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有反應，凌子墨又輕輕蹭了蹭她的脖頸，低低道，“夫人…”
是不是，他剛剛對她太兇了，所以她這會兒不想理他了？
擡手繞過她的脖子，輕輕在她臉上捏了捏，緋色的水潤的薄脣因爲主人過度用力，抿成直線的邊緣，已經有些發白。
糾結許久，他終於還是低低地道了一句，“對不起…”
頓了頓，他又道，“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只是，你的話…”
那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氣得他不行，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良久，就在凌子墨尋思着要不要再跟她說一遍“對不起”時，汐瀾終於從落差之中回過了神。
“沒事。”汐瀾伸手還住了他勁瘦的腰，不好意思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不用覺得自責。”
之前那些話，確實是她說得過分了。
明明知道，他是一個比較敏感的人，她就應該注意一些，別說那些會刺激到他的話。
不過，他這個人也真是…生氣的時候比誰都兇，氣過了，又比誰都軟。
抱着她幾句撒嬌，那幽怨的語氣，就好像他纔是被兇的那一個。
弄了半天，她不僅要承受他的怒氣，還要負責把他從那莫名其妙的委屈裡給哄回來。
心累…
“可是我剛剛兇你了，你不生氣嗎？”凌子墨依舊埋首在她頸邊，大概是因爲姿勢的原因，他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
“不生氣。”汐瀾老實地搖了搖頭，然後無比誠實道，“我都習慣了。”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脾氣，她早就習慣了。
他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而且說一不二，他的決定，向來不會因爲別人而改變。
現在，他也是因爲心裡有她，才收斂了自己的脾氣。
原來，他心裡邊兒沒她的時候，那才叫難伺候。
他喜歡安靜，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能吵到他，特別是早上還沒睡醒的時候。
他不怎麼把身上的傷放在心上，所以每每給他上藥，他總是不配合。
稍微說他兩句，提醒他傷口別沾水吧，還要被他冷冷地反駁回來。
曾經那句，“朕的事，還輪不到你置喙”，她可是畢生難忘。
所以，現在這個趴在她懷裡，懂得收斂自己的脾氣，還會撒嬌的皇帝陛下，她簡直覺得不能再好了。
畢竟，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然，她不經意間的這句“習慣了”，卻讓趴在她頸邊的人，狠狠蹙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她這句話。
“你不用忍我的。”凌子墨悶悶道。
雖然他知道自己以前對她態度不好，但他希望，現在，她可以有什麼就說，別忍着他。
不然，媳婦心裡難受，他心裡，也會覺得不舒服的。
“噗呲。”汐瀾輕笑，“你這壞脾氣，我不由着你，難不成還要跟你吵架？”
他方纔的話，她就權當作了玩笑話了。畢竟，她對他的脾氣，可是在瞭解不過了。
叫他在氣頭上的時候服軟？那結果必然是大吵一架！
她當他是在開玩笑，可凌子墨卻無比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