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猶豫的推開宋玉的手,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俯下身,垂下眼眸望着她:“你這張臉長得可真好看,眸子也天真無比。只可惜你的心機很多,配不上你這雙天真無邪的眼睛。”
“今日,你必須受罰,要怪,只怪你想跟本公主下馬威。我這人沒什麼別的優點,就是愛記仇。別人打我一巴掌,我便當場要打回去,更何況你這一巴掌,不是打在本公主的臉上,而是打在了北齊的臉上,就算是我能忍,北齊的百姓們也不能忍!”
聽到我這話,宋玉反而不哭不鬧了,一雙眸子直勾勾的與我對視,“方歡,你不能殺我,我爹是當朝的尚書,我的夫君是御前侍衛長,你若是殺了我,我的夫君、我的父親、還有皇上定然不會饒你。”
“嘖嘖嘖。”我感嘆兩聲,“原來這就是你有恃無恐,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裡的強大後盾。誰說殺了你……殺你,髒了本公主的手。”
元楓上前直接按住了宋玉的肩膀,強行讓她跪在我面前,她努力想將腰板挺直,“方歡,別人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我卻一清二楚。就算是插上了尾巴,你也裝不成鳳凰。在這楚國還輪不到你來治我的罪!”
口氣這麼硬,竟然直接槓上我了……但我很喜歡她這樣的反應,也很喜歡,他擡出後臺,與我對峙的樣子。尤其他背後的人還是宋尚書,正愁沒有正當理由對付宋尚書,宋玉就瞌睡遞枕頭,把這理由送到我的面前。
我嘆了口氣,想了想,問道:“我治不了你的罪,那誰能治呢?你們告訴告訴我,在這楚國誰能治她的罪?”
看熱鬧的人全都低下了頭,生怕惹火上身。
我對元楓招了招手:“看看時辰,上朝的人應該快回來了,你替本公主去門口守着,等汪侍衛進了府,就立刻把人給請過來。”
元楓立即笑着迴應,“是。”然後鬆開壓着宋玉的手,躬身退了出去。
沒有元楓強壓着的力量,宋玉趕緊站起來,腰背挺得直直的,高傲的頭顱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我需要擡頭才能與她對視:“宋夫人,既然你說,在楚國還輪不到本公主來治你的罪,本公主就只好找一個人治你罪的人過來。到時候,你的丈夫,你引以爲傲的夫君來了,你們可別夫妻兩個聯合起來,共同欺負本公主一個。”
宋玉撇了我一眼,語氣甚是不恭敬,“我們哪敢與公主殿下您比呀,您是公主,尊貴的皇室。咱們這些人同您是不一樣的!”
還真是一絲一毫都不願意吃虧,她這意思,我雖然是公主,依舊與她雲泥之別,她是天上雲,我是地上土?
我聲音微微提高道:“是啊,咱們是不一樣的。”
在這三言兩語的交鋒過程中,已經有不少圍觀的人散去,剩下的人也大部分都微微更靠向我這一邊。
宋玉在京城貴小姐圈子裡的地位確實不錯,只可惜從小到大被人恭維慣了,沒了腦子。
就算我曾經只是在宮中伺候貴人的一個宮女,就算我曾經見着她,需要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禮,但現在我是北齊的公主,代表着是北齊的顏面。就算是楚國皇帝來了,爲了兩國的面子,也會讓上幾分薄面,不與我計較。
而她宋玉,又算個什麼東西。
我帶着淺笑,當着衆人的面微微轉了轉右手手腕,確定找了個舒適的方向,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的,就掌擼在了宋玉的臉上。
隨即我聽到不少人的抽氣聲,他們是不相信我會親自動手打人嗎?
宋玉捂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我冷漠的和她對視,聲音冷的猶如冬日的冰雪:“與本公主行禮,本公主沒叫你起來,你便得一直跪着,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一直沉默的嬤嬤,突然一下衝上來,擋在我與宋玉之間,高升說道:“夫人別怕,奴婢在呢!”
“公主殿下,您要打就打奴婢吧,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跟夫人沒有半點關係……”
剛纔還恨不得不被牽連,現在一下子膽子大了起來,這是爲什麼?還不是遠遠地看到,汪天逸回來了。
嬤嬤喊冤的聲音更大:“公主殿下,奴婢不該惹您生氣,殿下要懲罰就懲罰奴婢,真的,這一切夫人都不知道,與夫人無關啊!”
宋玉更是滿臉委屈,哭花了妝容,這次是真的哭。
圍觀的人讓開一條路,汪天逸還穿着朝服,大跨步的朝我走來。
他陰沉着臉,剛剛靠近,宋玉撲倒在他懷裡,哭得好不傷心,“夫君,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哪裡惹了公主殿下生氣,還請夫君替我向公主殿下解釋解釋,求公主莫要在打我耳光了。”
我微微勾起脣角,向汪天逸看去,並在元楓的服侍下坐了下去,坐得紋絲不動……
汪天逸先與我對視了一眼,接着盯着宋玉已經腫起來的側臉,“你的臉是方歡公主打的?”
宋玉哭的都喘不上氣了,“是……”她先是小聲的回答了一句,接着又猛的搖頭,否認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公主殿下沒關係,公主殿下身子尊貴,又怎麼會親自動手打人呢?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這白蓮花的樣子,真是惹人憐愛。
汪天逸隨手把宋玉護在身後,眉頭微微皺起,聲音冷冷的問道:“公主殿下爲何要平白無故傷人?”
宋玉在他身後衝我得意的揚了揚嘴角,我自然知道這笑容的意思,夫妻本是一體,就算汪天逸對宋玉沒有情分,此時一定會站在她身邊,護着她。
我低着頭,手指勾着一縷青絲隨意把玩:“人,是我打的,只是這平白無故這四個字,我可擔當不起。”
汪天逸走到我面前,元楓身子一動,擋在我身前,不肯再挪動一步……不過,我能感覺到她全身緊繃……
我坐着仰起頭,對汪天逸燦爛一笑:“特意還給你的玉佩,你收到了嗎?”
他的視線停在我右手,問道:“你用這隻手打的她?”
我笑着點頭,“你也知道的,我的脾氣素來不好,以前在宮中受人欺負,沒辦法只能忍着;如今有了權力,自然忍不住。別人欺我三分,我便也要欺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