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城醒過來的時候,滄州城已經易主。顧明城被五花大綁着,帶到良鑰跟柳全跟前。雖說戰場瞬息萬變,但眼前的一切也變的太快,讓顧明城有些措手不及。
瞪着一雙兇狠的冷眸,顧明城死死的瞪着跟前的柳全跟良鑰,恨不得在兩人身上剜出一個血洞來,
“亂臣賊子,還不快將老子放了。偷襲老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噗。”沒等的顧明城把話說完,柳全自顧的就笑了,漫不經心的答,
“我等本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我們就是亂臣賊子。”
“我呸。”沒想到被柳全拿自己的話堵了自己,顧明城心中氣憤難填,偏生被綁着又無可奈何。遂爾轉眼看向良鑰,
“沒想到,玉陽王一門滿門忠烈,居然養出這麼的兒子來。良鑰,你如此大逆不道,也不怕死後你爹將你千刀萬剮麼。還是說,你良家本就是想反了。聽聞你的姐姐良妃死的不明不白的,還是說當年的北方之亂本就是你良家鬧出來的幌子。如若說來,良麒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知道侮辱柳全不過,顧明城轉而將苗頭投向良鑰。將老玉陽王都牽連進來,將良家大罵一通。
沒有柳全的好心情,跟着顧明城逞口舌之快,良鑰一把拔出手中的長劍,以響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刺穿顧明城的胸膛。
“你……”穿心之痛讓顧明城頓時目瞪口呆,嘴裡溢出鮮血。驚訝的看着良鑰。
柳全也是爲之一愣。
冷漠的看過顧明城一眼後,良鑰將劍一把拔出,啓了啓脣,
“良家怎麼樣,又輪不到你來評說。”話落之後,顧明城的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瞠開的雙眼,圓鼓鼓的瞪着。模樣極其的滲人。
似乎也被良鑰的舉動嚇着,柳全頓了許久纔開口,
“敗軍之將,王爺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本王當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不以爲意,良鑰淡然的回着柳全的話。似是想起什麼,又是跟柳全開口,
“據探子回報,今日鄭國公的大軍就要到達幷州城了,既然他來,不如就將他的愛將的首級送過去。給他一份大禮,將軍意下如何?”
如此殘忍的事情,被良鑰用着如此輕鬆的語調說出來,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
當下點了點頭頭,柳全表示贊同。
然後,又見的良鑰拿起手中的長劍,將顧明城的頭當場割了下來。又是喚來暗衛,將拎起來的頭顱扔到暗衛的手中,吩咐暗衛將顧明城的頭送到鄭國公營中。一氣呵成的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緩。
看的柳全心裡的防備逐漸的消除。
顧明城可謂是鄭國公的得力愛將,良鑰如此羞辱,鄭國公與他之間必定將成不共戴天之勢。看來,良鑰再想回到朝中,幾乎不可能。
鄭國公容不下他,皇后是鄭國公的女兒,皇帝就算惜才也拗不過鄭家的權勢。想到這裡,柳全心中不由的大喜。
也確實如良鑰等人看到的那樣,天亮之後,鄭國公的鎮北大營總算到達幷州城外。
不想擾民,鄭國公命令在幷州城外,無暇山下安營紮寨,與滄州城隔着無暇山甬道相互對望着。本想等着顧明城出來迎接大軍,沒想到等來前去探路的探子。
遠遠走來的探子手中拎着一個盒子,神色頹廢的走到鄭國公跟前,跪下身去,
“見過國公大人,啓稟大人,滄州城已破,顧大人他已經……”
沒等探子把話說完,鄭國公臉色露出駭色,
“明城他怎麼了?”
“顧大人殉國了。”不忍心駁了鄭國公的意願,探子又不得不將實情說情。緩緩的低下頭,探子將手中的盒子遞到鄭國公的手中。
接過盒子後,鄭國公顫巍的打開,看清楚盒子裝的東西后,雙手一顫。盒子跌落到地上,顧明城死不瞑目的頭顱從盒子中跌落下來,看的場上的衆人皆是面色一驚。
“簡直是太放肆了,顧大人乃是朝中名將,他們居然敢如此。太過目中無人了。”盛怒之下,鄭皓然從站着的將領中走出來,走到鄭國公跟前,跪下身子,
“父親,請讓我帶領騎兵出去討伐那些亂臣賊子。不然,他們還以爲怕了他們不成。”
“住口。”不是不知道鄭皓然的心思,鄭國公沉重的闔上雙眸,喝下鄭皓然的請求。悲痛中無奈的揮了揮手,喃喃開口,
“先將明城的屍體找回來,把他頭縫好,好生安葬吧!”
