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煙羅碎花裙下襬繡細細精緻的金絲花,腰間繫一個可愛小巧的粉色香囊,腳踏粉色履繡鞋,遲雲歌今日一身繁花俏短裝,襯得她無比嬌俏,仿若那春日的出谷的黃鶯一般可人非常。
“娘娘,您今日可真好看。”
這樣的美貌,可魅惑可清純,花寧看着都有些招架不住啊!
“呵呵,是嗎?花寧這話可真中聽。”
呵呵掩脣一笑,遲雲歌也十分滿意此時的自己。
“婢子說的是實話。”
一下一下的爲遲雲歌梳着頭髮,花寧淺笑。
“公主,梔子花我摘來了。”
拿着一束還帶着鮮嫩葉子的梔子花,鵲兒笑嘻嘻的推門而入。
“好,花寧幫我插在鬢髮上。”
鵲兒在客棧後院摘回來的是四層的梔子花,所以看起來花朵開的很繁密,很適合戴在頭上當做裝飾。
“好。”
接過鵲兒手中的梔子花,也沒有摘掉葉子,花寧只是將那花瓣用手拂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花型,接着花寧便直接將那花插到了遲雲歌的鬢髮之上。
“公主真好看。”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但是鵲兒卻在遲雲歌的身上看到了春的清新氣息。
“好,走我們下去。”
拍拍手,遲雲歌挑眉一笑而後起身朝外走去。
“好。”
呵呵一笑,接着鵲兒和花寧都跟着遲雲歌的腳步出了房門,慢悠悠的出了房門,遲雲歌手執絹扇有一扇子沒一扇子的搖着。
由於繡鞋走路沒有聲音,所以遲雲歌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在樓下用膳的連城翊他們纔看到遲雲歌。
“城,你夫人下來了。”
而且穿的還很招蜂引蝶。
正在喝粥的公子卓瞅了一眼遲雲歌后在心裡微嘆。
“嗯。”
應了一聲,但是連城翊並未擡頭。
“快些用膳吧,完了我們好往璃國去。”
看了公子卓一眼,椋月一身白衣的淡淡開口。
“怎麼?椋月公子也要往璃國去嗎?”
彷彿昨夜的不愉快不若存在,遲雲歌慵慵懶懶的下了樓,而後身形優雅的坐到了連城翊的對面。
“曦兒失蹤了,所以璃國本公子自然是要去的。”
溫柔一笑,椋月也彷彿昨夜的不愉快不存在一般。
“嗯,原應如此。”
“遲姑娘快用膳吧,等下等路通了我們便要啓程去璃國了。”
“呵呵,多謝卓公子提醒。”
微微一勾脣,遲雲歌雲淡風輕的笑。
“夫人想吃什麼?花寧爲您夾?”
佈菜的花寧此時開始盡她的本分了。
“用一點粥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用。”
由於遲雲歌昨夜宿醉,所以此刻遲雲歌的頭還暈暈的痛,是乎遲雲歌此時只想喝點清粥。
“是。”
拿了碗,花寧爲遲雲歌舀了一碗的清粥。
“夫人。”
將清粥遞給遲雲歌,而後花寧退到了遲雲歌身後和鵲兒站在一起。
滿桌子的好菜,此時遲雲歌都沒有什麼心思吃,喝了兩口粥,接着遲雲歌就放下了勺子。
“雲歌不吃了,我去外面馬車上等你們。”
感覺到宿醉的太陽穴有些突突突的跳,於是遲雲歌扶額低聲說到。
“遲姑娘用那麼少?”
作爲醫生公子卓有敏銳的職業觸感,所以此時公子卓看遲雲歌的身體好似不怎麼好一樣。
“有些乏,我等你們吧。”
呵呵一笑,接着遲雲歌起身準備
向外走去,但是就在遲雲歌起身之時,店內小二的一句喊聲卻是差點讓遲雲歌站不穩
“哎呀!最新消息,聽說今晨璃國四皇子司雪臣朝堂之上逼宮奪位,璃國的天,要變了啊!”
“夫人,夫人!!”
“您沒事吧?”
慌忙的扶住搖搖晃晃的遲雲歌,花寧和鵲兒都擔心的喚遲雲歌的名字。
“沒,沒事。”
穩住身形,遲雲歌深吸一口氣,而後將撐在桌子上的手收回來,遲雲歌努力不讓自己表現的那麼失態。
他竟然奪位了!他竟然逼宮了……他,他的野心當真是有那麼大嗎?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
遲雲歌啊,你看看,你當年是愛上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而這個消息最終震驚的不止是遲雲歌,還有連城翊和椋月公子卓,只是他們都沒有遲雲歌表現得這麼激動。
而因爲遲雲歌的表現太過於反常了,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怪異的盯着遲雲歌看。
“扶我出去。”
撐住花寧和鵲兒的手,遲雲歌低聲吩咐。
“是。”
點點頭,接着花寧和鵲兒雙雙扶着臉色蒼白的遲雲歌往外邊走去。
“呵呵,夫人謝謝您昨夜賞的雪尋花珠釵,小的家裡的妻子很喜歡!”
鵲兒和花寧扶着遲雲歌剛走到門口,昨夜那名店小二便是湊了上來。
“不用謝,那是你應得的。”
遲雲歌看那珠釵只是個凡物,但是到了別人手裡卻可以博得心上人歡欣一笑,哎,如此便也是好的了。
“對了,夫人要走了嗎?昨夜的酒後勁有些大?需要小的爲您準備一碗醒酒湯嗎?”
