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樓譽在朝堂上當衆撞牆負傷後,雖然暫時讓慧成帝放過他一馬,卻也被慧成帝以靜養爲由奪了他手中的權力,軟禁在安王府。
樓皇后親自送負傷的安王回去,看則是兄妹情深,實則是慌亂之下,趕回安王府與樓譽商量對策。
安王出事的消息像長了翅膀般,轉瞬間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等樓皇后與樓譽回到王府時,樓老夫人已氣到摔下臺階,摔折了腿不說,人還氣得病倒了。
看到方寸全亂的安王府,樓皇后在這一刻卻是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禍不單行。
找大夫幫樓老夫人接好傷腿,再煎藥給她服下後,樓皇后與安王離開桂院。來到樓譽的主院。
一關上門,樓皇后已是氣恨得摔了桌子上的茶具,回過頭來狠厲的看着同樣一臉狠色的安王,咬牙恨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千叮萬囑的讓你在此時小心加小心,眼看馬上就到了太子的授印大典,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樓譽頭上包紮着紗布,因失血過多,臉色一片慘厲,面容更是憎恨到扭曲,冷聲道:“不用想,一定是那晚書房着火前,那北鮮皇子提前拿走了一些東西……不然不會羣臣同時圍攻於我,連平日裡與我交情不錯的幾個大員都站到了那一邊……可恨!”
一想到今日朝堂上的兇險與九死一生,樓譽就恨得眸光要噴出火來,重重一掌擊在了手邊的梨花木小几上,堅硬的梨花木小几竟是應聲碎成了一堆廢屑。
而樓皇后一想到此事會嚴重威脅到太子的授印大典,甚至會禍及太子,到最後授印不成,只怕連太子之位都會被廢,更是恨得牙齒要生生咬碎在嘴裡,咬牙恨聲道:“本宮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那個北鮮太子,會因爲樓樾大敗北鮮而對安王府懷恨在心,火燒書房的說法。如此看來,果然應驗——此事那裡只是燒個書房那麼簡單,人家是要將我們整個樓家連根拔起,將本宮和太子與樓家一起埋葬了!”
樓譽陰鷙的眸光定定的看着樓皇后,冷冷道:“你的意思是——燒書房之人並不是韓鈺,而是另有其人!?”
“這還用說嗎?”樓皇后忍不住嘲諷的笑了,恨聲道:“你別忘了,彈劾你的這一切都是在那北鮮皇子關進大牢後發生的。而且,他初到大庸,平素從不與大庸的官員有過來往走動,都一個人關在那驛館的小院子裡,只怕連那些官員家在何處都不知道,如何做到一呼百應,一夕間將所有人都召集來對付你!”
“所以,答案顯而易見——害我們的人,一定是熟知大庸官員、並與我們、與整個樓家有血海深仇之人!”
“是他!”
“她!”
不約而同,樓皇后與樓譽都脫口而出,然而樓皇后想到的是樓樾,樓譽想到的卻是蘇流螢。
等兩人各自說出心中的猜測後,樓皇后眸光一轉,冷冷道:“也或許還有一種可能,很大的可能,那就是那個孽子與那個賤人發現了什麼,一起聯手了。”
樓譽遲疑道:“那孽子雖然對那賤人念念不忘,可關於他身世一事卻一無所知。而此事,除了你我,就是那老賤人與蕭太子知道。”
“那老賤人已死在了崖底,死人自是不會說話。而那蕭太子,若是要與那孽子相認,只怕早就相認,何需等到現在?我猜想,他是不會願意多出一個大哥與自己爭奪胡狄的皇位的。只怕他的目的與我們一樣,都是想要了那孽子的命,將他剷除,一了百了!”
“所以,那孽子在不知道是我們殺害他母親之時,自然也就對我們沒有仇恨。那怕再喜歡那賤人,只怕也不會與她聯手來對付樓家、拋棄整個樓家!”
