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都市圈一都六郡,佔地面積不亞於一個小型的國家,而在那些罕爲人知卻又寸土寸金的土地上隱匿着九大千年世家的基業。
東野原並不清楚天狐巴特家的本部在哪,也不知道昨晚朵洛希.阿麗塔乘坐的那艘海賊團返回白天鵝港後又被帶到了哪裡。
所以東野原的目標很明確。
那就是天狐巴特家的核心基業,同時也是上京中心區的那棟高聳入雲的地標性建築——世界銀行大廈。
那是天狐巴特家根基產業之一,想必能夠輕鬆地找到天狐巴特家的重要人物,“運氣再好一點”遇到當年那位曾經下令殺死朵洛希.阿麗塔父親的那個老人家也或未可知。
可天狐巴特家必然是九大家。
爲什麼當得知朵洛希.阿麗塔被海賊出賣逮捕後,上京都市圈的權貴們私下裡都不覺得作爲同黨的東野原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因爲他們知道千年世家積累的底蘊和力量,完全不是一個人類可以挑戰的,哪怕這個人類崛起的速度不亞於彗星。
可彗星終究會消逝。
然而九大家這樣的千年世家卻如恆星般哪怕被浮雲遮蔽也依舊安靜地掛在那裡。
不論你願意或者不願意,都那般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芸芸衆生。
任何出格的舉動,
都無異於以卵擊石。
然而東野原卻偏偏還是來了。
萬全的準備嗎?
東野原貌似沒有那樣的東西。
事實上,
東野原的每一次行動都沒有萬全的準備,但這一次不同的是他很主動。
雖然沒有萬全的準備,
卻不代表他沒有任何準備.
東野原乘坐的航班上午八點起飛,一個小時後就降落在了上京都市圈天盛國際機場,離開機場的他乘坐着最便宜的機場大巴離開。
接下來,他要換乘幾路公交才能抵達今天要去的目的地——世界銀行大廈本部。
一路上,沒有人會留意這個除了出衆的長相之外,流露出的氣息和普通人一般平平無奇的帥氣年輕人。
哪怕就算真的有人留意到他。
但只要調查他的交通路線,恐怕也絕對難以相信這是一個要去做什麼冒天下之大不韙大事的法外狂徒。
那爲了節省路費而換成公交的形成路線,看上去倒像是一個說走就走卻囊中羞澀的揹包客,這世界很少有殺手要換乘公交車。
是太窮了嗎?
或許去年上半年剛來的這個世界的東野原,當時作爲“打工皇帝”的他的確有些貧窮。
但那絕對不代表如今的他也很窮。
事實上,在加入【破曉之緋】的獵兵組織後,東野原那段時間瘋狂在線接單,一個任務就是三千萬円。
闖出了白夜叉的名號的同時。也從“僱主”木村白拓那裡狠狠的賺了一筆存放在旗花銀行海外資金。
尤其是木村白拓組織的那趟地獄之行,薪酬更是按天計算,外面每過去一個自然日,木村家族就會準時準點地將錢打入他的銀行賬戶。
這筆旗花銀行的存款換算成塔幣大概是一億多,換算成天元的話大概只有一千多萬,不及天狐巴特家隨意捐贈給世界政府的百分之一。
東野原日常生活上沒有太多揮霍的習慣,連這次交換生都是公費報銷,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什麼守財奴。
事實上,這筆對他而言的鉅款,東野原在昨天晚上就已經全部都花了出去。
四十分後,
上京都市圈市中心。
腦海中思索着這些,車窗外,繁華的上京都市景象從兩側朝着後方飛逝。
換乘最後一趟公交的車內的東野原抓着車頂吊掛的扶手,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緩存的交通路線,還有兩站路就將抵達此行的目的地。
他隨意的熄掉屏幕而後重新打開,看了眼手機屏保上的時間,嘴角不由微微翹起。
9:57
時間差不多了。
自己抵達的時候.一切應該剛剛好吧?
“呸!”
