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搭理他,宮五忙着收拾牀鋪,把公爵的那張牀一分爲二,把自己的被子放到一邊,這就算是鋪好了。
小尤金抿着嘴站在外面,最後,聰明的沒說話,趕緊跑了。
晚上睡覺。
宮五有點緊張,主要是怕自己睡覺不老實重傷公爵,所以她躺倒被窩的時候有點緊張。
嗯,因爲她把自己的被子抱過去了,所以跟公爵是兩個被窩。
公爵在這邊,她在那邊。
她躺在被子裡,想了想,問:“小寶哥……”
“嗯?”公爵應道:“怎麼了?”
“我要是不小心碰到你,你要把我推醒啊,要不然我把你打傷了可就不好了。”公爵翻了個身,面朝公爵,提醒:“要不然我你受傷了,我概不負責。”
公爵笑了笑,說:“嗯。如果我是醒的,我會提醒小五。”
宮五點點頭,翻了個很,背對公爵,閉上眼睛睡覺。
公爵在另一側也閉上了眼睛。
開始都是好好的,兩人各佔一半地方,沒一會,公爵隔着被子伸出個手臂,搭在宮五的被子上。
他一條胳膊搭過來,開始還好,不覺得有什麼,一會功夫過後,她就覺得有點重,喘不過氣的感覺,迷迷糊糊睜開眼,“小寶哥……”
公爵趁勢朝她那邊挪了挪,靠近過去,答應了一聲:“嗯?我在呢小五。”
“手……”她含含糊糊的說,還從被窩裡伸出胳膊推了推他的手,“重……”
“嗯。”公爵應了一聲,沒說話,只是搭在她身上的胳膊虛放了。
宮五繼續睡。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覺得原本在被子外頭的胳膊不知什麼時候擱到了被子裡面,她睜開眼開了一眼,“小寶哥……”
公爵睡着了,她喊了三聲他都沒應一下。
宮五抓抓頭,然後伸手,把他的胳膊從自己的被窩裡拿到他自己的被窩裡,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睡到大半夜的時候,宮五被尿憋醒,一醒就覺得不對勁了,她窩在公爵的懷裡,兩個人躺在一個被窩,她自己的被子都掉在地上,整個人都擠到公爵被窩裡了。
宮五震驚,原來她睡覺的品相這麼不好?
她抽了抽眼角,輕手輕腳的從公爵的被窩裡爬出來,結果還沒出來,公爵突然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的開口:“小五……怎麼了?”
宮五抿嘴,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然後才說:“小寶哥,你繼續睡,我去個廁所。”
“嗯。”公爵應了一聲,果然閉上眼睛繼續睡。
宮五趕緊跑去上廁所,完了站在鏡子前瞪眼睛,腫麼破?她覺得燕大寶睡覺夠讓人頭疼的了,原來她睡覺也這樣啊?
以前她一個人一張牀,怎麼睡都不知道,但是現在這樣,好像不是很好呀,萬一弄傷小寶哥怎麼辦?
她在衛生間待的時間有點長,衛生間門被人敲了敲:“小五?”
公爵的聲音,宮五趕緊過去開門:“小寶哥你也要上廁所嗎?”
公爵站在門口:“剛剛做了個夢,然後就醒了,發現你不在,被子還掉在地上的……怎麼了?”
宮五一聽她上個廁所就做了個夢,還把他嚇醒了,頓時一臉懊惱:“啊,對不起啊小寶哥,我剛剛發呆,我應該早點過去的。本來睡的好好的,要不是我跑開。說不定什麼事都沒有了,我趕緊回去,小寶哥你快點啊!”
