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風陰持劍,腕上一抖,頓時劍走游龍不叫任何人靠近鑾駕一步。
軒轅墨掀開轎簾,冷眸視之,身後的隨駕御林軍隨即一擁而上,與黑衣人打成一團。風陰便站在軒轅墨身旁,不管外頭怎樣,他只負責皇帝的周全。
這招招致命,而且都是高手,風陰不覺的眯起了眸子,“皇上小心。”
“朕倒是要看看,他們有幾分本事!”軒轅墨冷笑,“這般輕易想取朕性命,未免太自視甚高。”
“皇上,要不要……”
還不待風陰說完,軒轅墨冷笑,“朕還不想過早被人發覺。”
風陰頷首,“微臣明白。”
御林軍顯然不敵,這羣黑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眼看着便將御林軍斬殺無數。風陰凝了眉,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劍柄。
軒轅墨轉回鑾駕內安穩的坐着,“風陰,別耽擱了朕的行程,既然有送上門的,你便當練練手也好。”
“是!”風陰飛身上前,冷劍狠狠砍下一人頭顱,頓時鮮血噴涌。
“找死!”離歌從天而降,鷹爪頓時捏碎一人的咽喉,狠狠將屍體棄於地上。縱身飛躍,“風陰,看樣子你的一品隨侍之位也該讓賢了!”話音剛落,離歌又是一掌拍碎了黑衣人的天靈蓋,身段極爲靈敏,不叫一滴鮮血沾上自身羅裙。
她的速度快如閃電,風陰心驚,離歌的功夫本就在他之上,奈何這一次見離歌殺人,確實有些驚住。
只是他忘了,離歌出身江湖,殺人的手段誠然不是宮闈中人所能想象。江湖不比宮闈,宮闈鬥心鬥權謀,江湖卻是個殺戮成性的世界,比的是先下手爲強,比的是不折手段置對方於死地。
離歌要麼不動手,一旦下手是絕對不會留對方一口氣掙扎。
她比任何都清楚,打蛇不死反被咬的後果。
不遠處,貴妃的鸞轎緩緩而來,乍見這樣的場面,驚得洛丹青一下子癱軟在轎子裡,愣是沒有回過神,也沒敢叫出聲來。
離歌睨一眼不遠處的洛丹青,脣角微揚。腕上一抖,忽然將一樣東西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速度,塞進了最後一名黑衣人懷裡,
下一刻,毅然捏碎了對方的頸骨。
颯颯轉身,離歌睨一眼地上的死屍,不緊不慢的走到軒轅墨跟前,“奴婢奉貞嬪娘娘之命前來迎駕,皇上受驚了。”
軒轅墨輕笑,“她倒掐指會算。”
洛丹青這纔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上前,氣喘吁吁的站在軒轅墨跟前,“皇、皇上?”
聞言,軒轅墨的面色隨即沉冷,“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風陰頷首,快步上前,卻在黑衣人身上搜到一塊令牌,不由的面色一冷。眸中流光掠過,風陰不說話,只是拿着東西雙手奉給軒轅墨,“皇上,這是從黑衣人身上搜到的。好似……國公府的東西。”
洛丹青的心咯噔下沉,“不不不,不可能。”
軒轅墨冷眼看她,眸色銳利無溫,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那這東西,你作何解釋?這分明就是你爹貼身隨扈的東西,誰敢造次?”
“這……”洛丹青面色煞白如紙,一下子跪在地上,“皇上明察,國公府世代忠良,絕對不會做這種弒君之事,皇上英明想來不會迷了眼睛。皇上,國公爺忠心耿耿,如今還病倒牀榻,豈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定然是……是有人存心嫁禍,絕然不是國公府所爲。”
“哼!”軒轅墨冷哼,口吻極度冰冷,“證據確鑿,你竟還說有人嫁禍。你覺得是朕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故意嫁禍與國公府嗎?洛丹青,你好大的膽子!”
洛丹青從未見過皇帝動怒的模樣,這一次誠然是又驚又懼,渾身顫抖得不成樣子,“皇上恕罪,臣妾不敢!”
“是朕平日太慣着你了。”軒轅墨放下簾子,“此事朕不會徹查,但你最好給朕一個交代,否則別怪朕翻臉無情。回宮!”
話音落,鑾駕快速朝着回宮的方向而去。
洛丹青一下子癱軟在地,“到底、到底怎麼回事?”那個東西確實是父親貼身隨扈的,是父親親自命人打造,圖案紋路世間無可仿製。怎麼會……難道真的是國公府下的手?思及此處,洛丹青更是一身的冷汗淋漓,整個人愈發顫抖得厲害。
婢女上前攙了洛丹青回去,卻還能感覺到她渾身被
冷汗浸溼。
弒君,那可是死罪,是誅九族的滅門之罪。
皇帝說……不會徹查,那就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還是皇帝另有心思?洛丹青覺得整個人都寒透了,骨子裡都開始顫抖。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她措手不及,甚至於根本分不清到底怎麼回事。便匆匆派了人回府,她必得問個明白,到底是不是父親下的手。如果是……她這畢生榮辱只怕是要塵埃落定,若不是,那這件事就來得太詭異,必然有人在背後操控。
然……不管是與不是,風陰命人將屍體全部處置,雖說是領了皇帝的命,不欲徹查,但誠然也是一種死無對證的做法。偏偏留下了那塊令牌,讓國公府無可抵賴。
皇帝回了宮,直接進了御書房,洛丹青便一直跪在乾元殿前的院子裡,死活不肯走,乞求皇帝的寬恕。旁人雖不知何故,但皇帝不吭聲,也不敢去扶洛丹青,這樣的局面一度造成宮中的揣測紛紛。
承歡宮內,葉貞低眉淺笑,一針一線繡着手中的羅衫。雀兒不時的走到門口往外探,看似在等什麼人。
葉貞莞爾,“雀兒你做什麼?”
雀兒眨了眨眼睛,“娘娘,姑姑爲何還沒回來?”
“你急什麼,如今棲鳳宮那位都跪着了,想來離歌是得了手的。”葉貞撫着絹面上的祥雲紋路,“長久的不做女紅,如今都生疏了。”
“娘娘的手真巧,比司制房的嬤嬤都好上百倍。”雀兒笑着,忽然頓了頓,“奴婢不該拿娘娘與司制房比,奴婢……”
葉貞卻搖着頭,“我這廂還差得遠。我孃的手藝,才真的好。”
雀兒鬆了口氣,“娘娘,奴婢伺候過不少小主,唯獨娘娘一點架子都沒有。娘娘是個好人,大好人。”
“是嗎?”葉貞長長吐一口氣,“可是自古好人不長命,就好比我娘,就好比月兒……”
“如今世道變了,誰敢動你,我便取了誰吃飯的傢伙。”離歌笑着從外頭進來。
葉貞輕笑,“你這口氣什麼時候改一改,否則教人聽了,還以爲我這承歡宮是土匪窩,動不動就要殺人吃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