有人朝着車窗外吐了口痰。
世界銀行大廈兩個街道外的紅綠燈路口,幾輛商務車正在等待紅綠燈,這些車型和顏色都不一樣,看上去並不像是一行人。
然而事實上,
這幾輛商務車中乘坐的那些凶神惡煞的男人們,此行的目的地卻偏偏就是世界銀行。
其中一輛車上。
“喂,你是在緊張嗎?”
忽然,一個外貌彪悍、渾身肌肉爆棚穿着迷彩背心的男人戴着墨鏡嚼着檳榔,視線瞥了眼後座一個小腿不自覺的輕微抖動的年輕人問道。
“呃我沒有.咳咳咳.”那個年輕人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就要否認,不料卻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後,才滿臉漲紅的頹然道,“好吧.我是有點緊張,修羅老大我們爲什麼要接這種單子。”
“這種單子?”
被稱爲“修羅”的男人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我們【破曉之緋】的獵兵接單子,還需要分門別類嗎?如果那樣的話.我勸你還是加入那個老古董的【赤色星座】吧。”
這話一出,
車內的蠢蠢欲動頓時消散一空。
是啊!
破曉之緋獵兵組織爲什麼能夠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成爲能夠和這個世界上最大最古老的【赤色黎明】並肩的龍頭獵兵組織。
就是因爲這股瘋狂的狠勁!
沒有畏懼!
沒有忌憚!
沒有任何條條框框的束縛!
只要完成任務就能夠拿到不菲的報酬然後提升星級,從而再去接到更高報酬的任務。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二十年前那個一手締造了【破曉之緋】獵兵組織的神秘創始人,簡直是個洞悉了人性的天才。
他知道這些因爲各種原因加入獵兵行當的能力者需要什麼,
以及不在乎什麼。
他們需要的是金錢,
需要的是星級提升的認可。
他們最不在乎的,
就是自己無根浮萍般的生命。
如果說沿襲着古老傭兵制度的【赤色星座】是裡面培養的是一羣獵犬,那麼【破曉之緋】吸引培養的就是一羣飢不擇食的餓狼。
他們的腦海裡無關正義邪惡。
無論對方是何等樣的身份。
只要有利可圖。
就會狠狠地撲上去咬一口。
或許二十年前締造了【破曉之緋】獵兵團的那個神秘創始人從制定組織信條開始,就一直在試圖培養這樣一羣充滿了狼性的獵兵。
東野原加入【破曉之緋】執行了幾次任務後,就十分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
爲了證實自己的推測,他昨晚就登錄了【破曉之緋】的暗網,首次以僱主的身份發佈了自己的第一個任務。
——襲擊世界銀行本部大廈。
本來他以爲沒有人會接單。
沒想五分鐘後,
他的帖子就被身份不明的管理員轉移到了高階星級獵兵的板塊,隨後就有一個名爲修羅的獵兵團搶下了他的任務。
東野原不知道那個管理員是誰,爲什麼會幫自己這個小忙。
這卻也從某種程度上幫了他一個大忙,也是他這次行動的鋪墊。
上京都市圈市中心。
街道上綠燈亮起。
車輛開始緩緩恢復了流動。
黑色商務車裡,坐在後座的年輕人停止了抖腿,依舊有些艱難地說道,“可那.那是九大家的產業啊.”
說出“九大家”這個產業的時候,
哪怕這個年紀輕輕的青年男子已經是【破曉之緋】獵兵組織新晉的七星獵兵,但語氣中也不由也帶了一絲微微的顫抖。
“是的.
準確的來說,
是天狐巴特家。”
副駕駛位置上,被稱爲‘修羅’的男人語氣有些悵惘追憶般輕聲地說道。
此時此刻,腦海中無端浮現出了十幾年前因爲天狐巴特家背後操控的金融騙局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父親跳樓、母親被催債人凌辱後自殺的那一幕幕
他忽然咧嘴一笑道,
“那又如何呢?”
修羅頓了頓繼續道,“沒錯,在座的都是我們獵兵組織中來自各國的精銳,可在這樣的千年世家面前還是太過於脆弱但是”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笑意,“我們接到的任務,只是襲擊世界銀行大廈而已,關天狐巴特傢什麼事呢?伱們不會以爲這點錢就想讓我們這些人去殺九大家的人吧?”