說着,跑去臥室,嘴裡還嘀咕:“和醫生說了,你要休息的好才行,不能熬夜,也不能像以前那樣……”
被子被公爵拿到了牀上,她重新折了一下展開,重新躺了進去,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公爵從衛生間出來,又看着他鑽到了被窩,忍不住說了句:“小寶哥,我睡相好像不太好,你要小心一點啊。幸虧我沒燕大寶那樣打人的嗜好,要不然你就慘了。”
公爵躺下來,從被子裡露出頭,看着她,笑眯眯的說:“嗯。要是小五的話,有打人的習慣也沒關係。”
宮五對他呲牙,還是困了,沒一會過後,又睡着了。
公爵從被窩裡探出胳膊,看着她乖乖巧巧面對着睡着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下,“小五晚安。”
當然,第二天醒了之後,宮五無顏以對公爵,因爲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又鑽到了他的被窩裡,估計這麼長時間,突然身邊多了個大玩偶的緣故,以致她覺得好玩,呈八爪魚姿態抱着公爵,這要是站起來,絕對是掛在他身上的。
四目相對,相互咔吧着,公爵對她一笑,聲音帶着初醒的惺忪,開口:“小五早安!”
宮五瞌睡眼,眼皮子似擡非擡,還沒從睡夢中舒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小寶哥早……”
公爵忍不住笑出聲,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一口,“早。”
宮五就這樣瞌睡眼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不過還躺着沒動,就是臉蛋慢慢鼓成了氣球,一臉懊惱又小心的問:“小,小寶哥……我有沒有碰到你的傷口?你覺得疼嗎?”
公爵朝着自己肩膀處的傷口瞟過去,微笑着說:“沒有。”
宮五趕緊輕手輕腳的鬆開胳膊,在他傷口的位置小心的摸了摸,說:“對不起啊小寶哥,我沒想到碰你傷口的,哎,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睡着了就往你這邊擠……”
公爵笑着說:“沒關係,小五喜歡抱着娃娃睡覺,我也喜歡抱着娃娃睡覺,這樣不是很好嗎?”
宮五從被窩裡爬起來,惆悵的擡頭看天,別的沒什麼,她就是擔心碰到他,公爵在宮五眼裡,現在就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她趕緊下去把自己的被子抱上來,嘴裡還問:“對了小寶哥,你晚上做夢了嗎?”
公爵回答:“就是我半夜醒的那次,做了一點,之後就沒做過。”
宮五一聽,伸手託着下巴,擡頭看天,自言自語道:“哎呀,難道我真的是隻吉祥的瑞獸?我跟小寶哥在一塊,小寶哥都不做壞夢了呀。說不定我要是不娶廁所,小寶哥一個夢都不會做了。”點頭:“一定是這樣的!”
公爵探身過來,伸手握着她的手,認真的看着她,說:“能不能請小五今天晚上再試一次?總體來說,昨天晚上是我這麼長時間以來,睡的最好的一次。我覺得睡飽了很幸福。”
宮五握拳,鄭重的說:“知道了!小寶哥你放心,我今天晚上睡覺之前不喝水,爭取夜裡不去廁所,這樣就知道我陪小寶哥一起,是不是管用了。”
說完,有點得意,呲牙,覺得自己好歹幫到他了。
公爵點頭:“好,辛苦小五了!”
城堡裡的人最近都很高興,因爲愛德華先生和五小姐又住到一塊去了,雖然收拾房間的女僕對於公爵臥室牀上多出的五小姐被子很是納悶,但是沒敢亂動,還讓它保持在裡面,只是整理的更整齊了。
宮五對於自己什麼時候能上學已經沒有了執念,畢竟常理來說,在國內的學校裡,大四真的是個實習的日子,去不去學校的關係不大,何況大四的理論課知識少之又少,主要是出去實踐和參觀爲主,這些公爵說了,等他傷好了,到時候可以專門調整時間帶着她去實踐和參觀。
公爵是病人,宮五一點都不抱怨,欣然答應下來。
宮五在公爵的臥室連睡了三個晚上,宮五每次都是正經的睡覺,真的是睡覺,躺到被窩裡就閉上眼睛,而且,在她醒的時候,大多是背對公爵的。
但是每天醒來,都鑽公爵被窩這個習慣,宮五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她明明記得自己是不想過去的,怎麼每次都都鑽到他被窩裡去了呢。
好在她每次都睡着了不知道,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小五,我們說說話吧。”
宮五躺在牀上,背對公爵躺着,一動不動,假裝自己是睡着了,結果身後公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小五,你剛躺下,我知道你沒睡。”公爵的聲音帶了笑意,伸出胳膊隔着被子在她身上輕輕拍了拍。
“幹嘛呀?”宮五繼續背對他,“睡覺了呢。”
“小五這麼困啊?”公爵說,聲音還是帶着笑。
宮五憋氣,抿嘴不吭聲。
公爵往她身後貼了貼,“小五。”
宮五翻身,朝着他,“小寶哥想說什麼話?”