樓譽心想,就算樓樾要幫蘇流螢對付樓皇后,只怕也不會牽涉到樓家,所以他卻是不太相信此事是樓樾做的。
聽了他的話,樓皇后也遲疑起來,轉而想到樓樾手裡的兵權,如今卻是樓家與太子惟一的依傍,又不得不投鼠忌器,心裡也盼着樓樾還能爲他們所用。
她重重嘆息,焦慮道:“如今,我們卻是要怎麼做,才能保下你、保下太子的儲君之位?”
樓譽徹底冷靜下來,陰戾的眸光閃着可怕的寒芒,冷冷道:“惟今之計,你在宮裡好好安撫皇上,一邊動用親情拉攏樓樾,讓他出面爲樓家說情,更要好好守住手中的兵權,那怕這個時候皇上向他要回兵權,也要想辦法拖到太子授印之後。”
“只要他手中的兵權在,只要他還沒洞察自己的身世,願意爲樓家所用,那怕最後太子授印大典被取諦,憑着他手中的兵權,我們隨時可以逼慧成帝禪位,扶太子提前登基!”
逼宮篡位的可怕事情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從樓譽嘴裡說出來。
而樓皇后聽後,臉上一絲震驚害怕的神情都沒有,反而頷首點頭,臉上神色一改之前的陰霾,形容稍霽。
但轉念,樓皇后心裡生出一絲憂慮,凝重道:“不過,我總感覺此次安王妃出事,樓樾的態度太過反常,所以,對他——我們不得不防!”
安王樓譽一改先前的頹敗,信心滿滿,冷冷笑道:“我自有制鉗的他的辦法,那怕最後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和那老賤人的死因,我也能讓他不得不繼續屈服聽從於我!”
樓皇后眸光一亮,遲疑道:“你是說,拿蘇流螢那個賤人挾制他?”
說罷,她搖頭道:“那個賤人恨我入骨,怎麼會願意被你掌控,只怕……”
“不怕!”得意的打斷樓皇后的話,樓譽冷冷道:“爲兄這些年遊歷南北,可見過不少好東西,隨便用一樣到她身上,就可以讓她生不如死卻求死不能!”
“而那個北鮮大皇子則是不能再留了……”
樓譽執意要除去韓鈺,一爲恨他幫蘇流螢將自己陷入險境,更是因爲他與北鮮二皇子韓釗之間的利益勾結。
若是這個時候他幫韓釗除了韓鈺,讓韓釗如願當上北鮮太子,那麼,他們樓家就多了一個有力的盟友,屆時萬一發生兵亂,他們有外國盟友可以相助,就更添一份勝算……
而樓譽對韓鈺的陷害陰謀終是被樓家影衛查出。而得到消息後的樓樾,立刻將此事告訴給了蘇流螢,讓她轉告韓鈺,讓他多加小心。
得知消息後,蘇流螢陷入無盡的擔心中,可當事人韓鈺卻無事人般的淡然坐在牢房的稻草上,面容平靜,一臉淡定。
阿奴擔心的恨聲道:“我就知道那二皇子不會放過殿下的。以前在北鮮時,他就處處爲難殿下,總想壓住殿下當上太子。如今殿下來了這裡,他豈肯放過這個機會——殿下,如今我們要怎麼辦?呆在這牢房裡等死嗎?”