聽到修羅的話,
昨夜從各國被匆匆着急的衆人頓時一愣,旋即纔有些反應了過來。
是啊!
世界銀行大廈一共99層。
下面10層只是普通的銀行辦公地點,所有的上京人和人類中的權貴都可以自由出入辦理業務。
可以說是一塊“公共區域”。
再往上就是一道分界線了。
那裡都是天狐巴特家的子弟才能自由出入的樓層,其中不乏接待貴賓和家族內部人員的商務套房層、醫療樓層、空中溫泉療養中心、以及家族會議樓層等等.
樓層越往上,能夠通行的人就是越靠近天狐巴特家核心的嫡系子弟。
——這些人本身實力強大不說,身邊也有些許多貼身的安保人員。
等閒獵兵組織想動這些人,那恐怕是癡心妄想,實力不足還沒到跟前恐怕就被格殺。
但是
修羅他們這次所接的高星任務只是含糊不清的“襲擊世界銀行大廈”,具體怎麼襲擊,襲擊到設麼程度,僱主隻字不提。
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一點。
那麼其中就有很大發揮的空間了。
破曉之緋的獵兵很少會在完成任務上偷奸耍滑,但如果對象是九大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自然誰也不會傻到去送命。
他們只衝下面的幾層普通人都能進入的樓層,算不算“襲擊世界銀行大廈”?
當然算。
想明白這一點後,
不僅剛剛一直在抖腿的年輕人,就連車裡的其他獵兵也都反應了過來,一時間不由紛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旋即又有些尷尬的對視了一眼,呃.原來繃着臉不說話的大夥都挺緊張的。
然而副駕駛位置上,代號“修羅”男人嘴裡那麼開導着衆人,自己卻緩緩低垂下的眼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成爲獵兵後這麼多年來,遊走在生死線上的他,從未想過向天人九大家那樣的龐然大物復仇。
沒想到內心第一次出現這次衝動,居然還是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
那人在心裡無聲地對自己說道:
父親母親,
當年那個只會躲在窗臺外面顫顫發抖的膽小鬼,逃避了幾十年後.終於可以爲你們來向天狐巴特家收一點利息了。
銀行大廈,一樓。
大廳裡,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金碧輝煌吊頂上溫白的琉璃燈光。
每一處極盡奢侈的設施都無一不在證明在每位踏入這裡客戶證明將錢放入世界銀行絕對是此生最明智的選擇。
大廳門口,穿着黑色西裝的安保人員打了個百無聊賴的哈欠。
說實話,
身爲六階巔峰超能者潛力無窮他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都足以混到一個不錯的身份,站在門口當門衛看大門未免有些過於丟人。
但當“前提”是在強者林立的上京都市圈,給天狐巴特家的世界銀行看大門,並且還拿着一筆相當不菲的薪水
賺錢嘛.
哪裡有什麼丟人的。
安保人員仰頭望了望玻璃門外晃樣的日頭,心道又是個百無聊賴的一天。
在上京都市圈這種地方,他入職這三年時間從六階初段提升到了六階巔峰,從最初的枕戈待旦到現在的閒的摸蛋。
世界銀行的每一天都風平浪靜,完全看不出有人會想不開來這種地方找死。
腦海中正漫不經心地冒出這樣的想法時,打完哈欠的安保不經意間瞥了眼銀行正門外的路對面!
視線驟然就再也無法挪開。
他瞪大了雙眼,漸漸張大嘴巴,直到裡面能夠塞進一顆蛋的幅度也不見停下。
躍入眼簾的不是什麼人。
而是幾輛車!
一、二、三、四
四輛一整排的商務彷彿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陡然脫離了世界銀行大廈門前川流不息的車輛,有如四根離弦之箭般朝着世界銀行大廈暴射而來!
說時遲這是快!
門口的安保渾身上下驟然一顫,反應過來後立馬一把摁死了衣服領口上警報按鈕!
霎時間!
