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突如其來的昏迷, 容姒得到了三天的假期。
而這三天的假期……
坐在沙發上的容姒捧着杯熱水, 喝了一口便轉頭朝一旁忙忙碌碌、格外熱心的傅言愷看去, 而此時男人剛剛處理完鯽魚,洗乾淨手, 一轉身便與容姒詫異懵懂的眼光對視到了一起……
“鯽魚豆腐湯, 益氣補血, 糖分多,脂肪比較少, 正合適你現在這樣的情況吃。”傅言愷笑着介紹道。
容姒隨着他的聲音呆萌萌地點了下頭, 以示贊同。
見她這樣的反應, 傅言愷這才心滿意足地轉過身去, 開始切起豆腐來。
容姒又喝了口熱水,拿起放在桌上的離婚協議書,看了好久,纔將其疊成了一個小小的豆腐塊,塞進桌子的夾縫之中, 隨後便繼續捧着手裡頭的粉色熱水杯,似發呆一樣看着正前方的方向, 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傅言愷在做飯的中途, 特意抽空看了好幾眼容姒,卻見她除了之前問過他的名字之後,竟然就再也沒問過他任何東西,一副心思極重的樣子,眼圈發紅, 更是隨時都有可能落下淚來,似乎並沒有在意他的存在。
見狀,傅言愷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隨後便想起自己之前因爲太過痛苦,大半夜出去跟那羣賽車手賽車,差點沒被衝到山下命懸一線的情況,不免就在心中對這女人生了點點同情。可同情歸同情,他心中的怨恨卻沒有絲毫的緩解,誰叫她是顧明朗的老婆?而且這女人明明大學就跟顧明朗是同校同學,想來怕是也聽說過這個風雲學長有個相戀十多年的女朋友,卻還是飛蛾撲火一樣撲上去,不是蠢還能是什麼。
想到這兒,傅言愷苦笑了下。
兩個蠢貨!
等他做好飯,正準備端出去的時候,外頭那女人的手機鈴聲忽然就響了,響了很久,對方好似都沒有接起來的意思,傅言愷疑惑地偏頭一看,卻發現外頭的女人竟然看着自己的手機,怔怔地落下淚來,一滴淚從眼眶溢出,順着白皙光潔的臉龐直接就滴到了桌面上。
而女人右側,傍晚夕陽的餘暉斜斜地打到她的臉上,倒襯得她那張瘦削的小臉更加的蒼白可憐起來,懸在她下巴那一顆淚珠卻被暉光反射的格外晶瑩剔透。
她的雙手握得緊緊的,傅言愷皺眉往前,可能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對方快速地轉頭,眼中露出的悽惶與無助叫傅言愷心中一震。
隨後便看着她立刻站了起來,手不小心還打翻了她一直捧着的熱水杯,早就冷卻了的水瞬間就撒了一桌子的,容姒則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手機救了出來,杯子卻快速地從桌上滾了下來,砸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傅言愷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另一個藍色的同等款式的杯子,眸中一暗,應該是情侶款。
杯子摔碎了,容姒捧着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一地的碎片,隨後快速地蹲下來,似是想要將碎片撿起來,傅言愷快速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容姒的手,“小心……都碎了,我來掃!”
“不……不要……它還是好的,只要我找點東西將它鑲好,它就還是好的……我自己……”
說着,容姒就丟開了自己的手,竟然快速地就伸手去抓那一地的碎片,果不其然,手心瞬間就被割破了,她卻像是根本就沒有感覺似的還要繼續去抓。
見狀,傅言愷眼中一凝,隨即快速地閃過一抹戾氣,抓住容姒受傷的手起身一腳就將那碎瓷片全都踢到了角落裡,“碎了,它碎了,碎了你難道沒長眼睛嗎?還有手抓,要是感染了什麼病菌怎麼辦?而且就算你真的將它鑲好,那些裂痕也始終都會存在的,這道理你怎麼就不懂呢?啊?你這樣折騰自己到底是給誰看啊?這麼不愛惜你自己心疼你的就只有你的親人,你的父母,不愛惜你的人你就是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你醒一醒可以嗎?”
“你懂什麼!”
“我怎麼不懂?我的妻子也跟我離婚了,說是去找她那個狗屁的真愛,就在十天前,我就因爲一次賽車差點死了,我怎麼不懂?當時我就在想,要是我這麼死了,實在是虧了,虧大發了,更加便宜那對狗男女,去他媽的真愛,早知道是真愛,幹嘛來找我結婚,我就不是人,我就沒心嗎?所以我不能死,我要報復,我要活得好好地去報復他們!”傅言愷盯着容姒淚眼朦朧的雙眼,又一腳踢開了面前剩餘的碎瓷片,停頓了下,眼睛一閃便上前握住了容姒受傷那隻手的手腕。
“醫藥箱在哪?”
