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近秋府,鼻尖就傳來一陣濃郁醉人的幽香。
是黃梅(臘梅)花的味道。深深的吸了口氣,若水月在心裡默默的唸了一句。
站在秋府門外,若水月卻是遲遲沒有踏進去,只是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樣。
“怎麼了主子?”見若水月半天沒有反應,初月疑惑的問了一句。
望着白茫茫中,那一個個如黃衣精靈般的梅花花瓣,若水月如星辰般美妙的眼中慢慢瀰漫上一抹似有似無的陰冷。
“夫人,你可算來了!”就在這時,海龍和江龍一副歡喜的迎了出來。
收回視線,若水月目光漠然的將兩人打量一番後,一臉深沉的開口道。“帶我去見他。”
“是。”聞言,兩人不敢有半刻的怠慢,帶着若水月就去了他們之前的新房。
剛踏入新房,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頓時若水月的眉頭就緊緊的鄒了起來。他不但受了很重的傷,而且還中了毒。這是若水月聞到那股血腥後第一的反應。
遲疑了幾秒,若水月還是緩緩的走了上前。
剛走上前,映入眼簾的就是牀下那一盆被血染紅的水。一旁的小桌上,擺滿了染血的棉絮和繃帶。新房的大牀上,冷訾君浩一臉蒼白的躺在上面,他緊鄒的眉頭似乎是在告知別人,他此時的痛苦。
原本以爲自己對他已徹底的死心了,可當看到他痛苦不堪的神情時,若水月的心還是不由的一顫。
就在這時,牀上的冷訾君浩突然一副虛弱的睜開了眼。在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時,他眼中明顯的一閃一抹歡喜。“月,月兒,你來了?”虛弱的說着,冷訾君浩便欲硬撐着坐起身。
見狀,若水月急忙阻止了他。“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是安心的躺着吧!”
“可是。好吧!”還想要說什麼,可是看着若水月那緊鄒的眉頭時,冷訾君浩還是妥協的點點頭,硬撐着的手肘又無力的鬆了下去。
複雜的看了眼冷訾君浩,若水月突然轉過頭,衝一旁冷訾君浩從北闢帶來的專屬御醫質問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御醫走上前,恭敬對若水月作了個揖。“回夫人的話,殿下除了受了些外傷外,還被對方一次性下了多種巨毒,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不等御醫將話說完,若水月便冷冰冰的打斷了他。隨即便見若水月突然在冷訾君浩的牀邊坐了下去,伸手就朝冷訾君浩的脈搏上按去。
見狀,冷訾君浩的眉頭在頃刻間鄒了起來,但很快便見鬆了回去。
“月兒,月兒?你,你還會醫術?”看着若水月,冷訾君浩驚愕的問道。
目光漠然的看了眼冷訾君浩,若水月淡然的點點頭。“啊!會點皮毛而已!”話是這麼說,可事實卻並非如此。爲的只是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太多真實的自己。
隨着冷訾君浩脈搏的跳動,若水月的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她怎麼也料到,冷訾君浩體內居然會有如此多毒素,當然這些毒對她來說都只是些小兒科,也並非她真正不悅的緣由。她真正不悅和詫異的是,冷訾君浩的體內居然會有一枚玲瓏雪。要知道,這玲瓏雪可是她若水月親自配製的,怎麼可能會被人下給了冷訾君浩的那?對了,難道是。
思及此,若水月突然擡起頭,目光深沉的盯着冷訾君浩問道。“你的毒都是誰給你下的?”
“這個,這個你不用知道,我今日讓海龍叫你來,就只是爲了見你一面,現在見到你了,我也就心滿意足了!”神情閃爍的看了眼若水月後,冷訾君浩是急忙轉開自己的視線,聲音虛弱而又冷然的開口道。
聞言,若水月臉色一沉,頓時便沒了耐心,對着冷訾君浩便沒好氣的吼了起來。“行了!你少廢話,說,究竟你的毒是誰給你下的?”
