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其實你已經死了姐妹。
慕容水月乾咳了一聲,卻不忍心打斷她的回憶。
“雲哥哥帶我回家,跟我說,再也不讓我做人家的丫鬟了,他就是苦點累點,也不會讓我餓着、累着,我們日子雖然清苦了一些,可是雲哥哥對我真的很好,很好……”
瑜兒說着,深情款款的看着墨雲曜,朱波流轉,一片癡情全部傾注在他的身上。
墨雲曜也看着瑜兒,慕容水月能明顯感覺出他眼裡的憐惜。
雪靈可憐,所以他把她弄回來,現在瑜兒也可憐,他該不是也想把她帶身邊吧?
他倒是成了收容所了。
“既然你們過得很幸福,那你怎麼會被他賣到這個地方?”
慕容水月說着,不經意的插到了他們兩人之間,打斷他們四目相對,不讓他們繼續情感交流。
瑜兒一聽,忽然收起了她的濃情蜜意,目光變得陰狠,滿是埋怨,盯着地上只剩一口氣吊着的省城表哥。
“都是他,他原本是雲哥哥的好朋友,經常來我們家吃飯,雲哥哥對他就像是親兄弟一樣,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披着羊皮的狼,簡直禽獸不如~”
“他經常慫恿雲哥哥是去參軍,說是這樣才能出人頭地,才能給我幸福的生活,後來雲哥哥受不住他的蠱惑,真的去參軍。臨走,還將我託付給他,讓他好生照顧我!”
“一開始他確實是隔三差五就往我家裡跑,還以爲他是因爲雲哥哥的託付,知道,一個月後,他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我才察覺到不對。”
瑜兒越說,眼裡的怒火越加旺盛,彷彿隨時都能將他燃燒殆盡。
其實,瑜兒不說,慕容水月也能猜到,向他這麼猥瑣的人,肯定是看中了瑜兒的姿色,這才起了歹心。
可是,他應該是沒想到瑜兒的性子如此剛烈,沒有得逞,所以,乾脆一狠心將瑜兒給賣了。
正巧豆腐皮討不到媳婦,所以他就撒了個謊,將瑜兒賣到了這個村子裡,只是不知道來到村子之後,瑜兒是怎麼接受豆腐皮的。
瑜兒繼續她的哭訴,淚眼模糊,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地上,沾溼了一片泥土。
“我被賣到這裡三年,他對我很好,甚至連我不願跟他圓房,他都不會逼我,他還答應我,只要雲哥哥回來找我,他就讓我跟雲哥哥走~”
瑜兒所謂的他,肯定是豆腐皮。
“傻是傻了點,可是,他是個好人,只是,我心裡已經有了雲哥哥了,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那你也不用殺了他吧?”
慕容水月有些嘀咕的說了句。
雖然說,最毒婦人心,但是,她怎麼下得了手。
瑜兒卻忽然白了慕容水月一眼,眉梢中透露着些許不屑。
然而,她卻沒有接下慕容水月的問題,而是繼續她的訴說。
“我跟他就這樣生活着,在外人面前假裝是夫妻,內裡都是恪守男女之道,這樣一直生活了三年,三年來,他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還一直在爲我大聽雲哥哥的消息,我也漸漸的將他視爲親人~”
但是~
這個時候就該來個大轉折了。
慕容水月心裡暗自嘀咕道。
果然,瑜兒目光忽然暗淡下來,肩膀一抽一抽的,捏着衣角不住的拭擦着眼淚。
“可是,這個時候,省城那邊卻傳來消息,說是雲哥哥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在戰場上了,一聽到這個消息,我頓時暈了過去,心也跟着他一塊死了!”67.356
瑜兒說着忽然一下撲到墨雲曜的懷裡,痛哭流涕。
“雲哥哥,還好你沒事!”
墨雲曜在她撲過來的瞬間,微微的舉起自己雙臂,目光無奈的看着慕容水月,嚮慕容水月證明清白,他可沒有抱她。
慕容水月卻撅着嘴,憤怒的盯着他。
“我生了一場大病,我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跟我的雲哥哥一塊去的,只是,豆腐皮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沒日沒夜的,甚至,爲了給我醫病,他把家裡能賣的全部典當了,我知道,我虧欠他太多、太多!”
“後來,莫名其妙的,我的病就好了,他高興得,差點沒有跳起來,幾乎嚷嚷着讓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你後來還是接受了他?”
慕容水月有些弱弱的問道。
她倒是想。
“我纔沒有,我永遠不會做對不起雲哥哥的事情的。”
瑜兒有些生氣的盯着慕容水月,彷彿覺得慕容水月沒有懷什麼好心思似的。
嘖,不就是隨口問問嘛?
你能做,還不許別人問了是吧?