“沒有……”
容姒低聲地答了一句。
“沒有?怎麼會?你一個……”
差點說漏嘴,傅言愷緊接剎車嚥下了護士兩個字,“我去買,你坐這別動知道嗎?”
容姒擡頭一眨眼,一滴淚便又再次順着她的臉頰落了下來。
看着這樣乖乖巧巧的容姒,傅言愷竟然有種看到了某種嬌小柔弱的小動物似的。這個女人是與闌珊完全迥異的類型,闌珊長相豔麗,行事大大咧咧,風風火火,想到什麼便立即去做,根本就不會考慮諸多後果,有拼勁有活力,跟她在一起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麼叫冷場,她就像是一團火,熱情大氣開朗。
而這個女人內斂嬌小而柔弱,就像是一種食草動物,又像是他爺爺時常侍弄的那些嬌氣的蘭花,好似遇不得一點風雨,一個顧明朗就將她折騰成現在這個樣子,對方都將離婚協議書丟到她臉上了,她卻還是各種看不開,各種捨不得。可這樣的性格卻又給了他另外一種不同的感覺,她竟讓他有種需要時時照看注意的奇怪感覺,不放心把她一人在家中,對方需要她的關心,需要他的照料,需要他的愛護。一向在家中被各種比較批判的傅言愷竟然在這個陌生女人身上找到了一種被需要感來。
他再三的叮嚀容姒,轉身便往外跑去。
聽見關門的聲音,容姒低頭看了看自己僅僅只是劃了幾個細小的傷口的手心,嘴角小幅度地勾起。
唉,這個世界她的定位就是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的柔弱白蓮花,畢竟在林闌珊那種不顧一切,勇於追求自己愛情的女主角面前,還是白蓮花比較膈應人。
做錯了事情跟我沒關係,我不是故意的。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要這樣污衊我,我這麼善良純潔沒有心機,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真的愛他,求求你成全我好不好……
不行,光腦補就覺得自己婊的不行。
不過她喜歡。
容姒收起微微勾起的嘴角,下一秒傅言愷竟然打開了大門衝了進來,不過二十分鐘左右,她這裡可是五樓呢,還沒有電梯,上樓下樓外加趕去樓下的藥店,買藥付錢……
不得不說動作真快……
容姒擡起頭怔怔地看着傅言愷快速地跑了進來,隨後便將她受傷的手搭在他的膝蓋上頭,先用鑷子幫她將手心裡扎進去的兩片細小的瓷片夾了出來,隨後便是清洗,上藥,包紮,整個過程竟然一氣呵成,把容姒都看愣了。
邊給她包紮,傅言愷還邊小聲地念叨着,“我問了樓下的藥店的櫃員了,她跟我說了這樣弄,我也不知道自己弄的對不對,你這樣的傷勢最近兩天都不能碰到水知道嗎?嗯……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該這樣自我傷害知道嗎?你看看要是你媽知道你在這弄成了這樣得多傷心……”
後面的話傅言愷已經完全都說不出來了,只因爲容姒的眼淚竟然又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去,直接就砸到了他的手腕上,微微發燙的眼淚,燙的他下意識就哆嗦了下,擡頭看了眼容姒,對方的額頭就忽然朝他的肩膀砸來,雙手剛開始還只是扶住他的腰,等嗚咽聲起,便直接就抱住了他的腰身,大哭了起來。
“媽……嗚嗚嗚嗚……媽媽……”
她這樣淒涼地喚着,竟叫傅言愷的心也跟着一起一揪,低頭看了看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想了想還是伸手拍了拍。
心中卻在這個時候猶豫了下,他因爲對方是顧明朗的老婆而故意過來接近她,甚至想着將她拐上牀的決定到底對不對,這樣柔弱的女人以後要是知道了實情,會不會……
可誰知下一秒傅言愷一個偏頭便看見了放在沙發一側的櫃子上顧明朗的照片,照片中的他依舊是那樣笑眯眯地笑着,一如他以往每一回陷害他時的模樣,總是這樣的笑,老是這樣的笑,眼底深處的那抹嘲諷自小到大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傅言愷心頭一熱,剛剛涌動的心思便再次平息了下來。
顧明朗將他的妻子帶走的時候可從沒猶豫過一分,他又憑什麼因爲現在一時的惻隱之心而放棄。
傅言愷拍着容姒後背的動作漸漸地緩了下來,容姒的哭聲也漸漸低了下來,好似對剛剛傅言愷那一時的好感度波動沒有任何的反應似的,靠在對方的胸口便漸漸地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周遭都是一片黑暗,摁開牀頭的等燈,出去找了一圈,傅言愷已經不見了,而電飯煲裡頭卻還熱着傅言愷熬了許久的鯽魚豆腐湯,容姒那勺子戳了下,魚肉都要融化在湯裡頭了,豆腐也同樣甘美鮮甜。
不得不說,這位不請自來的“保姆”手藝還是不錯的。
