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休息了一日,從到達淨雲寺的第二天起,容真正式開始了祈福儀式。
所謂祈福,是指代表皇室的妃嬪需要按照要求齋戒七日,達到祈禱蒼天庇佑宣朝的目的。而這七日裡,容真需要朝佛、誦經、抄寫經文,可謂行程滿滿。
從前在御膳房的時候,逢年過節就要忙上好幾天,一點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並且不能坐,只能站,所以如今雖然沒有什麼空閒時間,但好歹也是坐在蒲團上的,不算辛苦。
只是沒了宮裡的勾心鬥角,每日與佛經與鐘聲爲伴,容真反倒有些不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清閒、清靜,卻也有些無趣。
頭幾日裡都沒有見到皇上,容真有些納悶,卻礙於身負重任,壓根沒有閒暇時間去顧及他。
一直到了第六日,容真從大殿誦完經書回來,又坐在窗前提筆抄寫《地藏經》,消失了這麼多日的顧淵才終於露面。
他站在院子裡的臘梅樹下,靜靜地看着窗內的女子,她正埋頭專注地抄寫着什麼,面容沉靜,脣角含笑。
好不容易寫完一頁,她把那張紙拿在手上欣賞着,殊不知窗外也有人正將這一幕賞心悅目的景象當做畫卷來欣賞。
冬日裡不容易見到的好天氣彷彿都匯聚在了這山上,日光融融裡,她放下紙張,伸了伸懶腰,朝院子裡望去。這一望之下,卻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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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身着一襲青衫,儒雅俊秀地立在院裡那顆臘梅樹下,有嫩黃色的花瓣被風吹落,又飄飄蕩蕩地落在他肩頭,青衫配臘梅,日光正和煦,這一幕景象溫柔得不似人間所有。
而他定定地望着自己,對視片刻後,脣角忽地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不像大權在握的君王,卻仿似三月西湖邊的翩翩公子,只是對着心上人溫柔地笑着。
容真很快走到門邊,只遲疑了片刻,隨即提起裙襬,笑靨如花地朝他奔去。
朦朧日光裡,身着素衣的女子笑得毫無城府,澄澈的目光裡倒映出他的影子,顧淵方覺怔忡——原來他也可以這樣平和簡單,完完全全褪去了屬於一個皇帝的戾氣與陰沉。
“皇上。”她笑着叫他,然後結結實實地撲入了他的懷裡,力氣很大,差點沒把他撞得退後兩步。
顧淵定了定神,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扶住她,“這是做什麼,幾日不見,難道一見面就要襲擊朕?”
她面上一紅,爭辯道,“是嬪妾被這山上的水土養胖了些,哪裡是故意要撞皇上?”
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這丫頭,學會頂嘴了。
顧淵坦蕩蕩地用眼神在她身上掃視一圈,脣角輕揚,“哪裡就胖了?朕瞧着倒是瘦了不少,寺裡粗茶淡飯不比宮中,再加上你成日忙着祈福,能胖起來纔怪。”他握了握她的手,“辛苦你了。”
被他用眼神調戲一番,容真在心裡暗暗扶牆,面上卻越發紅了起來,最後只垂下頭去,似是欣慰又似是不好意思地說了句,“有皇上在,嬪妾不辛苦。”
不是像如貴嬪那樣總是嬌笑着問他,“皇上您去哪兒了,可有好些日子沒來臣妾宮裡了。”
也不是像沐貴妃那樣不論何時何地總是雍容優雅地行個禮,然後扶着他往屋裡去,“皇上,可曾用膳?臣妾命人去端些吃食來,可好?”
她不像那宮裡的任何人,不會趾高氣揚,也不會奴顏屈膝,反而常常失控,就像方纔那般不顧儀態地拎着裙襬朝他奔來……可是顧淵沒有忘記,這纔是一個妻子對待丈夫時應有的模樣,不是臣下對君王,也不是奴才對主子。
一朵臘梅晃悠悠地飄落在她髮髻之間,嫩嫩的鵝黃色襯得她膚色更加白皙,日光微醺裡,她看上去竟像是透明的人一樣,就連薄薄的皮膚下那些薄弱纖細的血管都若隱若現。
顧淵擡起她的下巴,輕輕地吻了下去,卻在嘴脣剛貼上她柔軟的脣瓣那一刻,忽聽身後傳來鄭安急切的聲音——
“皇上,六王爺來信——”鄭安本是急匆匆地跑進院子裡的,卻在聲音發出一半時猛地看清了眼前的場景,於是來了個急剎車,雷劈了一樣頓在原地。
那邊的兩人猛地分了開來,容真又羞又氣地把腦袋垂下去當鴕鳥,顧淵則是陰沉着臉轉過身來,“進來之前不會先吱個聲麼?”
看着那張臭臉,鄭安的老臉一下子擱不住了,膽戰心驚地咳嗽兩聲,“是……是老奴有失穩妥,奴才罪該萬死,擾了皇上和容主子……奴才這就出去。”
見顧淵沒說話,就是默許了,他逃也似的行了禮就往外走。
皇上也真會開玩笑,他又不是耗子,哪裡會在進院子以前吱一聲……這不是作弄人麼?