相比擔心自己,韓鈺更加擔心長風。
自他帶到大庸的護衛被抓後,長風也被樓譽一併抓走,至今還沒有他的消息,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韓鈺心裡很擔心長風,終是在鈴嵐再來看他時,請鈴嵐公主幫他去打聽長風的消息。
自從韓鈺關押進大理寺的牢房後,鈴嵐公主每日都會出宮來牢房看他,不但給他們帶來了吃食用品,更是擔心他們在牢房裡會受到欺辱。
看着韓鈺明顯消瘦下去的面容,鈴嵐公主愧疚道:“最近父皇被安王之事弄得焦頭爛額,我竟是找不到時間去與他說大皇子的事……還請大皇子多忍耐”
其實鈴嵐公主已去慧成帝面前爲韓鈺多次求過情的,只是慧成帝思慮到韓鈺的身分,想着他一個北鮮的質子竟是跑到重臣家裡的書房裡縱火鬧事,不由懷疑起他的動機,懷疑他是去樓譽書房偷竊大庸的機密,有細作的嫌疑。所以一直遲遲不鬆口放他出獄。
蘇流螢瞭解鈴嵐的性子,知道她答應下來的事,一定會盡力去做,所以,心裡明白過來,不是她沒有去求慧成帝,而是慧成帝不願意放韓鈺出獄。
但在知道樓譽與韓釗的陰謀後,蘇流螢知道,韓鈺卻是不能再在牢中多呆。所以,她在深思熟慮後,請求鈴嵐帶她進宮。
她要親自去見慧成帝,承認樓家書房的事是她一人做下的,求慧成帝放了韓鈺。
重入宮闈,蘇流螢心情異常的沉重,她明明已離開後宮,不再是這四方天空下的人,卻彷彿擺脫不了宮闈的鬥爭,一直在漩渦中走不出來……
再次來到承乾宮,慧成帝看着許久未見的蘇流螢,微微一愣。
之前聽寧妃說已放蘇流螢出宮,慧成帝心裡還有些許難言的失落,更有一絲不捨,想着她留在宮裡,看着她,似乎總能看到瓊妃,彷彿瓊妃還留在他身邊……
蘇流螢斂容在慧成帝面前跪下,慧成帝語氣緩緩道:“小丫頭挺狠心的。離宮時也不見你來同朕告別一句,如今怎麼捨得回宮來見朕了?!”
聞言一怔,帝王無情,蘇流螢沒想到離宮這麼久,慧成帝竟然還記得她。
她伏首惶然道:“民女今日來求見陛下,卻是跟陛下請罪來的,求陛下得知一切原委後,能放了我家公子。”
說着,她毫不遲疑的將自己夜闖安王府,燒了安王府書房的事說了出來。
不過,她還是瞞下了蕭墨,只說是她一個人做下的。
聽後,慧成帝擰眉面色凝重的看着她,眸光裡閃過懷疑,卻是不太相信安王府之事是她做下的。
他板起臉冷冷問道:“你爲何要這樣做?可是爲了幫那大皇子脫險故意這樣說的?”
蘇流螢擡頭看着慧成帝,堅定道:“不是,書房一事就是民女做下的。因爲,我曾在阿孃的棺槨前立下誓言,一定要爲她報仇血恨,所以纔會夜裡潛進安王府的書房去找樓譽與樓皇后的罪證……”
“後來,不等我找到罪據,卻被樓譽發現了,所以纔會放火燒了他的書房,趁亂逃了出來。”
“而安王抓獲的黑衣人,不過是我家公子見我一直被安王帶兵窮追不捨,才讓他們出手攔下樓家追兵,幫我逃命罷了。”
“若是皇上不信,民女願意與安王當面對峙,當晚我與他在書房內外對峙時說的每一句,安王應該都記得。而我的聲音他也聽得出來的……”
重提瓊妃,慧成帝心裡很不好受,不光他對瓊妃之死放不下,更加明白做爲女兒的蘇流螢更是對瓊妃的慘死耿耿於懷。
所以聽到她的解釋後,慧成帝面容鬆動,心裡不由的信了她三分。
見此,蘇流螢又打鐵趁熱道:“公子他雙腿已廢,自願請命到大庸爲質,早已放下對北鮮帝位的爭奪,所以,這樣一個閒散皇子,根本對大庸造不成任何威脅。但若是他真的在大庸出事,卻是會破壞大庸與北鮮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戰亂,實在是得不償失!還請陛下三思!”