“不知道,就是一時半會兒睡不着,想跟你說說話。”公爵的臉上帶着笑意,牀頭有盞白色的小燈開着,每次只有睡覺的時候纔會關了。
宮五看了他一眼,然後就乖乖把眼皮子耷拉下來,“那好吧,你說吧。”
公爵笑:“這樣故意說,我反倒不知道怎麼說了。”他想了下,才說:“這幾天沒去上學,有沒有很着急?”
“不着急啊。”她回答:“一點都不着急,我都大四了,難道有這樣的好日子啊!嘎嘎嘎,算是畢業之前的最後美好時光吧。”
公爵點頭:“這樣想說的也對,不過,我會爭取儘快把砂褚的事解決,畢竟,留着一個不定時炸彈,實在是讓人很頭疼的事。”
說到這個,宮五也很惆悵:“說的是啊,小寶哥,那逃跑的幾個人,會不會再來找我麻煩啊?我覺得我要是再被人捉住了,估計命也就沒了。”
公爵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說:“嗯,我知道,小五別害怕,這次不會了。”
宮五努努嘴,沒說話,他繼續說:“砂褚活着一天,那個傭兵團的人和他背後的人,就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現在知道砂褚在什麼地方,一定回去找的。哪怕知道我給他們設了陷阱,他們也會去的。”
“明知道陷阱也去?”宮五好奇:“我怎麼覺得他們沒那麼傻呢?”
公爵笑着:“是,他們當然不傻,不過,他們不去不行,因爲幕後的人是不會讓他們留下砂褚那個禍害的。”
宮五突然蟲子一樣朝公爵遊了兩下,靠近他:“小寶哥,你說實話,砂褚還活着嗎?”
公爵學着她的樣子,也朝她遊了遊,回答:“當然,我答應了他,自然不會讓他死。受了點傷,不過死不了是肯定的。”
宮五擡起眼皮子,瞅了他一眼,突然翻了個身,背對公爵,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嘴裡還說:“好了,聊天結束,我要睡覺了!”
公爵看着她的後腦勺,笑了下,只好說:“好吧,睡覺。”
一夜好眠。
宮五淡定的從公爵的被窩爬出來,往廁所走的時候忍不住嘀咕:“幸虧我是女人,我要是個男人的,就丟人了……”
公爵聽到了,但是沒明白。
和煦過來給公爵抽血,宮五在旁邊看着,忍不住問了句:“和叔叔,小寶哥身上的傷怎麼樣啊?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會不會再流血啊?”
“問這個幹什麼?”和煦看了她一眼,“怎麼着也是傷口,那就儘量別碰到。”
宮五很惆悵,小寶哥說她防做惡夢效果好,可是她一直怕自己睡相不老實,這就愁人了。
公爵在旁邊笑着說:“小五別擔心,沒關係的。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有事,已經好多了,現在也能活動,還不疼……”
“活動?”和煦瞪了公爵一眼,“別拿那條胳膊當正常胳膊,活動什麼呀?好歹等好妥了才活動,要不然別說我治廢了一條胳膊。”
宮五聽到這話之後,心情更惆悵了。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都很努力的讓自己不要亂動,但是每次都要滾到公爵那邊,到時候千萬別和醫生沒把公爵的胳膊治廢,她直接給搗騰廢了。
公爵看着她一臉惆悵的表情,笑容更甚:“和叔你可別再嚇唬她了,看她被嚇的,小臉都白了。”
和煦收起工具,要走:“這兩天狀態不錯,繼續保持。”說完走了。
公爵對宮五笑着說:“小五聽到沒?和叔在說我狀態不錯,因爲我睡眠好,所以狀態和血液數據都保持的好。”
宮五努嘴,心情終於好了一點,“這樣啊,嗯,那還好。”
就是每天晚上睡覺這件事,對宮五來說有點困擾。
晚上洗漱完,宮五又背對公爵躺了下來,公爵靠在牀頭,在給她讀故事,宮五心不在焉的聽着,堅決不翻身過去。
讀完了一段故事,公爵合上書,“小五睡覺了嗎?”