慕容水月白了她一眼,轉過臉,不去看她。
瑜兒也不再理會慕容水月,繼續將她跟豆腐皮的故事。
“雲哥哥死的,我活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我想在還清了豆腐皮的恩情之後,就隨雲哥哥一起去的。”
“只是,我們的好日子纔沒過幾天,豆腐皮忽然得了一種怪病,居然開始吸食鮮血,一開始只是一些家禽,到了後來,見到活人都不放過。”
“我沒有辦法,也不敢告訴別人,更加不敢請大夫,所以,只能將他關起來,免得他出去傷到別人了,這個時候,省城表哥又來了,他跟我說,他有辦法醫好豆腐皮~”
一看瑜兒眼裡的怒火燒得越來越旺,慕容水月就知道,這個所謂的辦法,肯定沒有效果,或許,即便有效,那也要一些非常無禮的條件。
比如,讓瑜兒以身相許什麼的。
畢竟他這麼猥瑣。
瑜兒接下來的話也印着了慕容水月的猜測。
“他竟然要我做他的情婦,這才肯就豆腐皮。”
瑜兒說着,胸膛一起一伏的,不住的喘着大氣,顯然很生氣。
人渣她見多了,這麼渣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你答應他了?”
這句話是墨雲曜問的。
話一出口,慕容水月跟瑜兒都愣了一下,兩人都呆呆的盯着他,雖然各懷心事,卻都是一言不發。
慕容水月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墨雲曜爲什麼要這麼問,一般而言,他是不會這麼問,他這麼問了,只能說明,他在乎。
那他爲什麼要在乎瑜兒是否答應了省城表哥的要求呢?
墨雲曜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直接移開了目光,不去直視慕容水月的目光。
慕容水月心裡有些賭,但是也沒有吱聲,同樣也轉開目光,等着瑜兒繼續。
瑜兒看着墨雲曜,嘴角有一絲笑意,很甜蜜的搖着頭。
“沒有,雲哥哥,我怎麼可能會答應他,瑜兒說過的,今生今世,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沒有答應他,我本來打算殺了他,然後跟豆腐皮一起,一起去黃泉找你的,沒想到,我還沒來及出手,豆腐皮就已經撐不住了,他卻硬是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仵作回來驗屍,說人是我毒死的,要將我浸豬籠。”
“村裡人都信他,不信我,都認定是我下毒毒死的豆腐皮,所以將我關起來,準備第二天一早將我扔到河裡淹死。可是,當天晚上,這個禽獸就來了,說只要我從了他,他就救我出去,帶我走。”
嘖,好熟悉的故事啊。
慕容水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遭遇,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有些心有餘悸。
真不知道他用這個法子害了多少姑娘。
這樣的禽獸,早知道剛剛就再給他一個入山咒,直接轟死得了,爲民除害。
“我自然是不從的,可是他想要霸王硬上弓,我從了出去,跑到了後山的河邊,想都沒有想,直接跳了下去,追隨我的雲哥哥而去。”
瑜兒看着墨雲曜,滿心歡喜,眼裡無盡的愛意。
秀恩愛死得快,沒聽說過嗎?
慕容水月一生氣,直接一腳跺在墨雲曜的腳上。
墨雲曜吃疼,眉頭緊緊的皺着,可是,卻沒有吱一聲,也不縮腳,看着慕容水月,一臉的無辜樣。
瑜兒當時就已經死了,省城表哥肯定是怕無法交代,乾脆說她自己跑了,村裡人也信以爲真,所以,纔會有了後來他們認錯人的戲碼。
真是無妄之災。
慕容水月心想。
墨雲曜是下定了決心,不成功便成仁。
因爲,如果輸了,不僅是他自己的榮譽,而是他們都要乖乖的跟安統領回去見墨晨軒,顯而易見的,墨晨軒不會放過墨雲曜。
如此一來,回去是死,不回去也是個死,還不如拼盡全力,至少,可以贏回一些尊嚴。
特別,墨雲曜不能忍的,就是眼睜睜的看着慕容水月回到墨晨軒的身邊。
他們歷經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擺脫了墨晨軒的阻撓,如今說回去就回去,怎麼能叫人甘心。
反正,這一戰,除了贏,別無選擇。
墨雲曜一定要戰到最後一刻,嚥下最末一口氣爲止。
只是,有些事情,豈是人爲可以改變的。
墨雲曜原本就不是安統領的對手,即便他心志在堅定,毅力在頑強,最終都是免不了失敗的下場。
“轟”的一聲巨響,墨雲曜在跟安統領最後一次碰撞中,倒飛而出,直接摔到地上,濺起一陣陣的灰塵。
黃沙太大,幾乎淹沒了墨雲曜。
可是,他還是十分的頑強,他不會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