畫好了的《大漠北行圖》。
“喲,這幅《大漠北行圖》畫的可真好,大氣磅礴,頗有吞天下之勢啊,你看那筆鋒犀利桀驁,你看那奔馳的駿馬肆意自在,你看那茫茫的沙漠一片大氣,這簡直就是衆覽蒼生啊。”在男子筆停之後,只見另一名男子從房樑上躍然而下並對那幅畫進行了多番品評。
“想不到‘妙手毒醫’除了毒術了得之外,文采也是好的可以去考取金科狀元呢。”身子旋然一轉,連城翊將身子慵懶的倚在了上好的楠木椅上。
“呵呵,那我就借你這北漠王的吉言了,哎,若是日後我考取不了那狀元探花郎,你可得要養着我一輩子啊。” 一身紅衣,鳳眸流轉,公子卓倒是將這風流公子的形象扮演的活靈活現的。
“哼,你這名遍天下的‘毒醫公子卓’,還需要我來養嗎?”怕是想要求着他,供着他的人,多的是呢。
“哎,我就喜歡你,還不成嗎?”若不是因爲連城翊是公子卓的生死至交,要不然你就是打死公子卓,公子卓也不願意呆在這沒有美女的‘鬼’地方啊。
“我不是‘龍陽癖’。”丹鳳眼一勾,眉梢輕挑,連城翊嫌棄的掃了公子卓一眼。
“額,和你說話真沒趣。”每次公子卓和連城翊說話都是這樣,不是公子卓被氣死,就是公子卓被堵死。
“哦,對了我這次回大漠的時候,還剛好看到了你那和親來的美麗王后呢。”公子卓這次去中原尋幾味藥材,但是回來的時候卻是剛好看見了和親而來的遲雲歌。
“嗯。”手執一杯沏的剛好的‘雪潤茶’,連城翊一襲藍色袍子將那江南而來的骨瓷杯子襯得格外好看。
“你就這反應,你就不期待你未來王后的長相?”公子卓這時候真的好想翻白眼,這男的,那是他未來的妻子哎,他就不能稍微表現的好奇一點嗎?
“皮相美貌若干年之後都會作古老去的,我關心那個幹什麼?”飲了一口茶,連城翊再次說了一句讓公子卓想要翻白眼的話。
“好吧,可是你那王后居然拉一個少年的手,那姿態別提多親暱了。”聽到這個,你總該有點反應吧?
“哦。”單單一字,乾脆利落。
“好吧,你就是個異種生物,王后和別人拉拉扯扯你也沒點反應!哎,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不喜歡她,還答應和親幹什麼?”公子卓就不明白了,連城翊幹嘛要答應這次的和親啊?他北漠又不懼任何人,所以連城翊幹嘛要接受這次璃國求和似的和親?
“天下太平總是好的。”沒有多餘的話,男子眼波一轉,只給了公子卓如是一句話。
“哎,你這北漠王總是心繫天下啊。”
天下,天下,太平,太平,這亂世,誰不想得太平?
“命至此處。”起身,連城翊緩步至皓月光普的窗櫺下,弦月勾,男子傾城潤如皎月光。
“哎,其實你那王后挺善良的,我看她來北漠之前還給她丫鬟和璃國的大將軍裴毓做了媒,這個和親公主其實心地不壞。”說着說着,公子卓又想起了遲雲歌給昔人和裴毓做媒的事情。
“既然她心地不壞,那她來北漠,我護她周
全便是。”她來北漠,連城翊也只能是護她在北漠不出事就是了,其餘的連城翊不想管,不願管。
“哎喲,你不會吧?那麼美的王后娶回來你就打算把她放在那裡啊?”當花瓶嗎?
“不然還能怎麼辦?我一箭射殺前任王后是實,那個和親公主心裡,應該也是懼怕我的吧。”孤月清風,連城翊說到這裡一切似是禁止了一般。
“那個明明……”一聽連城翊那般說,公子卓就是一臉怒色。
“好了,不說了,你且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日還要煩碌一天呢。”手一揚,清風起,連城翊截斷了公子卓到嘴邊的話。
“煩碌一天,你……你知道明天是什麼名字嗎?”煩碌一天說的好聽,他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明天不是我與璃國公主成婚的日子嗎?”難道說是自己記錯了?
“好吧,是。”好吧,公子卓爲那個即將被娶回來當花瓶的和親公主憂傷。這男人,心思難猜,抓不住啊。
次日。
北漠舉國歡騰,北漠王大婚,大赦天下,天下臣民百姓同宴三日。
鮮花遍野,絲竹管月,笙歌燕舞,觥籌交錯,百官齊賀,一片喜慶的喜堂上,兩位身子卓越的新人鶴羣佇立。
“一拜天地——夫妻和美永白頭” 一拜天地,連城翊執着遲雲歌的手輕輕拜下天地。
“二拜高堂——子孫滿堂享天齊”二拜高堂,連城翊攜着遲雲歌拜下了那黑色的老舊牌位。
“夫妻交拜——來生還結交頸歡”夫妻交拜,連城翊同着遲雲歌在衆人面前許下了相守一生的婚姻諾。
“禮成,送入洞房——”
隨着最後一禮的結束,一身紅衣的鵲兒便扶着已經是北漠王后的遲雲歌慢慢的離開了那人潮爲患的喜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