“沒有。”宮五回答,手裡拿了手機在玩。
“玩遊戲?”他問。
宮五不理他,她每天晚上睡覺時候的心情很複雜啊!
可是沒有人懂她啊!
身邊睡着個那麼好看的男人,能看不能吃啊!
和醫生說了,不能活動,更不能句劇烈運動,她天天睡在他旁邊,她怕不小心打到他,但是,她更怕哪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獸性,把他給撲倒啊!
這日子沒法過了。
宮五繼續玩遊戲,身後的人突然靠近過來,公爵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盯着她手裡的遊戲,“好玩嗎?”
宮五快速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裡應了一聲,“嗯。好玩。”
公爵似乎嘆了口氣,語氣帶了些抱怨似得說:“這麼好玩?比我還好玩?”
宮五斜眼抽了他一下,認真的說:“小寶哥又不是玩具,沒法玩。”
公爵點點頭:“說的也對,不過,小五要是願意拿我當玩具,我也沒意見的。”
宮五抿嘴,不說話,繼續玩遊戲。
公爵在旁邊笑了笑,一直靠着她沒移開,後來覺得累了,就把腦袋拿開,貼在後腦勺的地方,最厲害說了句:“我先睡一會,小五別太晚……”
“嗯。”宮五自己又玩了會,直到聽到後面那個人發出熟睡後的呼吸才把手機拿開。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翻身,小心翼翼的和睡着的公爵面對面側躺。
她手託着腮,盯着他的臉,牀頭的小燈發着朦朧的光芒,足夠照亮偌大的臥室,更照得清燈下公爵的睡着以後的面容。
宮五抿着嘴,一直盯着公爵的臉,好吧,不管什麼時候,她都覺得公爵最好看,特別是,現在公爵又成了她對象之後,越看越好看了。
分手那段時間提起他就恨的咬牙切齒感覺現在想找也找不回來了。
她覺得真奇怪啊,傷心的時候她那麼傷心,恨的時候也是那麼的恨,怎麼現在一下子,她都想不起來當初那種難過的情緒了呢?
難道是因爲貼的太近的緣故?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真的是這樣的呀!
知道他睡着了,宮五這會看的毫無負擔,長的好看的人,真是什麼時候看都好看,在特定的燈光下可能還會更好看。
像國王那種瘦竹竿,就算給他三百六十五度反光板,他也絕對好看不到哪裡去。
還是她眼光好,當然,公爵的眼光也不錯。
想到這個,公爵覺得很滿意。
雖然隔了被子,但是不妨礙她看到心滿意足。
她試探的壓低聲音開口喊了一句:“小寶哥?”
公爵睡的很沉。
宮五又連續喊了好幾聲,“小寶哥?小寶哥!你睡着了吧?hello,小寶哥?”
發現他都叫不醒了,肯定是睡的特別熟,宮五表示很滿意。
然後她想了想,爬起來,輕手輕腳把公爵的被子給拉下來,扔地上,把自己的被子拉到他身上,好歹也要讓他犯一次錯啊,不能每次都是她稀裡糊塗鑽到公爵的被窩裡,讓人知道還以爲她故意的呢,偶爾讓他也鑽一次,他纔會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因爲他也犯錯了呀。
蓋好了,宮五主動往他懷裡挪了挪,終於在可以在腦子清醒的時候抱住他了,這樣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不就是跟以前一樣了嗎?