而手藝不錯的結果便是她自己一個人將一鍋的湯全都灌進了肚子裡頭,結果撐到靠在沙發上根本就動不了,還時而不時就打個飽嗝,心滿意足到不行。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傅言愷則在家裡的別墅裡頭,一拳將沙袋打穿之後,便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似的,轟然倒地,緩了半天才終於回覆意識,卻不想洗完澡一出門便看見了他那個姑姑,也就是顧明朗的母親竟然就坐在了樓下的沙發裡頭。
一看見他,這位姑姑便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可能想到了自家兒子做的混賬事情,還是矜貴地站了起來,“原來小愷你在家啊?我還以爲你又出去鬼混了去了呢?聽你媽說你前段時間又撞壞了輛車,差點還出了生命危險是吧?不是我說,小愷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生氣了就那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是,明朗是做的不對,我這個做姑姑的也不知道跟你低聲下氣地道歉過多少回了?可現在倆孩子就是不見了,我能有什麼辦法,你在那頭還這樣任性不懂事,爺爺有高血壓跟心臟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卻還老是那樣衝動。是不是要我跟你姑父兩人一起跪在你面前你才肯消停一些……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又去哪裡,是不是又去賽車?你這小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傅言愷撈起一旁的外套,快速的往外跑去,他這個姑姑自小就不喜歡他,甚至是看不上他,全世界就她兒子是寶,就她兒子做什麼都對,哪裡都優秀,他哪裡都比不上他,可就是這樣她還要拿他與顧明朗比,各個方面的比,比完了便又是一通教訓,他厭極了這位姑姑,而且也是她在顧明朗逃了之後還堅定地認爲一定是林闌珊勾引了他的寶貝兒子,說什麼那個丫頭她一直看不順眼,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當然了,這些話她也只敢在傅家說一說,真要去林家這麼說林闌珊,林家人能將她嘴撕爛,還叫她不敢叫一聲屈。
開車出了祖宅的傅言愷看着外頭的一片漆黑荒涼,開車開着竟然就又到了容姒租住的公寓樓下,想了想停了車便上去了,徑直地進了自己空蕩蕩的房子,隨後便將他整個人往牀上一丟,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星光許久,才緩緩睡了。
第二日他則是被一陣敲門聲敲醒的,可就就算他用枕頭蓋住耳朵,這哆哆哆的敲門聲還是無孔而不入。
傅言愷煩躁地從牀上一蹦而去,連上衣都沒穿就快速地跑過去打開門,看見門口站着的人那略帶驚嚇的眼神的一瞬間,所有的火氣竟詭異地全都消失殆盡了。
“你……”
傅言愷看着面前身着一身休閒服的容姒,手裡還捧着一盤餃子,看見他怒氣衝衝開門的瞬間,似是被嚇到了似的,還往後退了一小步。
“餃……餃子……我煮的,你嚐嚐看,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和開導,真的非常感謝……”說着,容姒還朝着他鞠了一躬,隨後便將手中的盤子往傅言愷的手中一塞。
“我該回去上班了,我之前上班的時候就不認真,又請了兩天假,這兩天醫院應該是最忙的時候,我必須要回去了,嗯,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個護士,就在市一院……”說着,容姒的語氣裡頭還帶了點小小的驕傲,可能是昨日那一哭叫她看明白了很多事情,此時的眼中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那種喪氣與絕望了,反而帶着淡淡的光輝,也是這個時候傅言愷才發現這女人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睫毛很長,瞳仁更是黑的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小嬰兒似的,清透明亮,裡頭更是沒有一點污垢。
他想他昨天的比喻或許錯了,她纔不是被爺爺養在花房裡頭那羣經不得風雨的蘭花,而是成長在深幽的山谷裡頭的獨自盛放的蘭花,即便得不到那麼精緻細心地照顧,也能出落的清麗動人。
“那你的手……”
傅言愷下意識地問道。
“已經沒事啦,我工作的時候會小心注意的,都快七點了,我必須要出門了,不然一會要是堵車了我可就遲到了!”
