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回去吧,只是你要想清楚,走上這條路,便沒有悔字可言了。”李嬤嬤神情睏倦,宮裡的紛爭她見得太多了。她費盡心思把小玉困在浣衣局,一直護着她,終是徒勞。
小玉徑直走到門邊,只留下一句,“我不會後悔。”便不再停留。
這一去,終難回頭。
自李嬤嬤罰過小玉後,整個浣衣局私下都在傳這件事,大家雖不知她們那天晚上談了些什麼。但看着小玉與周海的來往頻繁更勝以往,便知李嬤嬤不再反對。
宮裡的人大多趨炎附勢,見小玉搭上了周海這條線,急忙討好。與汐瀾同年入宮的曉禾,就是其中一員。
“瞧她那狗腿的模樣。“人前人後差距真大。”阿夾一向看不慣曉禾。
“哼,你們幾個土包子,想討好小玉姐也沒有機會。”曉禾睨視着阿夾,趾高氣揚。
“我們還不需要靠討好她來過生活。”汐瀾同樣對曉禾的作派頗爲不喜。但三人也沒有與她糾纏的意思,挑了個離她遠些的位子坐下,不再搭理她。
然曉禾並不打算就這麼算了,撂下手裡的衣服就像三人走去,“看來你們對小玉姐意見不小?”她絲毫不提自己,直接把話題引向小玉。
“我們對她有沒有意見與你何干?用得着你指手畫腳?”汐瀾擡頭蹙眉看她,很是不耐煩。
“是,與我無關。”說完擡腳,出其不意的把汐瀾裝着乾淨衣服的盆子踢翻。
“你!”汐瀾站起身,正要發作,卻被一道清麗威嚴的女聲打斷,“大白天的不幹活,都圍在這兒做什麼?很清閒?”煙兒拎着一個精緻的衣盒站在不遠處,不悅地看着衆人。
煙兒年歲不大,卻是李嬤嬤的得力助手,做事仔細,極有分寸,且遇事一向對事不對人,深得李嬤嬤器重。
幾乎已經被當作其接班人大力栽培的煙兒,在浣衣局的地位自然不是普通宮女可比的。“還杵在這兒幹嘛,都去幹活。”見煙兒只是訓斥幾句,無意責罰,衆人立馬四散開來,假裝專心做起自己的事。
“怎麼回事?”,煙兒衝地上散落的乾淨衣物揚揚下巴,示意汐瀾和曉禾給她個合理的解釋。
還不等汐瀾說話,曉禾就搶先哭訴,“我本是聽見她們幾個說小玉姐的壞話,看不慣,纔過來與她們理論。不小心打翻了汐瀾的盆子,可她卻一口咬定我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有,煙兒姐,你要爲我做主啊。”
“你胡說!”汐瀾氣結,曉禾那委屈的樣子,好似真是自己在誣陷她一般。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念你們今日是初犯,我暫且不追究孰是孰非。宮裡規矩森嚴,自打你們進宮的第一天起李嬤嬤就講得清清楚楚,望你們謹記在心。若再有下次,誰都吃不了兜自走,後果自負!”說完深深看了曉禾一眼,意在警告她不要自作聰明。
入宮十年,這樣的小把戲她早已司空見慣。
煙兒對二人又說教幾句後,拎着盒子正要離去,卻迎面撞上一驚慌失措的太監,“哎喲!煙兒姐,可算找到你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