宮五很滿意,睡覺,第二天讓小寶哥也知道,他也會鑽被窩的。
就是這一帖過去,她就有點心猿意馬,有點羨慕自己睡迷糊的時候鑽被窩了,本來還有點睡意,結果她又站起來把公爵的被子給扔了,又拉她的被子過去,這一通折騰,人都清醒了。
這麼清醒的狀態下,她這吃過肉的人,有點難熬來着。
使勁吸了吸鼻子,果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身上的味道都是好聞的。
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她擡手把牀頭的小燈給關了,然後小心翼翼的伸手這裡摸摸那裡摸摸,手指終於摸到了他的嘴巴的位置。
挨挨蹭蹭往下挪了挪,趁黑在他嘴脣上偷親了一下。
又用手摸他的眼睛,閉着的,然後她又湊過去偷親了一下,覺得自己親了好幾下他都沒醒,再多親幾下也沒關係,然後又親了好幾下。
親完了,怕把人親醒了,她又開始伸手亂摸,從這裡鑽進去,摸摸摁摁,對於自己摸到的觸感很滿意。不過跟之前的比,公爵似乎在健身方面有點偷懶,好像不如以前結實似得,想想他生病了,又不能做很多活動,又覺得正常。
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摸的多了,原本放鬆的身體似乎逐漸有了緊繃的趨勢,宮五生怕他一下子醒了,趕緊把手鎖了回來,親夠了也摸夠了,還是睡覺吧。
腦袋一歪,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了。
心大的人,入睡都比一般人更容易。
她睡的這麼快,那別的人就慘了,折騰一晚上,再想睡着,這就難了。
早晨起牀後的宮五理直氣壯,“小寶哥,你看看你!”
公爵伸手抓着頭,一臉的不解,“我的被子呢?”
宮五伸手指着地毯上的被子,說:“這裡呢!”強調:“看看看看,會鑽被窩的人不是我一個人啊,你也是啊!對不對啊?”
公爵雖然一臉納悶,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抱歉,我一點都不知道。”
宮五呲牙,得意洋洋的跑去洗臉刷牙了。
沒辦法,誰讓她智商一直在線呢,像她這麼聰明的人,玩起套路來小寶哥也要甘拜下風來着,她好歹找回了一點面子,喜歡鑽被窩的人比比皆是呢。
最近這幾天,公爵和宮五的心情都不錯,偶爾早起之後,還會去馬場散散步什麼的,公爵不能騎馬,宮五還會騎着妮妮跑兩圈。
當然了,同一個地方不同的人,不是人人心情都好的。
國王最近的心情都不太好。
因爲接到消息公爵的家族病似乎有了徵兆,因爲上代公爵從腿疾開始的徵兆在年輕的公爵身上有了跡象,有人親眼看到公爵乘坐輪椅出行,雖然在三四天之後,公爵已經慢慢能走路了,但是,誰知道是不是家族病的開始呢。
按理來說,國王應該高興纔對,但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因爲他覺得太慢了。
按照愛德華家族的家族病來說,發作的過程需要四、五年左右的時間,有時候甚至更久,國王不希望這麼久,別說四、五年,就算是四五個月他都嫌時間太久。
他實在是受不了愛德華家族的存在了,他也受不了公爵,現在的愛德華家族,等於是控制了他的經濟命脈。
他當然一直在想辦法用國庫的錢,但是這個窟窿他遲早也填,國王也不能例外,到時候那些討人厭的平民又要四處遊行示威抗議,雖然什麼用都沒有,但是煩人。
伽德勒斯的遊行示威這麼多年以來也就發生過三次,其中有兩次是發生在這個國王的加冕之後。
一次是因爲他不顧勸阻,一意孤行非要頒佈他自己想出來的法例,本意是想在自己初上任之後做出一個可以流芳百世的經典法例,沒想到弄巧成拙,激起了平民的抗議。最後一國王撤銷法例,公開致歉,並在公爵的建議下,提溜了一個替死鬼出來,直接撤銷替死鬼的職務才平息民憤。