蘇流螢的這番話讓慧成帝心裡微微一驚,瞬間明白過來她話裡的意思,知道定是有人想趁着韓鈺在大庸爲質,陷害於他再挑起兩國戰亂。
如今的大庸卻是多事之秋,重臣被揭發罪行,太子的名聲也被敗壞,朝野上下一片廢儲之聲,而其他皇子也是蠢蠢欲動,朝堂之上陷入一片混亂動盪之中。
這個時刻,若是邊關再起戰亂,豈不是雪上加霜。
慧成帝面色凝重起來,自是知道樓家書房不同一般人家的書房,不由沉聲道:“若是你將這一切都擔下,安王會放過你嗎?你承受得起這個後果嗎?”
聽到慧成帝終於鬆了口,蘇流螢心頭一鬆,高高懸起的心落了地,歡喜笑道:“想必安王現在也是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到我。大不了,我將這些年的積蓄都拿出來,幫安王府重建一座書房就是。如果還不行,再罰我坐幾個月的牢我也甘願。”
看着蘇流螢輕而易舉就化解了此事,慧成帝眸光一暗,默默的看着她,遲疑道:“難道,最近這突然冒出的衆多彈劾樓譽的奏摺,是你弄出來的!”
樓家書房被燒後,馬上就涌出了那麼多彈劾樓譽的摺子,所以,不難想像,兩件事當中必定是有着聯繫的。
既然蘇流螢承認書房一事是她做下的,那麼,慧成帝就有必要懷疑,這後面弄出的這些事情都是她做出來的。
心裡一顫,蘇流螢不知道樓譽一事鬧出來,慧成帝是贊成歡喜,還是怪罪此事引發的朝堂動盪。
她擡眸小心的打量着慧成帝的神情,想揣測了他的心意。
可是,慧成帝的神情半隱在淡淡的光暈看不真實。
蘇流螢內心激烈的做着鬥爭,最後終是擡眸定定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君王,道:“皇上,民女有一件心頭惑事想請教陛下,還望陛下能幫民女解答。”
慧成帝看着那張與當年最心愛的女人極近相似的臉,心頭一痛,眸光再度暗下來,聲音沉悶道:“你說。”
“皇上,民女胸口扎進了一顆粗刺,若要拔出來,就要切開皮肉,忍受劇痛,流血並可能會留下傷疤。若是不拔出來,任由粗刺紮在胸口,卻日夜難安,更不知道這根刺會不會在身體裡繼續作惡,甚至是威脅到民女的性命。皇上,以您的高見,民女這刺,是拔是留?”
眸光一沉,慧成帝如何不明白蘇流螢話時的真正意思!
定定的看着跪伏在地的小小女子,慧成帝突然間竟是有些羨慕已死去多時的汴州太守蘇津,不得不說,他卻是與瓊妃生了一個聰明並有勇有謀、不輸男兒的好女兒。
“一時之痛若能解百世之憂,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
最終,慧成帝終是緩緩說道。
聞言大喜,蘇流螢再次朝慧成帝拜下,懇切道:“皇上是明君,如此,民女就放心了。”
說罷,她卻是如實的將樓樾說了出來,告訴了慧成帝,彈劾樓譽的奏摺之事是樓樾做下的。
慧成帝一驚,形容間一片震驚!
“皇上,樓世子爲了大庸的萬世太平大義滅親,請陛下看在他一片忠誠的份上,若是有朝一日陛下要處置樓家,請對樓世子多留一份情面,從輕處置!”
在得知慧成帝對安王樓譽的態度後,蘇流螢抓住時機,爲樓樾求下了恩典。
樓樾的身份一日不暴出一****還是樓家的世子爺。而若是安王倒臺,整個樓家必定會受到牽連。
按着百官對樓譽陣列的罪狀,樓家重則滿門折斬,輕則抄家流放。
若真的到了那一日,蘇流螢只希望慧成帝看在樓樾的一片忠心上,饒過他罷了……
雖然慧成帝沒有直接應下蘇流螢爲樓樾求的恩典,卻下了一道手諭,讓於仁拿着手諭親自去大理寺放韓鈺出獄。
蘇流螢讓阿奴送韓鈺回驛館,自己跟着於仁來到了安王府,向樓譽請罪,看他要如何處罰?
