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
許司言停下腳步,稍稍側過身子看着朝他走過來的江遲。
江遲在許司言面前停下腳步,隨意掃了眼他手上的資料,挑了挑眉,“又在忙學生會的事?”
“嗯。”許司言言簡意賅,“找我什麼事?”
江遲頓了下,似乎有些糾結到底該不該問,可他又擔心宋清歌知道以後會不會生他的氣。
許司言推了推眼鏡,問,“如果難以啓齒,那我就先走了。”
江遲面上一急,連忙攔住許司言,“先別走---”
許司言挑起狹長的鳳眸斜倪向他,臉上儼然一副:有話快說的表情。
“你跟清清之間發生過什麼?爲什麼你那麼討厭清清?”江遲跟許司言從小一塊長大,說實話還從沒見過他那麼討厭一個人。
他了解的許司言冷靜、剋制,即便討厭或者有有什麼負面情緒,也是一副平淡的表現,從來不曾如此明顯得表露出來過。
“清清?”招新活動的時候,許司言被外派處理其他事了,加上還沒來得及看羣消息,所以許司言現在還不知道宋清歌跟江遲的事。
“宋清歌。”
許司言臉上的表情一頓,忽而推了下眼睛,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又深沉,“你對宋清歌……”
江遲扯了扯嘴角,並不像跟許司言討論這件事,“你只管告訴我你到底是因爲什麼討厭宋清歌?”
“知道這些對你沒什麼好處。”許司言斂了斂神色,嗓音微涼。
江遲眼神一暗,面色緊繃,忽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複雜。
這時,許司言忽然開口,“學生會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先走了。”
江遲抿了抿脣,因爲許司言的一句話瞬間改變了想法。
許司言回到學生會長的辦公室後,眼神無焦距地飄向窗外,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他第一次見宋清歌是在富陽路的十字路口,當時他剛結束公司的事,正在回家的路上。
誰知半路上,司機突然緊急剎車---貌似是撞到人了。
許司言下車後發現是隔壁班的宋清歌,那個名次常年排在他後面的女生。
因爲司機剎車剎得及時,所以宋清歌只是清微的擦傷,並無其他大礙。
然而自從那晚以後,許司言就發現身邊經常會有一個女孩的影子,有時候只是遠遠觀望,有時候許司言出於禮貌也會向對方問候幾句。
可是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久,從高一下學期一直到宋清歌發生意外時。
許司言自小便是“別人家的孩子”,長相出衆,成績優異,他也因此收穫了許多矚目,對此他早已習以爲常。
可是對於宋清歌那種幾乎陰鬱、偏執的眼神,許司言沒由來的感到煩躁,甚至是厭惡。
身邊莫名多了一個時刻盯着自己一舉一動的人,許司言並沒有那種被人矚目滿足感,他只感到由衷的厭惡。
他討厭宋清歌那不加掩飾的眼神。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許司言的回憶,許司言轉身看向門口,“進。”
不多時,範成宇走了進來,“會長,這是這次招新活動的報告。”
“給我吧。”許司言接過報告,轉身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見範成宇還站在原地,不禁疑惑,“還有什麼事嗎?”
範成宇一臉激動,但想到許司言平日嚴苛的樣子,只能剋制着擺擺手,“嗯啊……沒事沒事,會長你先看,我先走了。”
“哦還有,裡面還有一份U盤,是昨天招新活動的視頻,宣傳部那邊已經剪輯好了,會長你看沒什麼問題的話,宣傳部那邊就準備上傳了。”
聽範成宇這麼說,許司言打開文件,剛好看到範成宇說的U盤。
許司言把U盤放在一旁,看也不看範成宇,“嗯。”
見許司言並不着急看U盤裡的視頻,範成宇撓了撓後腦勺,心裡有些癢癢,那個視頻他看過了。
除卻一開始社團基本情況的介紹,中間大部分片段都是關於宋清歌單挑十大社團王牌的場景。
宣傳部那邊剪得很好,完全把宋清歌的氣質和實力展現出來了,莫名的,範成宇就想看看許司言的反應。
畢竟對方可是搶了他年級第一的人,範成宇還挺好奇許司言對宋清歌是什麼反應。
許司言見範成宇一直不走,於是看了他一眼,問,“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事……”範成宇訕訕地答道,轉而出了房間,順便把門帶上了。
下午放學後,宋清歌仍然選擇自己回去,並未讓顧家或者是宋家的人來接送。
“你們說宋清歌家裡是做什麼的,怎麼從來不見她家裡派人來接她?”距離宋清歌一段距離的幾個男女生壓着聲音討論。
“聽你怎麼一說,我也覺得很奇怪,能在凌川高中就讀的,家裡要麼是有權有勢,要麼是豪門,可宋清歌的來歷始終是個謎。”
“有沒有可能她是特招生?”其中一名男生猶豫着來了一句。
其他人表情一頓,下一秒豁然開朗,“很有可能。”
“凌川高中雖然是貴族學校,但每年都會有特招名額,專供那些家庭條件不好但又成績優異的學生。”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了。”
“那宋清歌豈不是完全憑藉個人實力才走到今天的?”
“這是什麼變態的能力……”
幾人中一名扎着高馬尾的女生看着宋清歌離開的方向,眼裡止不住冒星星,“雖然出身平凡,但卻有超越常人的實力,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
而幾人不知道,就在剛纔,他們的對話全被恰好路過的江遲聽見了。
江遲原本是沒有興趣聽這類無聊的八卦的,只是無意聽到宋清歌的名字,這才停下腳步聽了一會。
等說話的幾位男女生先後乘坐家裡派來的私家車離開時,江遲這才懶散地勾着書包上了自家的車。
眼神卻一直凝望宋清歌離開的那條街,對於宋清歌的家庭背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兩人雖是同班同學,但以前的宋清歌獨來獨往,性格孤僻,他也不曾在意過班上都有些什麼人。
直到現在,江遲連班上大部分人都不認識。
可是剛纔那幾人的話卻讓江遲沒法不在意,因爲他發現他也不瞭解宋清歌,他對宋清歌也是一無所知。
如果對方那天想要離開或者突然不見了,他發現他根本沒法找到她,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讓他恐慌。
於是幾分鐘後,江遲出現在了宋清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