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霖在那處院中足足等了三日, 都未曾等到來人,顧修霖離開的那日,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那封信, 轉過身看着身後如此蕭條寂靜無生氣的院子, 若不是手中的那封信, 顧修霖都快要以爲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顧修霖安排着唐正密切的關注那個面具黑衣人, 一有消息立即稟報於他後, 和於斐連夜向着通州而去。
而此時通州的情況早就亂了天。
蘇燁被放出來後,一直跟在亨運賭坊掌櫃的身邊,雖是不解爲何會這般順利, 不出三日便知曉了亨運賭坊假鑄私銀的莊子,還知曉了這些銀子的流向。
蘇燁在做臥底的這些日子裡, 知曉了賭坊的生財之道後, 整個人也跟着熱血沸騰起來, 日日在倒戈與說服自己不倒戈的掙扎中度過,自己在此處跟着混, 說不定還真能走向人生巔峰,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所以蘇燁在亨運賭坊的這一段時間裡,一邊幫着鄭老頭打探消息,一邊自己偷偷的斂財。這麼多日過去, 暗中觀察的馮四坐不住了。有意無意的向蘇燁透露了如此多的消息, 卻一直未能見到與蘇燁接頭的人。不僅如此, 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偷偷斂財。
要說, 不能怪馮四坐不住, 就連鄭清風也是要被蘇燁給折騰瘋,原本就是瞧上了蘇燁那出其不意的腦回路, 可當初爲何要採納了蘇燁的建議,自己喬裝打扮成一個收恭的老頭子,每日要從她的夜壺中找線索……
就這樣蘇燁早就將消息傳了出去。
蘇燁日日斂財,想着鄭老頭若再不將她撈出去,過不了多久她的內心半點掙扎都不會有了。這日正值她在房內數票子,數的嘴都合不上,想着要不日後自己要不也開個賭坊時,馮四派人命她速速前去,蘇燁收好自己斂的那些財後,心裡搗鼓了一番便跟了過去。
“他們還未派人來與你接頭?”馮四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拿眼角看着弓着身子,立在自己面前的蘇燁說道。
“四爺,還未,您放心,再過個幾日,他們定會派人來聯繫我。”蘇燁微微擡起頭,拿着往日的那些說辭應付着說道。
“不必了,顧三少夫人。”馮四轉過臉,望着眼前震驚的擡起頭啞言望着他的蘇燁繼續說道:“我的耐心已經沒有了,只能將你交給別人來問話,來人帶下去,送到醉花樓。”
馮四的話音一落,蘇燁立即擡起頭望着面前的馮四,驚懼到連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口,剛剛數票子的那點喜悅感瞬間消失,腦內一片空白,這是要攤牌了?當一旁的壯漢一把壓住蘇燁時,她這纔回過神來,立即掙扎着,開口求饒:“四爺,饒命啊,四爺,明日,明日就會和我接頭了,求四爺饒命啊。”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快到連歸雲莊和第一當鋪安插在此處的線人都未發覺,蘇燁便被馮四,連夜送到了醉花樓,就這樣消失在了線人們的視野裡。
等顧修霖馬不停蹄的一路趕回通州到達歸雲莊時,蘇燁已經失蹤了兩日。
顧修霖伴着風塵,臉上全是倦意,眼神卻在夜色裡綻放着異樣的光彩,下馬後,一路奔馳到前廳,一把推開大門走了進去說道:“什麼叫做她從亨運賭坊失蹤?我明明說過,不要將她牽扯進來,她爲何去會去亨運賭坊?”顧修霖望着眼前扭過臉去不敢看他的鄭清風,臉上疲倦根本擋不住臉上的怒意。
“謙修,這都是意外,你可否知曉,便是幾日光景,你娘子便將假鑄私銀的據點,以及這些私銀的流向都摸清楚,都到了這一步,我們不能功虧一簣,六年了……謙修,我們不能再等了。”鄭清風轉過頭對上顧修霖滿是怒意的目光,見着以前總是乾淨整潔,清風淡雅的顧修霖,此時髮絲有些吹散,臉上的倦意一目瞭然,起身走了過去,拍了拍顧修霖的肩接着說道:“計劃不能斷,你娘子,我定會派人打探到她的消息,你先下去洗漱休息一番。”
轉過臉見着聽完他的話後,眼裡的塵囂怒意漸漸淡去,瞬間被倦意侵染,低下頭見到他雙手緊握雙拳,自知理虧的說道:“相信我,我們會尋到她的消息。”
就在這時,丁展走了進來,見到室內的顧修霖後,步子一頓,是有多少年不曾見過公子這般疲倦不堪過,這麼多年了,公子在他們眼中彷彿從來不會累,不會疲倦,幾日不見,竟是蹉跎成這般,剛知曉了少夫人的消失便跑了過來。
“公子、莊主,線人來報,有少夫人的消息了。”丁展欲言又止的望着眼前的兩個人,膽戰心驚的說道。
“有何消息趕快說出來,爲何這般遮遮掩掩。”鄭清風望着丁展說道。
“線人說……線人說……”丁展那眼神看了看一旁同樣焦急的顧修霖,這話如鯁在喉,怎麼也吐不出來。
“說吧。”顧修霖見到丁展的左右爲難,擡眼看了看他說道。
“少夫人被馮四送到了醉花樓,如今在醉花樓。”丁展立即低下頭,避開顧修霖的目光,將話說了出來。
鄭清風和顧修霖聞言後,具是一驚,丁展話音一落,顧修霖轉身就往門外走去,鄭清風見狀立即向前走了幾步說道:“你去何處?”