可是剛走出院子沒幾步,就聽身後響起顧淵的聲音,“站住。”
鄭安老老實實地立在原地,手裡的信一下子被抽走,從對方的動作看來,顯然還在爲方纔被打斷了偷香事件而心煩氣亂。
只是顧淵畢竟是顧淵,這種爲情所動的心緒從接過信的那一刻起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神又一次封成了堅冰,那些春日裡的和煦氣息一下子離他遠去。
信是皇宮裡送來的,六王爺顧知親筆寫的,短短几行字,彙報了對顧桓的判罰。
宣朝十三年,淮相王顧桓鎮守西北,卻乘地勢之偏,私自練兵,士兵人數超過一萬,大大違背了宮規。此舉無異於擁兵自立,不排除有了謀朝篡位之心。但眼下皇上不在宮裡,一切事務不論大小,都交由六王爺打理,故依照宮規,六王爺鐵面無私,收回顧桓淮相王的封號,將其貶爲庶民,依舊送去西北。
將信緩緩摺好,顧淵隨手又還給了鄭安,“拿去燒了。”
信已看完,就不該留下任何痕跡。
他仍然離宮在外,回宮之前,宮中發生的任何事情他應該都一概不知,尤其是顧桓涉嫌謀反一事。
鄭安奉命把信拿走了,顧淵又在原地站了片刻,這才轉身回到院子裡。
院外天寒地凍,不見一絲暖意,可是踏進院子裡,看到笑意濃濃的容真,一樹臘梅開得那樣素淨美好,而她就這樣與臘梅交相映襯,卻是一下子阻隔了外間的寒氣,院內霎時春暖花開。
顧淵覺得只是短短几步距離,他卻從寂靜冬夜來到了溫柔春日,那些爭鬥與犧牲都遠離了他。
她朝他甜甜的笑着,他也便回她一個笑容,再一次走到樹下,托起她的下巴,默不作聲地打量着。
“皇上在……做什麼?”她有些迷茫,明亮的眼睛將他的影子倒映得十分完整清晰。
“做該做的事。”他眉頭一挑,隨即毫不猶豫地再一次貼上她的脣,這一次,沒有人來打擾,方纔未完成的事情也該有個了結。
有風吹起,一樹臘梅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彷彿下雪一般,那股清香撲鼻而來,縈繞鼻端,嫋嫋不絕。
容真又一次沒有閉眼,癡癡地望着面前的人,而這樣澄澈又專注的目光卻無端令人有些心慌,顧淵遲疑片刻,終是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於她而言,他似是天,似是地,似是全世界。
可是於他而言,她只是一個令人安心又舒心的妃嬪,僅此而已。
面對這樣一片毫無掩飾的深情,顧淵有些無言以對,只能遮住那雙明眸,不讓心裡出現一絲波瀾。
好像過了無比漫長的時光,這一個吻終於結束了。
容真面色嫣紅地望着他,嘴脣像是塗了胭脂一般,紅潤光澤,粉粉嫩嫩。
她的表情認真又着迷,眼眸裡帶着點點情深不惑,明明純真的表情不知怎的,偏生帶着點魅惑。
顧淵眼眸一沉,有一種將連日的爭鬥與顧慮都放下的衝動,索性回過頭去朝尷尬地待在屋子裡一動不動的長順吩咐道,“出去守着,誰都不許進來。”
長順如獲大赦,趕忙跑出了院子守着,免得在這裡尷尬,恨不能剜了眼珠割掉耳朵。
容真很清楚地猜到了顧淵要做什麼,只是未曾料到他竟然敢在清靜的寺廟裡做這種放肆的事情。
顧桓的事情讓顧淵陰沉了好些天了,他本不願將自己的手足算計到如此地步,可是顧桓的背叛卻讓他又一次看到從小到大面對的所有最卑劣卑鄙的人或事,算計他的永遠是名義上的至親,心底裡的仇敵。
那些往事陰魂不散地纏着他,就連夢裡也有揮之不去的壓抑。
此時此刻,他只想努力地從容真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解脫,卻不知這種感覺是蜂蜜,也是毒藥,一旦上癮,再難抽身。
對於近日的事,容真不能猜個完全,卻又隱隱約約摸到了七八分,她致力於做這味藥,在給他極樂的同時,也與他的喜怒哀樂相互糾纏,要他離不開自己。
顧淵將她壓在了臘梅樹上,從衣襟處將手伸進了她的衣裳裡,放肆地揉-弄着她的胸脯,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脣邊、頸上,就連鎖骨處也被吻出一個個緋紅的印記,以白皙似玉的肌膚爲底色,曖昧得令人心神一顫。
“皇,皇上……”她顫顫巍巍地叫他,眼眸裡有小白兔一般的膽怯與擔憂,“這裡是淨雲寺……”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顧淵的手已然來到她的裙襬之下,隔着薄薄的褲子,一下又一下地輕刺她不堪一擊的柔軟。
шωш▲ttκá n▲¢o 他眼帶笑意,漫不經心又頗有深意地在她耳邊低聲呢喃,“朕從來不信鬼神。”
原本來這裡祈福,就只是引顧桓上鉤的名頭罷了。
容真氣喘吁吁地還欲說什麼,卻被他一口含住耳垂,溫熱又帶着酥-麻的感覺從敏感的耳後蔓延開來,染紅了她的面頰。
他的手攪亂一池春-水,帶着無限深意撥弄着她身體內最脆弱的那根弦——情-欲。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家裡網絡出了問題,我斷網碼字以後用手機發的文,所以沒能一一回復留言。
吧特!你們也不能一起霸王我啊!╯▂╰【此處應有悔過聲!】
但是!作爲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作者,我是絕對做不出出賣節操要留言的事情的!所以!!→_→各位觀衆朋友大家好,接下來由皇上給大家帶來一段脫衣鋼管舞!請來賓朋友們多多留言鼓勵,爲皇上毅然拋棄節操的英勇舉動歡呼!
皇上:……替朕問候你孃親……
感謝村姑的地雷,感謝蕭夫人的三顆地雷!破費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