消息早已傳到了安王府,所以,樓譽對前來傳旨的於仁淡然笑道:“本王雖然慘遭污衊,丟了官職,卻還不至於差建書房的錢。既然於公公親自前來爲她說情,就賣於公公的情面,讓她給本王斟茶道歉就成了。”
跟在於仁後面的蘇流螢沒想到樓譽突然這麼好說話,心裡不由涌上疑惑,而於仁卻怕安王再變卦,連忙催着她趕緊上前,給安王斟茶。
蘇流螢只得上前跪到了樓譽面前,王府的丫鬟用托盤端了杯茶遞到蘇流螢面前。
她伸手從托盤上端起茶杯,雙手在接觸到茶杯時,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面前看似平淡無奇的茶杯卻入手滾燙,就好比握在了燒紅的烙鐵上,讓人觸碰不得。
安王的聲音在她頭頂冷冷響起,“怎麼,燒了本王一座書房,如今讓你斟個茶都不願意了麼?”
聞聲,蘇流螢擡眸冷冷的看着一臉陰鬱的樓譽,她就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的。
咬緊牙關,蘇流螢再次將手伸向滾燙的茶杯,顧不得尖銳的痛感,咬牙將茶杯端起,舉過頭頂,對安王道:“謝王爺寬宏大量原諒奴婢!”
樓譽久久的不去接她手中的茶杯,明知茶杯這麼燙,明明是故意不放過她,他如何會去接?
手中的茶杯竟是越來越燙,蘇流螢雙手燙得通紅起泡,終是手一哆嗦,手中的茶杯一滑,摔倒在地,茶水也流了一地。
茶杯‘哐當’掉在了她的面前,竟是沒有碎。
蘇流螢慌亂的拾起杯子,這才發現,這個茶杯外表看上去是一般的玉瓷杯,可內裡竟是鐵做的,還隱隱泛着紅光,竟真的是燒紅的鐵杯。
鐵杯裡的茶水濺了蘇流螢一身,當她雙手再次觸到鐵杯上時,雙手更是像針刺一般的痛着。
一旁的於仁也發現了鐵杯的玄機,但也不好說什麼,就如安王所說,蘇流螢燒了他一間書房,就算用此手段讓她受受罪也是應當。
見茶水潑下,樓譽非但不生氣,還滿意的笑了,揮手道:“好了,書房一事就此揭過,本王大度,不再追究!”
蘇流螢顧不得手上的刺痛,向他叩頭謝下,跟着於仁走出安王府。
剛出王府大門,就見樓樾迎面而來!
樓樾接到蘇流螢上府賠罪的消息後,擔心樓譽對她不利,急忙趕了回來,此刻在門口見到安然無恙的蘇流螢,心裡頓時放下大石。
然後下一瞬,他的眸光落在她來不及藏起來的雙手上,看到她燙得起了血泡的雙手,眸光不由一沉!
但當着衆人的面,他卻不能流露出心中對她的擔心不捨,只得假裝冷漠的從她面前走過。卻在轉背,就讓南山去通知薛念,讓他偷偷去驛館給蘇流螢看手。
回到驛館後,蘇流螢看着安然無事的韓鈺與阿奴,心頭一鬆,更是在看到長風也被放回後,雖然受了不少折磨酷刑,總歸人還活着,心裡更是歡喜不已。
她將雙手小心的藏起,不讓韓鈺發現自己受了傷,藉口太累先回房休息。
然後回了屋子後,蘇流螢眼前一黑,竟真的倒在木榻上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