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們吃吧,我不要緊!”在凌歌替自己拿走那塊雞翅之後,雲清也是稍稍平復下胃中的不適,免強對大家一笑,她知道此時自己切不能再讓她們擔心了。
“娘娘,奴才覺得娘娘還是應找個太醫前來開些開胃補氣的藥方,不然娘娘這症狀,怕是被前些日遺留下的後遺症了!”凌歌眉頭輕斂,想是上次娘娘在華妃宮中因那身污血而帶來的後症,怕長此以往,娘娘飲食無法正常,人也要瘦下一圈了。
“是啊小姐,我去跟那個慕容統領說,要他差人幫小姐去請個太醫前來!我就不相信,皇上若知道小姐身子不適,他會不許太醫前來替小姐治病!”碧桃立時起身欲出殿,心底的擔憂讓她再也無法這樣安靜地呆下去。
小姐這兩天身體是越來越虛,還根本是什麼也吃不下!
誡她知道固然是小姐因心中有事而難受,可是有時吃得好好的便容易犯吐,這不分明是被上次那個不長眼的宮女潑了小姐一身污血造成的?
更何況,她也希望剛好利用這件事,好讓皇上知道小姐這兩日過得不好,很不好!
皇上那樣深愛小姐,如果知道小姐身體恙,他絕不會不許太醫替小姐診治,說不定還會親自趕過來看一看小姐。
洵到時,小姐再當面跟皇上解釋自己是清白,那豈不是一舉兩得?
“碧桃……碧桃,你站住!”雲清及時地出聲阻止,卻見碧桃根本不聽地依舊往外衝,忙跟着起身,語氣也不由加重幾分。
小桃紅看着小姐一臉冰冷的神色,心知小姐似真的生氣了,不由輕喚:“碧桃,聽小姐的,別去了!”。
“可是小姐……”碧桃不甘地止了步,轉回頭看到,小姐那一張蒼白俏臉此時因急而變得更白了幾分,心下不由很是着急。
“我說了沒事便沒事!碧桃,如今金鳳宮四周戒嚴,我若此時召傳太醫,豈不是剛好落得有心人說我個心有不正之名!不說我根本沒病,便是真有不適,我也不願意讓任何人隨意踏進金鳳宮半步!”雲清正色地看着碧桃,出聲打斷了她的辯解。
此時正是有心人虎視眈眈地尋找機會和藉口的好時機,若自己在這時讓人派人前去請太醫,到時候自己被污陷不要緊,她不希望再賠進一個無辜的性命進來。
從這次的事件分明可以看出,那人的所有矛盾分明是指向自己,竟然前前後後所有的罪證都一點點地指引到自己身上,很顯然,是有人經過嚴密佈局的後果。
而今自己僅是被禁足卻未曾定罪,她相信,那人一定還在千方百計地等着再利用一些人或事來將自己的罪名更加挫實。
所以現在她更要小心謹慎,絕不能讓自己身邊的任何人,與那些所有的無辜之人白白再陷入險境。
“唉!”見碧桃無比委屈和着急的樣子,她明白她的擔心與難過,不由聲音一軟,輕道:“放心吧,我沒事。你們看我這兩天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方纔只是不想吃那味雞翅罷了,哪裡就是身體有恙了?”。
其實,她也是不想借着那些可有可無的藉口引起那人的注意!
若他有心,早在封鎖金鳳宮的時候便會讓自己明白他的目的,就算他因事無法親自前來,他也該讓人前來告知自己,他對這件事到底該怎樣看待!
只是他沒有,她一直癡等了他兩天,他都不曾再來!
原本在此之前,看着他對自己偶爾露出的那絲讓自己莫名心沉與失意的神色,只是以爲他壓力太大,只是因爲他太緊張於華妃的落胎事件而一時忽略了自己。
可是,她錯了!
不是她太敏感,而是那一切都是他對自己不信任的表現!
若他信自己,華妃小產那日,他何必問自己,因何要攔下朱華宮中的宮人前去請他的消息?
若他信自己,在自己明白告訴常樂自己送去的是補藥,不知爲何燉出來是毒藥時,他就該猜到是有人要嫁禍自己。
而不是下令禁了自己的足,將那所謂的謀害皇室子嗣的罪名擔在自己的頭上。
如今她靜待宮中,爲的不是爲了自己沉冤召雪,只是希望他作爲一個一國之君,切莫輕易被奸人所矇蔽,將黑刻成白,讓這世上再無了公理。
至於愛,她不願再去守望!
深宮之中,從此便是她該悄然歸心的時刻,那個遲早會來的一天雖然比預期中來得早了,卻到底是來了!
……
雨,一直嘩嘩啦啦地下個不停。
雲清坐在清風軒中靜看了一會兒書,覺得眼睛累了,便將視線投向簾外,默默地看着殿外正下個不停的連天暴雨。
此時,那細細密密的雨簾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顆顆滾落在樹葉上、花枝上。
雨絲的清澀味道帶着濃濃花胲的馨味,一陣接一陣地,深深地剌激着雲清的鼻翼。
美眸映着遠處的水天一色,她微微輕眯,不由想象這場暴雨之後,大地又將清新許多!那些雖經過暴雨洗涮的花朵有的雖被打落花瓣,可是隻要堅強存活下來的,相信來日紛芳更濃。
從袖中取出來時帶在身邊的玉笛,雲清低頭輕撫着那塊水藍色的玉佩,脣角輕輕揚起一絲柔和的笑意。
記得風曾說過,自己是一片雲!一片隨風而漂的潔白雲朵。
如今,她與他都未曾想到,自己再也做不成那個隨風而飄的恬淡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