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雲清美眸一眨,看着這個清秀的小太監,倒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獨特的太監名,也難怪了他長得如此清俊,做個太監可惜了。
“是的,娘娘!”凌歌恭敬地低着頭,雖年輕,卻一言一行無不透着九分的成穩,讓雲清不由暗暗讚歎。
太后宮中的掌事公公果然非同一般,經他調教出來的太監,即便年紀輕輕,卻也足以獨擋一面。
這讓她不由想起原金鳳宮的那位成公公,雖然年紀頗長,爲人處世卻根本不適合任一宮之掌事,與眼前的太監相差甚遠。
“呵呵,你們四個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而來吧,雲清榮幸,勞煩你們替雲清謝過太后她老人家。只是雲清一介廢后,實不敢再搬回金鳳宮,還請幾位回覆太后,雲清罪妾之身,還是留在翠微宮中更適合。”雲清淡淡一笑,看着眼前的太監,聲音從容而平緩。
可是她所說的話卻是讓小桃紅都大吃一驚,碧桃就更沒有想到,小姐竟然會直接拒絕了太后的好意。
“小姐!”她輕聲催喚一聲,看到小姐面色絲豪不變,不得暗暗着急,不知小姐這作的什麼打算。
“娘娘從今往後便是奴才等人的主子,主子在哪兒,奴才們自當跟隨到哪兒。既然娘娘不喜搬回金鳳宮,那奴才等也便一同隨娘娘留在這翠微宮中侍候。常喜,你跑趟祥寧宮去回稟太后,便說我等四人願意隨娘娘留在翠微宮,請太后放心,奴才們定會用心照顧好娘娘!”。
相比於碧桃的訝異,凌歌卻是面色平靜,不慌不忙地讓那個叫常喜的太監前去祥寧宮通報。
其態度端正,聲音也不似通常的太監那般尖細,相反多了絲柔和之色。
雲清秀眉輕挑,卻是默默地看着這個凌歌沒有多言。
經過前日落水一事,她雖然還是她雲清,卻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雲清了。
皇帝不分青紅皁白便廢了自己,乘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到頭來卻是讓人對自己百般刁難。而且,如果僅是這便罷了,頂多她再忍忍,反正忍這個字,從她出生至今,早已熟記於心。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這後宮之中還有他人對自己虎視耽耽,讓自己便是想與世無爭地在這清冷宮中度完餘生都不得寧。
那個尚宮局的福貴,她只以爲是世人的貪婪之心讓他處處爲難自己,可是當那日他竟然執意只抓走碧桃的剎那,她再也不能說他只是欺善怕惡。
若非有人知道碧桃自小與自己情同姐妹,二人相依爲命,感情早已勝卻尋常主僕之情,那福貴便不會單單要抓走碧桃,讓自己傷心自責而痛苦。
而云清在這宮中並無得罪旁人,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有人存心要打擊自己。
這個人,雲清可以相信,絕非那個冷酷自大的皇帝軒轅澤,更不會是太后。那與自己有過牽扯的軒轅逸也不會,不然他便不會這次設計幫助自己。
所以,唯一剩下的,便是當日福貴口中不斷提及的尊貴娘娘——華妃。
記得出嫁前雲雅曾前去自己的西苑假借探望之名悉落過自己,說自己硬生生拆散她的何姐姐和皇上,害那位何姐姐天天傷心垂淚,心情沉鬱。
所以,能夠知道自己與碧桃感情的人,必是與雲雅交情甚至好的天闕第一才女——何若婉。
呵,女子善妒果然不假,爲愛捍情固然可敬,可她華妃,卻生生妒錯了人。
月老紅廟執雙影,玉橋風月是知音。任他桃李爭歡賞,不爲繁華易素心。
華妃呵華妃,我本無心,奈何卿總惹不休?我雖不爭,卻不可不顧身邊人。從今起,雲清若無法做到雲清風清,後宮中,我將必爭!
……
“什麼?她真是這樣說的?”聽到秋月將探來的消息稟報給自己,何若婉纖細的秀眉不由深深地擰到一起,美眸直直地盯着秋月,似乎在思索她這話的可信度。
“秋月所言句句屬實,奴婢是從太后的宮中剛打聽出來的消息,估計待會兒皇上下朝之後,太后便會派人前來讓皇上擬旨召那女人回金鳳宮了。”秋月低着頭,在何若婉審視的目光下,也不慌張,神色從容。
“娘娘,現下我們該如何是好?”華妃的貼身宮女寧兒聞言面色微慌,看着何若婉沉思不語,不由急了:“原本這兩天娘娘便該冊封爲後了,卻不想突然又冒出這事,這……”。
“這次壞在那個病世王爺的身上,若不是他,本宮也不會如此失策。”。
重重地哼了一聲,何若婉打破寧兒的聲音,美眸精光一現,又道:“不過,這次她可以僥倖活着,卻也讓本宮想通了一件事。咯咯,原來在這後宮之中,意外總是無處不在啊!”。
說着,她嘴角邪邪地揚起,那陰厲的聲音,讓秋月心中一驚,手心也下意識地發涼。
……
“奴才榮祿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萬歲、萬歲、萬萬歲!”剛下朝堂的軒轅澤,在回龍乾宮的路上卻被大內總管榮祿擋住。
只見他無比恭敬地老身一跪,拂塵一甩,那八百里加急都能聽到的標準公公嗓音便無比剌耳地剌激着軒轅澤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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