像是有人扯破喉嚨,淒厲異常的警報聲瞬間響徹了整個世界大廈的一層。
聽到這淒厲無比的警報聲,
銀行櫃檯的玻璃窗後櫃姐們有些詫異的張望了一眼門口方向——但目前從她們這個角度什麼也看不到。
世界銀行就是世界銀行。
全世界只有一家的世界銀行。
多年來在這裡優越安逸的工作環境,讓她們已然有着足夠的資格甄選那些辦理業務的客人,從未有一天會想到這裡會出什麼亂子。
但三秒鐘的時間後
一層大廳的櫃姐們瞳孔驟然猛地一縮,臉上露出了彷彿看見鬼一般的駭人神情!
這.怎麼可能?!
轟隆—!
無與倫比的撞擊聲從世界銀行大廈玻璃門外傳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夠定格時間.或者快過時間的話,恐怕就會驚恐地發現玻璃門外的極速飛嘯而來的鋁合金車頭撞正在玻璃門上擠壓變形。
然而世界銀行大廈底樓的玻璃門,在這種被能力裹挾的恐怖衝擊下卻只是出現了一絲蛛網般的裂紋。
嘭嘭嘭—!
反觀那幾輛上五折車,
在這無與倫比的動能碰撞下車頭被擠壓變形,擋風玻璃瞬間粉碎。
有一輛車更是倏然膨脹出一團火光轟然爆炸,滾滾的濃煙和無數玻璃頓時四濺了開來。
等到小蘑菇雲般的濃煙散開,
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羣臉上戴着各種半截面具的黑衣人。
爲首那人大步流星地上前,勢如山嶽般的一個側身肩撞,轟然頂在了先前那幾輛車所撞擊的那些蛛網裂紋處。
八星獵人。
就是八階半神能力者。
八階肉體系肉體系能力者的全力一擊有多恐怖?
哪怕是世界銀行大廈向來以出衆的安保防範措施而聞名,每一處設施都號稱選用了不亞於避難防空洞的材質。
但本就皸裂的玻璃牆,此刻卻猶如崩裂的冰封湖面般裂紋迅速朝着四面八方延伸。
隨後在一場雪崩般的玻璃雪花中,一個彪悍異常的男人就這麼闖進了世界銀行的大樓。
他擡頭看了眼頭頂自動調轉過來的監控,對着鏡頭比了箇中指,有些詭異地掏出手機對着監控反拍了一張照片。
旋即,就像是旅遊景點打卡發社交平臺的遊客般,那人舉着手機近乎三百六十度對着環拍了一圈後收起手機。
只見他對着心中迅速評估出自己能力而不敢輕舉妄動等待支援的門衛露齒一笑。
“不好意思,搶個劫。”
當那淒厲的警報聲被按響的時候,每個樓層的人都收到了提示。
只是樓層越往上,待在這些樓層的人對於這少見響起的警報聲神情就越是有些玩味。
這座大廈已經安靜了太久太久了。
以至於這些九大家的嫡系子弟們每天的生活都太過於枯燥單調且乏味。
現在終於有點樂子了。
世界銀行六十七層,
溫泉療養中心。
一個赤果着上半身的少年人後靠碧波盪漾、水霧氤氳的溫泉池中。
他微微閉闔着雙眼,
感受着腳底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和幾雙柔荑輕重力道舒適的悉心按壓。
聽到不遠處朦朧的警報聲,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輕聲對着侍立在一旁接通電話的黑衣女子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黑衣女子掛斷電話,臉色平靜地說道,“回稟少主,樓下說是有人搶劫。”
“搶劫?”
少年人頓時一怔,旋即臉上露出了聽到了什麼莫大笑話的神情,搖頭失笑道:
“什麼人會失心瘋來我們天狐巴特家的世界銀行搶劫,還是說世界政府稅務局的那幫吸血鬼終於決定撕下面具決定直接來搶錢了。”
黑衣女子對此並沒有作出回答,
顯然,她的身份並不適合接茬少年人對於世界政府的調侃。
搖了搖頭後,少年人似乎這纔想起了什麼,微微眯眼說道,“對了,聽說我父親,昨晚在白天鵝港抓回了朵洛希那個女人。”
聽到少年人提到對方的父親,黑衣女人的眼眸中露出了一絲狂熱的崇拜,旋即微微低頭沉聲說道,“是的,主人昨晚的確親赴西海,抓回了第三裁決使。”
“主人?!”
