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終於聽出了珠兒的言外之意,於是笑說:“是了,若非你這蹄子來提點,本宮一時還想不明白你話中深意了呢!”
珠兒陪笑,皇后卻又有些爲難說道:“本宮也想得到如今德妃也是不待見寧妃,只是這事情本宮一旦開口去說與德妃聽,她自然會想到本宮是要假手於她,豈不是顯得本宮太過急切了嗎?”
“娘娘寬心,只需施展些手段,不要德妃想到此事乃是皇后意思不就是了,這種機會對於德妃來說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呢!”珠兒神神秘秘說道。
皇后還是不明瞭這事情該如何去做纔是神不知鬼不覺,珠兒笑說:“奴婢想見了,此事如今尚未在宮中傳開,因而德妃倒也不一定就知悉了,咱們只管將這消息散出去,一旦德妃聽聞了,到時候就算咱們想攔只怕都攔不住呢!”
“你又知道了,這其中細節牽涉甚廣,本宮並不是如此樂見其成呢!”皇后搖頭說道。
珠兒上前笑說:“娘娘當真是忘記了,如今這欽天監司正卻是何人?”
皇后皺眉想了一時也是想不起來,珠兒嘆息說到:“這些無名無份之人娘娘自然不記得,不過奴婢倒是留心了呢,如今這位欽天監司正喚作尹平,當初卻是郭景宗的家奴,後來憑着跟在郭景宗身邊的軍工擢升了巡城馬的,接着就是德妃娘娘在皇上身邊求了封賞,這人得以進了欽天監,說起來德妃求封賞時娘娘也在呢!”
“也真是難爲你了,這等細枝末節之事你倒是記得如此清楚,本宮對於一個小小欽天監司正自然沒有什麼記憶,既然你說此人乃是郭景宗家奴,這事情自然也就是成了大半了!”皇后終於放下了心來。
皇后看看珠兒,這丫頭果真是伶俐無比,於是就笑說:“這事情本宮也不過問,你且看着去做就是了!”
珠兒點頭,而後對着外面說:“可有喘氣的在伺候嗎,進來回話!”
外面立時就進來了兩個小太監,珠兒從袖中摸出一把散碎銀子扔在他們腳邊說:“拿着這些銀兩去值房中找到景陽宮中晚間當值的小太監,和他們賭上幾手,記住,只管輸不許贏。”
兩個小太監面面相覷,珠兒又每人賞賜了一大錠銀子說:“這纔是賞賜你們的,那些散碎銀子只管去輸,但是記住,有件事情定要和他們說明白了!”
珠兒接下來如此這般地交代了兩個小太監,那兩個小太監見有銀子輸,還有銀子賺,自然眉開眼笑,跪下來對着皇后磕頭謝賞,而後爬起來飛也似地跑出去了!
皇后笑說:“真是有你的,這宮中的犄角旮旯,什麼規矩都被你摸的門兒清了!”
“在娘娘身邊伺候奴婢還是留心些好,即便咱們沒有害人之心,總得有點防人之策吧!”珠兒立時笑着迴應說。
皇后連連點頭說:“正是呢,本宮身邊有你,也是放心得多了!”
再說到了晚間,德妃在景陽宮正殿中依着門楣看着宮門外,迎香端過一碗羹湯說道:“娘娘晚膳用的不好,奴婢刻意準備一碗羹湯,這天寒地凍的,娘娘用了暖暖身子!”
德妃嘆息了一聲說:“本宮如今冷的不是身子,而是心,你可是有法子調理嗎?”
迎香嚇得不敢說話,知道德妃所言是指聖上多日不能駕臨景陽宮了!
德妃見外面天色已晚,於是悠悠轉過身來,接過迎香手中的羹湯來慢慢用了,而後走到迎榻邊坐下來問道:“聖上多久不曾到本宮這裡來了?”
迎香沉吟了一下回道:“總也有個十天半月了吧?”
德妃哼了一聲說:“供給十八日不曾來了,本宮每日都是算計着過呢,自然是不會錯的。”
迎香更是不敢接口了,就接過德妃遞過來的湯碗轉身想要送出去,不想殿門外探出兩個小太監的頭來,正緊張兮兮地看着裡面。
“你們兩個難道不知咱們娘娘的規矩嗎,居然如此下作,在這裡偷窺!”迎香大聲呵斥。
那兩個小太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裡面德妃早已喝問:“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本宮傳進來回話!”
她正是滿腔怨憤沒有個發泄處,此時聽聞居然有小太監在門外偷窺,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了!
那兩個小太監趕緊進來跪下請安,德妃冷冷說道:“你們倒是當真不怕本宮拔了你們的皮?”
“娘娘小的們有要事奏報娘娘,一時壞了規矩,請娘娘寬恕!”小太監哪有不言辭伶俐的,就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說道。
德妃倒是被他們氣的笑了起來說:“就你們,還有什麼要事來奏報,也罷,你們且說說看,若是當真是要事倒也罷了,若是不然,且看本宮怎麼處置你們!”
小太監們磕頭之後說:“聖上欽命欽天監夜觀天象,說近來宮中有煞氣,妨害了敬妃娘娘腹中龍裔呢!”
德妃聽了之後不禁一愣,這話說起來事體可就大了,自己居然沒有聽聞,於是急切問道:“前因後果都說來與本宮聽聽!”
小太監於是笑說:“事情起因乃是太后一個夢境,說是佛祖顯聖,因而就命聖上傳旨欽天監夜觀天象呢!”
旁邊迎香立時回身問道:“這等隱秘之事你們是從哪裡聽說的?”
那兩個小太監有些猶疑,德妃倒是不以爲意,冷笑說道:“他們還能從哪裡得到消息,無非就是在賭桌上吧,不過今兒也算是你們大功一件,不追究你們聚賭之事了,再有,迎香賞賜了他們!”
迎香過來賞銀子,兩個小太監千恩萬謝地去了,迎香卻對德妃說:“娘娘方纔該再問的詳細一些纔好呢!”
德妃擺手說道:“還需問什麼,你卻不知如今的欽天監司正乃是咱們府中家奴嗎,只要有這層關係在,其餘的就無需多言了,你速去正陽門外傳了本宮的口諭,就說一旦這尹平進宮來,必要到本宮這裡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