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自重,小姐她還……”一旁的碧桃同樣面上一熱,也是被五王爺這樣直接的話給嚇壞了,剛想替小姐澄清,卻聽雲清已經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多謝王爺這樣關心雲清,後宮之中從來最不缺的便是女人,雲清便是爭得過一個華妃,那又要爭過多少女人?王爺的好意雲清心領了,以後,若王爺當雲清是皇嫂,便不要再提這樣的話!若不是,請恕雲清無理,王爺還是請回吧。雲清不需王爺的這種關心,謝了!”。
“你!”她這番話,分明是要拒他於千里之外!一個皇嫂,便是阻隔了他所有的親近;便是關心,亦有分寸。
雲清,他只想要關心她,只是想看到她幸福。
在這個後宮之地,她是唯一讓他覺得溫暖的女子,難道她連這份唯一的溫暖,也不肯再給他了嗎?
“雲清還有事需前去見皇上,恕不奉陪,王爺請便!”看着他眼底的失落與傷心,雲清其實也不忍心這樣傷他。
只是她不希望他對自己的特殊感覺演生成一種不該的情感,那樣對他對已,都是不好。
在心中低嘆一聲,雲清垂眸自他身邊繞過,不再去看,他那雙讓人不忍再看的眼。
微風輕颳起二人輕柔的衣角,相互交匯的剎那,便飛速高高揚起,再也無法觸碰。
一如他與她這份來不及生成的情愫,只在風起的剎那便隨風湮滅,永遠不可能成爲那綏斬不斷的情線。
“我不會當你是皇嫂,我只會當你是我認定的朋友!是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想要去關心、去幫助的朋友!”看着她絕然而去的背影,軒轅逸衣袖下的手心不由緊緊地捏在一起。
她可以拒絕他,可是他不會不管她。
雖然她是他的皇嫂,可是他從不將她看成是自己的皇嫂。他只想將她看成一個讓他心動過的女子,一個他想保護的人!不管她心底堅持着什麼,他都想以着自己的方式去幫她!
雲清腳步微怔,聽着他如此堅定的話語,終是輕嘆一聲,轉回頭來:“朋友二字何其重,雲清真是榮幸,可以與你成爲朋友。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說來,你也是我長這麼大,擁有的第一個朋友!”。
說着,她嫣然一笑,美麗清澈的眼中,有着俏皮,有着暖意。
他只是一個孤獨清冷的少年,他的人生不幸染上了痛苦,如今的她,又怎麼忍心讓他獨自傷懷。
那一聲只會當她是朋友,深深地敲開了她的心。
她看到,他的眼裡沒有絲豪的雜質,明澈得讓她慚愧。他只想擁有一個知心的朋友,只想尋求一份在宮中他無法獲得的溫暖……甚至她可以看出,他的心有沉,他的愛便有純。
而她,又與他何其相似,活了這麼多年,所謂的朋友,卻也從來沒有。
陽光突然變得很暖,軒轅逸看着那個笑得一臉溫和的女子,方纔寒沉的心終於不再冰冷。
靜靜地看着她的笑,靜靜地吹着柔柔的風,他的心,突然間被喜悅佔滿。
……
到了御書房外,照例地碧桃與慕容衝都留在房外,而云清在常樂的恭請下,獨自進內。
晚春的天氣十分舒適,連日來忙忙碌碌的軒轅澤在處理完一批奏摺之後,只覺睏意重重,當常樂進來傳雲清在房外求見時,他正在託眉假寐。
“讓她進來。”伸手擰了擰自己睏乏的眉心,他懶懶地靠在座椅之上,姿態很是慵懶。
當雲清進來之後,便看到他一臉的慵懶神情,似乎剛剛睡醒。
“雲清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雲清微微一福身,向着房中的軒轅澤行了一個標準的見禮,便聽他擡手示意道:“皇后免禮。”。
“謝皇上!”雲清剛剛直起身子,便見他懶懶地對着自己招招手,隨意道:“皇后來得正好,朕方纔一直犯困,皇后過來幫朕揉揉眉心吧!”。
說着,他便在座椅上調整到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等着雲清前去替他按磨。
“呃……雲清遵旨!”雲清先是一愣,而後看他那睏倦的姿態,似好久沒有睡過回籠覺了。
輕步上前走到他的身側,她有些猶豫地伸出手,小心地搭到他的額上,替他輕輕地按摩起來。
“嗯,皇上手有些涼!”軒轅澤突然冒出一句,讓雲清心神一跳,手指也不由僵了一僵。
卻見他依舊閉目休神,對她的揉捏似乎甚爲滿意,讚道:“不過皇后的指力輕柔,力道適中,卻是讓朕很舒服。”。
面上一紅,雲清看着那張在自己指下表情愜意的俊容,秀眉一擰,不由暗怨自己來錯了時候。
“看皇上如此勞累,何不乾脆午休一會兒?”雲清一掃案前奏摺,發現左邊未閱的奏章已經清掉大半,只剩爲數不多的摺子放在案上,相信也要不了多會兒便可批完了。
“朕方纔正有此意,可是不想,皇后卻突然來了!”軒轅澤的聲音透着一絲戲虐,若非他此刻閉着眼睛,雲清真的以爲,他是不是故意在捉弄自己。
“其實雲清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求見皇上,若皇上實在困了,雲清可以明日再來找皇上!”淡淡地回一句,雲清的聲音有些沉悶。
她此刻十分希望他可以儘快地結束自己爲他按摩這件工作。因爲,她需要微俯着身從正面替他輕揉,而這種角度、這種動作,卻讓她突然有種怪異的不自在;很想立刻收手,遠遠地退開他一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