被若水月這麼一吼,冷訾君浩頓時就愣住了,是半天回不了神。似乎從認識她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對自己說話!而且不知道爲何,她今天給自己的感覺是如此的陌生。難道是她發現什麼了嗎?不會啊!若真被她發現了什麼,她怎麼還會來見自己?而且她剛看自己的神情中明顯的有着心疼,可那她爲何?
見自家主子不語,海龍遲疑了片刻,急忙上前回答。“夫人,主子之所以會中毒受傷,全都是拜那個鷹型面具男人所賜!那男人。”
“海龍。”海龍話還未說完,便被猛的回過神的冷訾君浩給打斷了。
聞言,若水月的眉頭頓時鄒的更深了。瞥了眼一旁的海龍,若水月又緩緩的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冷訾君浩的那張蒼白的臉上。“海龍說的是真的嗎?”
冷訾君浩不語,只是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爲什麼?爲什麼要去找那個鷹型面具男?”若水月此時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讓人無法揣摩她此時的想法。
冷訾君浩依舊不語,依舊緊閉着他的眼睛。
見狀,海龍衝屋裡的其他人試了個眼色,很快,屋裡的人都紛紛退了出去,一時間奢華的屋內就只剩下了若水月和冷訾君浩兩個人。
冷然的瞥了眼被關上的房門,若水月遲疑了幾秒後,又緩緩開口問道。“回答我,爲什麼你會去找那個鷹型面具男人?爲什麼你會和他打起來?”
終於這次冷訾君浩沒有拒絕,緩緩張開眼,盯着若水月眼中那化不開的憂傷看了半晌後,他這才終於開口道。“那晚,我們新婚的那晚,我去了趟茅廁回來便沒了你的身影,我還以爲是不是皇宮裡出什麼事了,所以你急着回宮應付夏侯夜修去了,便也沒有多想。直到第二天從宮裡傳來消息,說你,說你。”話還未說完,冷訾君浩的眉頭就緊緊的鄒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心痛不已。
看着他此時的神情,若水月的心也忍不住的跟着顫抖起來。
“說你,說你被發現渾身是血的倒在皇宮裡。當時我便以爲是你的身份暴露了,所以遭到了夏侯夜修的毒手,那個時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替你殺了夏侯夜修,然後帶你永遠的離開。可當我到了你的寢宮才知道,你根本不是被夏侯夜修所傷,而是那個戴着鷹型面具的男人所傷,甚至險些連命都沒了。當時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親自抓到那個鷹型面具男人,然後活剝了他爲你報仇!趁着夜晚,我偷偷看過你後,便開始大規模的搜尋那個男人的蹤跡!可整整三個多月,我幾乎將整個南拓都搜尋便了都沒有發現那個男人的蹤跡。”
聽到這兒,若水月突然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這麼說,這三個多月你都不再拓都?而是在南拓其他地方尋找那個鷹型面具男的蹤跡?”若真是如此,那一直以來自己不就是錯怪他了嗎?
冷訾君浩虛弱的點點頭。“恩!直到昨晚我纔回到拓都。一回到拓都,我便就想進宮看看你現在的情況!可剛到你鸞鳳殿不遠處的假山處就發現了那個鷹型面具男的身影。當時我也來不及多想,拔劍就和那個男人打了起來。”
“然後那?”若水月心裡很清楚,若論武功,冷訾君浩應該和他不相上下才是。
“我也不知道和他打了多久,可就在我即將命中他的時候,他突然衣袖一揮,對我撒了些什麼,很快我便使不出內力起來。就在我即將暈倒的時候,他突然將一大堆東西塞進了我的嘴裡。待我再次醒來,我已經回到了秋府!”說着,冷訾君浩是一臉的氣憤。
“原來是這樣啊!”一時間若水月不語,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時若水月絲毫沒有注意到冷訾君浩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