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亂石堆中被劍意劈開了一道十幾丈的長痕,心驚之中的霍凡依舊躲開了頭部,但黑翅卻被劍意劈去了一隻。
搖搖晃晃之下的霍凡跌落在一塊石頭之上。
姜羽生此時亦是不好過,這一劍耗費了他巨大的精力,體內內力已然有了一絲匱乏之意,本想這一劍便讓那霍凡不死亦要重傷,結果卻並未讓姜羽生取得最滿意之效果。
霍凡不顧翅膀被削去之後的疼痛,站起身來怒問:“你竟用人族劍法?你到底何人?”
姜羽生並未搭話,心知今日如論如何亦不能放過了這霍凡,於是架起黑蛟弓,打算用虎骨箭結果了此時速度已然無法如剛纔那般快的霍凡。
姜羽生底牌有二,一是虎骨箭,二是調出大部分體內魔氣短時間內成魔,發揮出超出平時巨大之能量。
但第二種並非主動,往往是精神意念超出承受之後因求生慾望過重而自發使用,雖實力立馬提升一個檔次,但後遺症巨大,每次施展之後都會讓自己距離成爲真正魔人更深一步,且恢復人身後會因耗費過大而短時間內戰鬥力低弱。
所以遇到實力強大之人時,姜羽生還是會用自己無往不利之虎骨箭,事實證明能夠躲開姜羽生虎骨箭之人並不多,若是遇到萬殘霍凡之類對手,大不了激鬥之後趁其受傷或消耗過大之時使用。
此時便是一個極好時機。
霍凡只覺得自己被鎖定了一般,身體似乎已有了不被自己控制徵兆,趕忙起身躲閃,而這種感覺依舊沒有消失。
姜羽生箭矢方向並未有任何改變,只是靜靜雙目直視前方,弓與箭兀自沉穩不已。
這一箭依舊無聲,似乎比此前所有射出之虎骨箭更加慢了一些,但似乎又都快了一些。
霍凡已然用上了自己此時最快速度,但卻又似乎並不如此前那般快速。
箭矢無聲,但射入霍凡身體之聲響卻清脆了許多。
咻!
穿身而過!
霍凡不相信自己穿着如此防禦的鎖甲依舊還能被這一箭破開,滿眼不可思議神色,但心臟處傳來的劇痛又由不得自己不信。
正當霍凡眼神快要渙散之時,忽然又重新乍起陰狠光芒,兩股黑光如射線般射了出來。
姜羽生心知霍凡想法,只因此前亦是見過強大魔人能夠於身死之前發出兩敗功法,身形極速後退,而後落於一塊巨大石頭之後。
只聽一聲巨大聲響,石灘之中幾十丈範圍內巨石盡數破碎,一股半圓形狀之黑霧迅速擴大,而後升騰到半空,如一個巨大的黑蘑菇一般。
當一切塵埃落定,霍凡身影已然完全消失不見,姜羽生則平躺在了地上,止不住咳嗽,嘴中咳出的深色血液竟沾滿了整張臉!
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姜羽生方能坐起來。
不遠處地上的環帶上面閃爍着的一絲微光證明它的主人已然身死,它已成爲無主之物。
姜羽生咧開嘴笑了起來。
真不容易啊!
還有七日便到了與陀愚商議好之碰頭時刻,此時的姜羽生體內傷勢雖不嚴重,但依舊影響了其趕路之速度,直到第六日方纔到了此前與蟒羣作戰之地。
白渡四人皆對姜羽生一連離去二十幾日好奇不已,但亦知道詢問也問不出什麼,只好作罷。
姜羽生心中竟升起一絲擔憂來,難道真如陀愚走之前所說?看來澄霄花極有可能沒有尋到了。
但應該是影響不會太大吧?畢竟大魔與魔小五和魔小六三人隊伍已然全軍覆沒,魔小二隊伍之中僅剩下了兩名人員,看那樣子亦不像是取得了那澄霄花的樣子。
但姜羽生很想擔憂一下陀愚,這種擔憂證明自己並未完全變成魔人,來到魔域後的幾次戰鬥讓姜羽生明顯感到自己弒殺了許多,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苗頭。
姜羽生在等待陀愚的時候又想了許多東西,若是自己未救出刀屠夫會如何?若是自己回到紅沼澤後由於魔毒越來越濃無法根除怎麼辦?若是自己離開魔域之前已然完全成魔又如何?
姜羽生任何事也未做,竟是選擇瞭如一個神風大陸最普通之人類每日必須做的一件事,那便是睡覺,企圖用最簡單之睡眠告訴自己一件事。
姜羽生還是個人!
姜羽生醒來的時候已然是與陀愚相約好的最後一日,亦是荒魔域兩月之中的第五十日。
剛一睜開眼睛姜羽生便被嚇了一跳,一張光頭之下的蒼老醜陋面孔正似笑非笑伸在自己面前,姜羽生趕緊起身,而後向一旁翻轉了幾圈站了起來。
躲得遠遠的白渡四人一時間有些好奇之色,而陀愚卻仍坐在剛纔姜羽生沉睡的地方似笑非笑看着姜羽生。
“爲何帶着似笑非笑之意?”
陀愚道:“因爲開心!”
“爲何開心?”
陀愚又道:“因爲我找到了一朵澄霄花!”
姜羽生明知故問道:“那亦應該是我開心,因爲澄霄花是我所需之物!”
“你得到了澄霄花,我得到了個兒子!”
姜羽生皺皺眉頭。
“此前說的該是你需得到三朵澄霄花纔可!”
“一朵!”
“三朵!”
“一朵!”
……
“好吧,折中一下,兩朵!”
陀愚又笑道:“那你依舊是我兒子!”
“爲何?”
陀愚道:“因爲我此前還給了你一朵,一加一便是二!”
姜羽生彷彿失去了爭論之興趣,頗爲無奈之下攤了攤手,道:“好吧,你贏了!”
陀愚道:“叫爹!”
姜羽生有些尷尬,問:“可否換一個稱呼?總覺得有些怪異……”
“父親?”
“依舊怪怪的!”
陀愚道:“只要是代表你我關係之稱呼,我自然不會反對,你叫着感覺自然便好,否則你叫起來心中亦是不甚舒服。”
姜羽生彷彿思考了許久。
“陀老爹?”
陀愚面色一喜,說:“那你速速叫一聲吧。”
“陀老爹!”
“唉!”
……
“魔人不是大多薄情嗎?陀老爹爲何……?”幾人不緊不慢往荒魔域外行路,姜羽生好奇問陀愚。
陀愚答:“我曾經亦有一個兒子,但他死了。”
姜羽生猜測出此乃陀愚傷心之事,於是安靜趕路不再言語。
兩人此間六人最前面又走了一會兒,陀愚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