因爲得了遲雲歌的賞賜,所以小二此時對遲雲歌十分殷勤。
“額,不用,花寧走吧。”
原本遲雲歌不想讓衆人知道昨夜自己宿醉的事情,但是現在這小二嘴一快,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了。
“娘……娘,是。”
其實花寧還想問什麼,但是最終花寧還是嚥了即將到嘴邊的問話,小心翼翼的扶着遲雲歌,花寧心裡此時都有些難受。
誰說連曦王子失蹤娘娘不難過,不傷心的?哎,若是娘娘真的是不難過不傷心的話,她又何必借酒澆愁,宿醉不醒?
哎,難怪不得娘娘一早便要沐浴,難怪不得娘娘一覺睡到了午時……原來竟是因爲昨夜宿醉了一番。
“我說怪不得遲雲歌的臉色怎麼那麼差呢,原來是因爲宿醉。”
在遲雲歌由花寧和鵲兒扶着上了客棧外的馬車之後,公子卓若有所思的開口。
“……”
公子卓此話一說,衆人竟都是沉默以對。
“看來她的身體應該還沒有怎麼好,午膳也沒用多少。”
經歷了昨晚的事情,椋月對遲雲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明明知道遲雲歌是璃國的細作,他明明懷疑連曦的失蹤可能和遲雲歌有關,但是現在他卻又硬不下心腸去責怪遲雲歌。
“宿醉都會頭痛的,吃不下東西很正常。”
“哎,也不知道曦兒的失蹤到底……”
“啪!”
這邊椋月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一直未曾開口說話的連城翊卻是猛地摔了筷子!
那情緒,那表情真是嚴肅的緊!
“外邊等你們。”
甩下一句話,接着連城翊便起身大跨步的朝外走去,而接着莫格亦是緊隨其後。
“他是吃炸藥了嗎?”
看着遠走的連城翊,公子卓冷汗。
“怕不是吃炸藥,而是爲情所困了。”
雖然椋月不曾經歷感情,但是作爲一個局外人,椋月卻是看得清楚。
這遲雲歌和連城翊,明顯就是因了昨夜的事情在冷戰,雖然他們表現得什麼事情都彷彿未曾發生,但是遲雲歌心裡對他們懷疑她的不快總是有的,而至於連城翊……今上午已經故意路過遲雲歌房門口三次了,這代表什麼呢?衆人皆知。
“去將她的珠釵取回來。”
行至客棧門口的時候,連城翊黑着臉朝身後的莫格吩咐。
“額,是。”
愣了一下,接着莫格輕聲一應,接着便轉身朝那小二走去了。
“看看,他那樣的男人就是容不得自己女人的東西落到別的男子的手裡。”
看着莫格的動作,椋月輕輕一笑。
“額……椋月國君,此時你的樣子好似一個女子呢?”
椋月對男子透徹的解讀,差點就讓公子卓誤會了。
“額,卓公子怕是看錯了吧。”
公子卓此話一說,椋月和他身後的婢女彎月都瞬間變了臉色。
“嗯,可能是我看錯了,呵呵,其實這也不能怪我,而是應該怪椋月國君長得太好看了……哎,這椋月國君我偶爾乍一看還真真是像個女子的模樣呢。”
並未看見椋月和彎月的臉色變化,公子卓依舊是邊喝酒邊開着玩笑。
“呵呵,這麼說這長得好看倒還是本君的錯了?”
一抿脣,椋月不禁好笑。
“呵呵,是啊,都說女子傾國,但是我看椋月國君也可以稱得上是傾國傾城啊!”
“呵呵,卓公子果然愛說笑,算了……莫說了,我們快用膳了也走吧,免得到時候曦兒耽擱久了容易多生事端。”
說起連曦,椋月又沉下了臉。
到底是誰劫持走了連曦,而他們劫持走連曦又有什麼意圖呢?而最後……璃國的人劫走連曦到底和遲雲歌有沒有關係?
暗衛調查的一籌莫展,所以此番椋月也很煩躁。
他一番是害怕冤枉了遲雲歌,但是一番又害怕會因爲自己的一時仁心而害得連曦身處險境……
“也好。”
說起連曦,公子卓也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了。
現下他也只能希望接下來的璃國之行一路順利,可以快速到達璃國找到連曦了!
馬車內,遲雲歌正倚着小榻閉目養神,馬車外鵲兒正一副難做的看着連城翊……
“王上,公主說讓您騎馬……因爲公主說她不舒服怕她暈車會吐您一身。”
畏畏縮縮的,鵲兒傳達了遲雲歌讓她交代給連城翊的話。
“她這是在避本王嗎?”
看着緊閉的車簾,連城翊突然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奴婢不知。”
雖然鵲兒知道遲雲歌就是這樣的意思……
“算了,你將這東西交給她。”
從莫格的手裡接過一樣東西,連城翊沉聲到。
“是,王上。”
接過連城翊遞過來的雕花小盒子,鵲兒委身行禮。
“鵲兒,你進來。”
車簾內,遲雲歌微弱的聲音傳來。
“是,公主。”
應了一聲,接着鵲兒朝連城翊無聲的行了一禮之後便撩開車簾進了車內。
“王上……”
身後莫格喚了連城翊一聲。
“去準備啓程。”
“是。”
一身錦繡,連城翊修竹般的立於馬車前,那氣勢原本是帶着凌厲天下的狠戾的,但是此時連城翊眼裡竟是藏着淡淡的無奈與黯然。
遲雲歌,遲雲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