“父親。”這種時候,沒有想到鄭國公還有心思去安葬顧明城的屍體,鄭皓然表示極爲的不解。喊了鄭國公一句。
“別再說了,就照我說的去做吧。你們都下去吧。”不理會鄭皓然的反對,鄭國公轉身走回到案前,重擊下的身子露出頹然態勢。雙手撐到案上,不再看場上的任何人。
不是鄭國公不想將柳全跟良鑰一舉殲滅。而是,柳全跟良鑰的能耐已經超出了鄭國公的預估範圍。顧明城是鄭國公親手教出來的,他有多少能耐,沒有人比鄭國公更加清楚。倉封關被奉爲舉國第一關,滄州城城牆高大而堅固,若是強攻根本攻不下來。
不過一夜之間,柳全跟良鑰就拿下滄州城,還將顧明城斬殺在劍下。
如此看來,自己是低估了他們。想到大軍在趕來的途中,遇到的埋伏。堂堂鎮北大營的十萬將士,費盡心思纔將良鑰的五萬子弟兵甩開。現下他們已經合在一起,少說也有十七萬人,鄭國公不得不重做考量。
“是,卑職告退。”聽到鄭國公的話,衆人不敢違抗,紛紛退出營帳。
鄭皓然儘管不服,亦是不得已退出營帳中。
走出正果的營帳,鄭皓然憤恨的發泄着自己的不滿,
“父親這是怎麼了,瞻前顧後的。莫非還真是怕了他們不成。”
“大公子稍安勿躁,國公定是有所考量。”不贊同鄭皓然所言,一同出來的軍師妙康搖了搖頭,反駁着鄭皓然所言。
心中本就不滿,聽的妙康這麼一說,鄭皓然更加不滿,斜着眼瞟了妙康一眼,問,
“你是軍師,那你說我爹此舉是爲何?”
沒有直接回答鄭皓然的問題,妙康還是搖了搖頭,
“卑職不知。”
“不知所云。”見的妙康一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鄭皓然更加的不以爲然。惱怒的瞥了妙康一眼,邁步走開。沒走多遠,匆匆跑來一個小兵,看到鄭皓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鎮南將軍跟玉陽王攻過來了。”
“當真?”聽着小兵的稟報,鄭皓然面露出喜色,甩開小兵就往騎兵營走去。
“大公子。”猜出鄭皓然的舉動,妙康急忙跟上去,仍是沒有喊住鄭皓然。停在跪着的小兵跟前,囑咐一句,
“去,將此事回稟給國公。還有,告訴國公,大公子已經帶着騎兵先行迎戰了。”
“是。”應下妙康的話,小兵匆忙站起來,往鄭國公的營帳走去。
也顧不得小兵,妙康追着鄭皓然的方向,跑去。
妙康猜的沒錯,鄭皓然確實去騎兵營去了。等的妙康趕到的時候,鄭皓然已經騎在馬上,準備迎戰。自知攔不住鄭皓然,妙康也牽來戰馬,跟上鄭皓然的部隊,一起迎戰。
柳全跟良鑰是兩面夾攻,因爲顧及着柳全那邊的人數太多,騎兵營不好對付。妙康勸鄭皓然迎戰良鑰,將柳全交給鄭國公的大軍。
鄭皓然欣然應允,帶着騎兵營趕往東面,跟良鑰對峙。
良鑰的人數不多,只帶了柳全撥過來的四萬人馬。幷州城的東面是一片平坦的平原,對於鄭皓然的騎兵營來說,是最好不過的。
只聽的鄭皓然跟良鑰的一聲令下,雙方的士兵紛紛廝殺到一起。一時之間,喊殺聲跟刀光劍影混合到一起。鮮血染紅了整片平原。
騎着駿馬,鄭皓然衝到良鑰跟前,一刀朝着良鑰劈了過去。一邊打着一邊罵着,
“亂臣賊子,不自量力。”
良鑰沒有回嘴,拔出長劍抵抗着鄭皓然的攻勢。時不時一劍斬殺着鄭皓然的士兵,銀色的寶劍,一輪廝殺之後,被鮮血染成豔麗的紅。
打鬥下來,副將慢慢靠到良鑰身邊,提醒着,
“王爺,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平原本就是騎兵的優勢,再打下去,我們撈不着好處。”
當然知道副將說的在理,鄭家的騎兵是最爲尖銳的一支。而柳全撥給自己的四萬人乃是鎮南大營中最差的一支,壓根不可能是騎兵的對手。
爲避免全軍覆沒,良鑰看了一眼四周的山勢,對副將道,
“撤,往無暇山的方向撤。”
“是。”得到良鑰的指令後,副將退了下去,通知着士兵們往無暇山的方向撤退。
看出良鑰的舉動,鄭皓然自然不會讓他們如願,趕忙吩咐下去,
“圍住他們,將他們圍起來,別讓他們跑了。”
因爲平原太多廣闊,場面又太過混亂,等的騎兵營的人構成包圍之勢的時候,已經圍不住良鑰的人馬。化整爲零,良鑰變幻着隊形,帶着殘部朝着無暇山的方向退去。
看出良鑰的意圖,鄭皓然不願意將良鑰的大軍放走,怒喝一聲,
“給我追,無論如何一定要將玉陽王給我生擒住。”
顧明城的死,讓鎮北大營上下都是一副哀哀悽悽的模樣,如若自己能將良鑰擒住,不僅在軍中地位大大的提高。報給朝廷,皇帝必定也會對自己刮目想看的。
想起自己的左將軍之位不過是藉着鄭家長子的身份才得已坐穩,軍中已經有很多人對自己不滿。這回自己若能擒住良鑰,立下戰功,看那些人還能說什麼。
想着,鄭皓然就恨不得將良鑰立刻拿下。
深知無暇山的地勢,妙康急忙攔在鄭皓然的跟前,提醒着,
“大公子,無暇山地勢險要,不適合騎兵作戰。窮寇莫追呀!”
這個時候,鄭皓然哪裡還聽的進去妙康的勸言,一把將妙康推開,奮勇的往前追去,吼着,
“無論如何,今日一定要將玉陽王拿下。”
瞅着鄭皓然不聽勸的陣勢,妙康調轉馬頭,往大營的方向走去。
眼前的局勢是勸不住鄭皓然,爲今之計,他只有返回大營,請鄭國公派人過來支援,免的鄭皓然鑄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