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到了永壽宮進門之時卻被高大的門檻絆了一下,身子一歪,幸而吳庸從旁扶住了,他冷冷說到:“這門檻如此之高朕出入都是不便何況太后,即刻着人將它鋸了!”
吳庸一時愣住,不想皇上爲何和一根門檻置氣,皇后在他身邊嚇的大氣也不敢出,太后卻在正殿中說:“是皇兒嗎,快些進來敘話!”
凌風就進了正殿,太后正坐在迎榻上用茶,身邊站着她的侍女夢竹,見凌風進來就要行禮。
“夢竹姑姑不必拘禮,朕都是你自幼看着長大的,你在太后身邊伺候多年,朕哪敢受你大禮?”皇后趕緊扶住了夢竹。
太后手中捻動佛珠笑吟吟說到:“夢竹權且受了,皇上這話倒是在理!”
夢竹就笑說:“既如此奴婢就愧領了,奴婢大膽,皇上可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爲何進門就要鋸掉永壽宮的門檻呢?”
凌風愕然一愣,想想也是,若不是自己心境不佳,爲何會如此冒失呢,他不由得笑笑說:“都說姑姑是看着朕長大的,自然不錯了,朕剛剛祭祀了先皇回來,遇到了晉王,話不投機,因而心中煩悶。”
太后聽聞之後面色沉靜下來,看着凌風說到:“雲兒的性情皇上又不是不知,他自倔強,否則先皇怎會就將他置於軍中歷練多年?”
凌風沉吟,太后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阿彌陀佛,你們都是哀家身上掉下的肉,再也不會有誰比哀家更懂你們二人了,雲兒此刻心中不能轉圜的就是皇上的皇位是如何得來的,而皇上又必須遵從先帝遺詔,不能將此家醜宣揚出去,因而纔會僵持於此,哀家懂得。”
聽了太后的話凌風心中稍安,想到自己卻強行從凌雲身邊將唐婉兒帶入宮來,此事做的可是有些過分了?
“朕見晉王身邊有個丫頭不錯,一時興起將她帶進宮了,方纔在壽康宮中已經許諾封她爲嬪,此刻已經安置在了敬妃的景泰宮中了。”
太后聽了轉向皇后到:“你便是你的不是了,一不問此女來歷,而不勸阻皇上,哪有新晉入宮便封爲嬪位的,當初便是哀家入宮時也不過是從貴人起步而已!”
皇后趕緊跪下說:“臣妾知錯了!”
太后卻又像是在爲她開脫一般說:“也是了,皇上性情歷來急躁,哀家也是見識過的,你是難爲你了!”
夢竹趕緊扶起皇后來,太后悠悠說到:“事已至此哀家總不能駁了皇上面子,夢竹,取文房四寶!”
夢竹取來文房四寶,太后當即寫下懿旨,用了太后印綬,凌風看了一眼吳庸,吳庸趕緊上前捧起來就出了永壽宮朝景泰宮傳旨去了!
太后在永壽宮留膳,凌風用膳已畢自回御書房,皇后龐飛燕卻從後面追了上來說:“皇上留步!”
凌風停住腳步,也不轉身,皇后上前來扶住凌風臂彎說:“皇上,臣妾家父這幾日身子不爽,臣妾祈求陛下恩准臣妾出宮探視。”
“這是正禮,先皇以德、孝治天下,如今你身爲國母自然要做表率,此前朕在潛邸時你探視衛國公也是便利,如今到了宮中卻是多有不便了!”凌風悠悠說到。
他思慮良久轉過頭來說:“後宮中規矩也都是你來定奪,母后年歲漸老,若不是十萬火急之事不必驚動了她老人家,你日後若要出宮時只管自便就是了,知會一聲御書房就是!”
龐飛燕就要拜下去,凌風卻急匆匆前行,聲音從背後傳來:“免了!”
皇后侍女珠兒輕聲問到:“皇后娘娘,御書房中定是有要是等着皇上處置吧?”
龐飛燕冷哼了一聲轉頭看着珠兒到:“你懂什麼,他唯恐我說下去會代父親求封賞,因而才匆匆離去的呢!”
珠兒恍然大悟,不想皇上與皇后之間還有如此心機,就掩嘴偷偷而笑。
皇后命珠兒叫來自己鳳鑾,上了鑾駕徑自出宮去,羽林衛開道迤邐到了衛國府,家丁一聲通傳龐煜身着朝服和夫人一起迎了出來。
龐飛燕還不曾從鑾駕上下來,龐煜早已攜同夫人跪伏於地朗聲說到:“老臣衛國公龐煜恭迎皇后聖駕!”
龐飛燕下了鑾駕緊走幾步上前先攙扶了母親起來,這才扶起父親到:“父親何必拘禮,卻叫女兒無地自容了!”
“皇后娘娘安好,老臣哪敢造次!”龐煜恭謹說到,龐飛燕就扶住母親臂彎三人共同入府!
龐煜迎了女兒進入正廳卻對夫人說:“皇后娘娘勞頓,你親自去廚下安排了晚膳纔好!”
夫人答應了一聲起身去了,龐煜才愕然問到:“怎地這時回來了?”
龐飛燕見正廳內只有自己父女二人才低聲說到:“凌風皇陵祭祀回來,像是勸那凌雲回朝理政,不想凌雲卻拒絕了,此刻他心思煩亂,正沒有個發泄出呢!還有一事,他此行帶回來一個名喚唐婉兒的女子,卻不知是何出身?”
“唐婉兒?前番死士回報斬殺唐家三十六口,後來老夫覈對唯獨少了唐守正的孫女,想必就是此女了,她卻如何被凌風撞見,竟然還帶入了宮中了?”龐煜捋着鬍鬚沉吟說到。
龐飛燕就笑說:“此事父親不必憂心,想要懲治她不過是女兒一句話而已!”
“不可,你且想想,次女定是以爲凌風便是她唐家的仇人,因而入宮必然是對凌風不利,留着她自然會有用處,你只管裝作一概不知,只關注了她日後行至,只要她不危及咱們計劃,且由她去吧!”龐煜老謀深算地說。
龐飛燕不由得點頭說:“父親大人說的極是,這唐婉兒若當真就是唐守正的孫女,則入宮動靜必然不純,如此說來與我們的計劃也是並行不悖!”
龐煜笑着起身說到:“晉王拒絕入朝便是一件大好事,唐婉兒入宮也算作一件,好了,你陪爲父到後花園走走,也該將這好消息報於太子知道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