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七夕(一)



“你如果想說的話自然會跟我說,你沒有跟我說,也即是說你不想讓我知道。”

霍景闌擡頭看她一眼,“所以,我問了又有何用呢?”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若是虧待自己,傷心的人可不是你呢,”霍景闌話語中暗含告誡,他轉頭望了望木桶,問道:“要泡澡麼?”

卿詞搖了搖頭:“不了,我累了。”

霍景闌似料到她這樣回答,遂說道:“如此,你便早點歇息吧,明天一早便要出發了。”

“我睡了,你去哪裡歇息?”

家裡的房間並不多,以前霍景闌和卿詞總是睡在一起,今天又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房間更是不夠。

“不必擔心我,”霍景闌幫卿詞抹乾雙腳,又爲她穿上襪子,“我今晚在桌邊歇一歇便好。”

卿詞側頭,思索了片刻,“今晚咱們一起睡吧。”

霍景闌一聽,心中一頓,脣露戲謔:“不知是誰說長大了,即使是兄妹也不能共用物品的。”

“今天是例外,”卿詞立刻出聲反駁,淺勳的臉更染緋色:“你愛睡不睡。”

“哈哈,我的好妹妹也終於懂得心疼哥哥了。”

霍景闌輕柔地拂了拂她的額發,“既然妹妹熱情相邀,做哥哥的又怎好拒絕呢?”

青燈滅,被窩暖,馨香沁心。

依稀還能看見白衣女子閃耀的金眸。

兩人平躺在牀上,有良久的沉默。

“景闌啊。”

卿詞突然出聲,霍景闌只覺手心一涼,白衣女子的柔荑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他側頭望去,發現她已閉上了眼睛,唯留脣畔一抹模糊的笑。

雪夜雖冷,我心卻暖。

*

沿途山路略有崎嶇,瓊花金粉不兼香,更有山間瀑布飛下三千尺,水濤浪花激盪,徒留霓彩折射虛空。

山間景緻秀美,雖在谷中看了多年,但出來之後,一切都是新的。

不知不覺已越過了數重高山,偶爾聽見登山之人嘹亮的歌聲,有着淳樸的氣息。

馬車之內,茶香四溢。

“景闌,把冷叔叔一人留在晴雪川真的不要緊麼?”

“你怕他自己一人會餓着了?”

“……我哪是擔心這個了?”

“那你是擔心什麼了?”

“我是怕他會觸景生情。”

畢竟那裡承載的回憶過於血腥與沉重,自己留在那裡不足一天尚自悲痛不已,更何況是兩天甚至更多呢?

“別忘了冷叔叔這次回來是幹什麼的。”

霍景闌放下手中的詞集,望向對面的卿詞。

“他是回來祭奠晴雪川的人們的。”

卿詞輕聲說道,復又擡頭:“你說冷叔叔真的會留在晴雪川等我們回去接他嗎?”

“卿詞你莫要過於擔心,既然冷叔叔答應了跟我們回歧雨谷,他就不會食言。”

“好吧,的確是我多慮了,”卿詞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她轉而望出窗外:“我們走了都有半天了,這次我們的目的地在哪裡呢?”

“你來猜猜我們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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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猜麼?”

卿詞閉了閉眼,似在想象,“唔,要我猜的話,應該是去……笙歌,對吧?”

她說罷便睜開眼,含笑望着霍景闌。

“猜對了,的確是去那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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