“醉花樓。”說完顧修霖推開門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丁展,跟上去,不要讓他亂來。”鄭清風見到顧修霖義無反顧的向着醉花樓的方向而去,立即吩咐着立在一旁的丁展。丁展聞言,立即跟了上去,一同消失在夜色裡。
而兩日前,蘇燁被馮四下藥送到醉花樓,等她醒來時,渾身無力的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幾次想要掙扎的坐起來,都跌倒早牀上。
妹的,又給她下藥,蘇燁活動了一下頭看見自己身上那薄如蟬翼的輕紗,差點噴出鼻血來,這是她的身體?原來這般妙曼,就在她沉迷在自己妙曼的身姿中無法自拔時,門外傳來聲響,蘇燁見狀,立即閉上雙眼,便聽見門外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
“六爺,這裡面的那位姑娘該如何處置?瞧着花容月貌的,而且還是個雛兒。”
“還是雛兒?她可是出了閣的姑娘。莫非……”房內牀上躺着的蘇燁聞言,心中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連這都看得出來?這兒的老鴇還真是厲害,嫁人了沒洞房難道很奇怪嗎?這般大驚小怪的。
“千真萬確,這麼多年我從未看走眼過。”
“如此甚好,正好後日便是喜日,□□一番,把她推上喜日臺,若是能買上個好價錢,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是,六爺。”
蘇燁還在消化門外那二人對話裡的消息時,房門便從門外被打開,蘇燁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緊緊的拽住手邊的薄紗,後背緊繃,原來是想賣她的初夜。蘇燁一想到那日女扮男裝看着喜日臺上,衣不蔽體,賣弄風騷的女人們,和那羣盯着臺上的姑娘兩眼泛光的男人,蘇燁就一陣惡寒,當想起那日第一個上喜日臺的女子是被一個肥頭大耳,膘肉橫飛,一臉猥瑣的中年男子領走時,躺在牀上的蘇燁直接白了臉。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當將顧修霖給辦了。
就在這時,有人走到了她的牀邊,蘇燁閉着眼,憋着氣,靜靜的等着那人的動作。
Wшw▲тTk án▲c o 立在蘇燁牀邊的老鴇看見牀上躺着的這個尤物後,嘴角一勾,便衝着門外喊道:“來人,把她給我弄到採花閣去。”
緊接着蘇燁便感覺到自己被人給背起,蘇燁微微眯開一點眼縫,發現自己趴在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的身上,七繞八繞,不知去向。
一路折騰不一會兒,蘇燁便被送到了採花閣,“撲通”一聲就被丟在了地上,痛感傳來,蘇燁來不及掩飾,嗷嗚一聲就就叫了出來,閣內的人具是望向她這處,蘇燁見自己裝不下去,立即調整了一番情緒,揉着自己的的胳膊,裝出一副驚恐到瑟瑟發抖的的樣子望着衆人:“你們是誰?這是哪裡?”
“哼,給我綁起來。”只見一穿水紅老鴇打扮的女子望着蘇燁說道。這時蘇燁才發現,房中還有三個人,有兩個皮膚黧黑,五大三粗的中年婦女一步一步向着蘇燁逼近,一把拽住連連向後退縮的蘇燁的胳膊,還沒等她掙扎,便將她綁在了一旁的受刑架上,蘇燁身上的那股無力勁兒還沒散去,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掙扎了一番後,也就認了命。
只見另一名身着黑衣的人緩緩向她走來,墨發高高束在腦後,身量較高,妖嬈中又透着一股英氣。走到蘇燁的面前後,蘇燁才發現眼前的人高出她大半個腦袋,膚色如玉,鼻樑高挺,一雙劍眉之下,是一雙好看的丹鳳,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半晌,一把捏住蘇燁的下巴,將她的頭擡了起來,微微的低下頭,緊緊的貼過臉來,蘇燁被嚇的不住的往後縮,就在蘇燁以爲那個人要貼過來時,生生的停在離她脣半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嘴角一勾,笑了起來,衝着身後立着若干人一招手:“沒你們事兒了,下去吧。”
“是,六爺。”說完,老鴇並着兩個婆子迅速的離開了採花閣,閣內也就只剩下蘇燁和眼前的這個玄衣人。蘇燁見着室內只剩下他們二人,蘇燁見着眼前的人直直的盯着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要掙脫眼前人的桎梏,不停的扭着頭,只見玄衣人見到她的掙扎後,臉上的笑容更甚,緊緊的捏住她的臉,又逼近了一些,低沉着聲音對着蘇燁說道:“不要動,不要動,你看臉都紅了,紅了就不美了。”
聲音裡的寒意傳到蘇燁的耳中,只見她渾身一抖,直挺挺的定在那處,玄衣人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微微的鬆開手,伸手撫摸着她臉上的紅印,蘇燁害怕的往後一縮,玄衣眉頭一皺,雙手捧住蘇燁的臉,猶如看着一個尤物一般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蘇燁說道:“皮膚真好,膚若凝脂。”說完又湊了過來,在蘇燁愣神的空檔,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一下她的臉。
一道驚雷轟隆一下在蘇燁的腦海裡劈開,被玄衣人舔過的臉皮之下猶如蛆蟲盤纏。
馬噠,好像遇到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