少年人臉色有些古怪促狹的瞥了侍立在一旁的黑衣女子一眼,
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稱呼是父親大人讓你們天導九刃衆這麼叫的嗎?沒想到他老人家還好這一口.嘖嘖嘖。”
黑衣女子面對這樣的揶揄,臉上卻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低頭侍立在原地。
無論她聽不聽得懂。
她都只能選擇沉默。
因爲和這個男人是天狐巴特家的少主,第三代繼承人,主人的唯一獨生子。
弗朗西斯·巴特。
同時,弗朗西斯也是九大家三代子弟中最紈絝惡劣的幾個三代子弟之一。
能力、天賦和頭腦,在天狐家那個家主老人的評價只算是“中人之姿”。
要不是他父親爲當代天導九刃衆天狐巴特家的首領,默認的下一任家主,天狐家又歷來男丁稀少的緣故,恐怕他這個第三代繼承人的身份隨時都可能被擼掉。
當然,即便如此,倘若哪一天他的父親真的爲家族再添子嗣的話,恐怕他這個繼承人的身份也隨時都可能會被廢掉。
就在這時,躺在溫泉池裡的弗朗西斯.巴特的臉色陡然陰鬱了下來,
咬牙切齒地說道,
“父親大人常對我說只可惜朵洛希不是純粹的天狐血統,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被廢掉繼承人的身份,流放到了上京六郡偏遠鄉下的莊園裡嗬嗬嗬。”
少年人的笑容越發陰戾了起來,最後卻仰頭髮出了一聲大笑,
旋即轉頭惡狠狠地說道,
“去打聽下朵洛希被關在了什麼地方,我到時候要看看,我的這位淪爲‘階下囚’的表姐,現在面對我還能像是小時候那樣不屑一顧嗎?”
說到此處,
少年身前的溫泉氤氳的碧波水面一陣氣泡翻涌,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從水下鑽出,貪婪地呼吸着久違的新鮮空氣。
卻不料,下一秒就被少年人粗暴地一把又將頭按進了溫泉裡?
他舒服地後仰靠在了溫泉池壁上,端起一旁剛剛醒好的紅酒舒服的嘆息了一聲,又似笑非笑地補充了一句。
“對了,走之前先把一樓的監控調出來,搶劫銀行這種事情可不多久見啊。”
黑衣女子拿起一旁的遙控器,輕觸了幾下面板。
很快,溫泉池對面的液晶屏幕亮起。
透過氤氳的水霧,
少年人的雙眼不由微微眯起。
這些人.
真的是來搶劫的嗎?
液晶屏幕中的畫面中,只見原本富麗堂皇的一樓大廳已然滿布瘡痍。
幾個門衛捂着脖子,露出半截森森白骨倒在了門口的血泊中,寬敞空曠的大廳的大理石地面和牆壁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次又一次,到處都是斷裂崩碎的裝修工藝品和水晶碎片和碎石混凝土。
大廳門口那一排大型萬年青盆栽更是挨個被砸碎在了櫃檯的玻璃窗上,四濺的泥土和碎石片將那一排櫃檯弄得一片狼藉。
幾個戴着塔戈斯合衆國暢銷的超級英雄漫畫作品中面具的黑衣人,消息在了通往二樓貴賓區的消防通道里。
他們留下的這一切不像是搶劫
倒像是一場蓄意的破壞。
幾乎同一時間,
世界銀行外面的人行道上。
窮遊揹包客少年人東野原,終於下了換乘了好幾輛的公交車,緩步走到了世界銀行大廈門口。
他墨默默地看了一眼滿目狼藉的世界銀行大廈門口,幾輛扭曲不堪的商務車燃燒着熊熊烈焰,門外的綠化帶上扔着一個被扭斷脖子的安保人員。
一切都和預期的一樣。
破曉之緋真是培養一批惡狼啊,也不知道這背後的締造者究竟意在何爲。
沒去細想太多。
下一秒,
東野原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原地,將那個安保人員拖進了綠化帶後的灌木叢。
片刻之後,
一個年輕的“安保”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