“我有車,我送你……”
“不用了,我辦了公交卡,你快點洗漱一下,快點吃餃子,免得涼了……”
說話的同時,容姒就已經衝着傅言愷揮了揮手,往外走去,走到拐角的時候,還轉頭衝他淡淡一笑,格外燦爛動人。
而回到了自己房間的傅言愷洗漱完了,嚐了口還有餘熱的餃子,隨即眼睛一亮,薺菜豬肉餡,正是他喜歡的口味,他就喜歡這個味道,小時候奶奶還經常給他包,可後來奶奶去世之後,他就再也沒嘗過這樣的味道了,主要還是沒人能包出他奶奶的那個味道,再加上他那個姑姑總嫌這種野菜上不得檯面,沒想到現在……
結果一盤子餃子,傅言愷三兩口就全都塞進了肚子裡。
另一頭,來到了醫院的容姒,打了卡就快速地換好了衣服。
“喲,容姒,林醫生不是親自幫你給護士長請了三天假嗎?這才兩天,你咋就紆尊降貴地回來了?”
聽這這位同事有點陰陽怪氣的話,容姒整理檔案的手一頓,有些不解地看了過去。
一看容姒這副做作的樣子,這人就有些不耐了,“你還在這跟我裝什麼呀?那天林醫生抱着你橫穿醫院的事情我們可全都知道了,來,跟我說說,你們兩個……”
那人八卦般地衝她挑了下眉。
容姒似是回想了一下,隨後便笑了笑,“原來之前那個幫助我的醫生姓林是嗎?我之前跟他完全不認識,他也不過就是看我暈了過去,這才順手……”
一聽容姒這麼說,這位同事就下意識地翻了個白眼,“樂於助人?你當我傻啊,這種瞎話也行?要是順手的話,爲什麼這兩天手就不順了呢……你可不知道,這兩天又有幾個小姑娘,小宋你認識吧?跟你一起進來的那個圓臉的小姑娘,你走後第二天她便找機會在林醫生面前暈了一會,結果你猜怎麼着……嘿嘿,林醫生根本沒理,直接就叫那個黃醫生……黃醫生你認識吧?齙牙眯眯眼,總是一臉猥瑣地盯着我們這些護士的腿看,當時小宋就驚醒了過來,說她沒事,不然可不就要被吃豆腐了,還有那個小陶、小海……一個兩個全叫林醫生躲過去了,然後護士長就發飆了,說一個個都是肌無力還是擱這演瓊瑤劇呢,再暈給她滾回家暈去,哈哈哈……”
“也就你好運氣,這都讓我們私底下猜測那林醫生是不是喜歡你啊?畢竟你在我們這一票護士裡頭也是數一數二的漂亮了,沒想到這林醫生竟然還看臉,一點也不注重心靈美,嘖嘖。不過看重你也不是啥好事,林醫生前頭可是已經死了個老婆了,現在還有個五歲大的兒子,聽說跟他老婆生了一樣的病,都是先天性的心臟病,比他老婆還要嚴重,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腦中回想着那位同事的話,容姒抱着病歷走在一樓的走廊上,一轉頭便看見一個身穿條紋病服的小男孩正坐在一株大榕樹下的長椅上,面無表情地看着遠方几個踢球的小孩子,小孩們的歡聲笑語與他的孤寂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對方微微泛紫的嘴脣與指甲無一不在警告着他遠離那些危險的運動。
要是容姒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應該就是林瑞東那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兒子,聽說才五歲,可面容沉靜得倒像是個小大人似的。
容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一側玩耍的小孩子們,忽然想起了原劇情當中,原主因爲太過傷心在家歇了兩天之後,好似聽說過一個小道消息,說是什麼林醫生的兒子又進加護病房了,這一回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聽說是被足球打到了胸口……
不對,等等。
容姒又看了一眼那羣小孩子腳底下踢來踢去的足球,不會?
容姒想也沒想就快速地走過去。
不論大人如何造孽,與小孩子都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本就是心臟病人要是再被球砸到胸口,這得多難受……
容姒走的更快了……
剛剛走到那身穿病服的小孩子身邊,果不其然,那顆球被一個小胖子用力一踢,飛速地就就朝這邊飛了過來。
“小心!”
“康康!”
容姒感覺自己的魂都快嚇沒了,也顧不得誰在她背後瞎喊了,撲上前就將那瘦弱的小男孩抱進了懷中,隨後後背被一股大力重重地砸了一下,疼的容姒眼淚一下就出來了,一低頭,卻恰好對上了一雙茫然無辜的眸子,裡頭竟然沒有一點懼怕。
作者有話要說: 玉妃請原諒我的拖延症,嚶嚶嚶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