還有一次是因爲錢,初初加冕的國王並不明白王室的錢和國庫是分開的,上繳的稅費他擅自下令,據爲己有,這一行徑讓繳稅主體的平民火冒三丈,又是一次遊行示威,最後是公爵出面填補了國王挖下的坑,直接下令替換了當時的財務大臣才瞭解了這件事。
除了第一次,國王並不覺得用點錢有多嚴重,只要他以後想辦法補起來就行,因爲第一次公爵的處理方式讓他覺得輕而易舉,看着鬧的那麼大,不就是把窟窿填上就行嗎?多大的事,一羣大驚小怪的窮鬼。
國王希望公爵能在最短的時間沒了,這樣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錢,最關鍵的是,他要在公爵沒有子嗣之前,瞭解這件事,一旦公爵有了子嗣,按照伽德勒斯的律法規定和世襲制度,公爵的兒子一定會繼承到爵位,國王已經不能忍受這一點了。
如果在他沒有子嗣之前,公爵死了,而爵位懸空,要麼放棄,要麼從旁支系挑選繼承人。
不用想也知道,愛德華家族放棄爵位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從旁支系挑選。
公爵的母親和老公爵是離婚的,所以她的家族是沒有人有權參與進來的,這樣的話,就只能從愛德華家族挑選人選。
人選國王都挑選好了,就等着公爵自己死了。
他是希望公爵能自己死的,畢竟殺死公爵的代價、成本以及未知的變數都太高,但是如果他不死,國王就只能破釜沉舟,沒辦法,他當初加冕的時候,不就是額外的事故造成的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國王雖然膽小,但是他也是知道的。
“爲什麼這幾天沒看到王后?”國王腦子裡想的事太多,偶爾也會想起王后。
“王后下午的時候出去了,說老布羅德先生這幾天身體有點不好,所以不放心回去看看了。”
國王點點頭:“知道了。”
按理來說,布羅德家族也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但是老布羅德實在是隻鐵公雞,想從他身上撈到錢實在是太難,所以,國王願意和老布羅德的兒子丹尼斯,也就是格羅瑞婭的哥哥解除,老布羅德太老了,國王不喜歡那種老東西,咳咳喘喘是聽着都煩。
最早還會召見老布羅德,後來乾脆就不召見他了,只是也知道不能完全放棄布羅德家族,畢竟那是王后的孃家,所以,他後來在宴會上誇讚了布羅德的兒子丹尼斯,倒是跟丹尼斯相處甚歡。
格羅瑞婭在傍晚的時候回到宮廷,回到臥室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了一套衣服之後纔去見國王。
沒辦法,偷偷約會總要小心才行,誰讓她是皇后呢。
格羅瑞婭以前不覺得馬修有什麼好,又窮又傻,上學的時候,她追求者衆多,馬修根本沒入她的眼,她能知道馬修並記得,完全是因爲馬修對她言聽計從,幾乎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這樣一個聽話的奴才,格羅瑞婭自然記得。
但是現在,格羅瑞婭才發現一個馬修比國王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最起碼,約會的時候這一點她深有體會。
國王的身體她太清楚了,三個月都不會有一次牀事,格羅瑞婭又正是年輕的時候,她哪裡甘願這樣耗着。
但是那時候她沒機會,又或者說她沒那樣的勇氣,也沒有人給她勇氣,所以她不敢。她倒是給過公爵暗示,那時候公爵和宮五已經分開,可是公爵壓根沒正眼看過她,幾次過後,她也灰了心。
現在不同了,馬修積極又主動,看她的目光像看着天生皎潔的月亮,讓她難以自持的深陷在他神情的注視下。
他已經跟她在學校時不同了,他長的更高了一點,身體也更強壯了一點,不是曾經那個只知道仰望她的少年,如今的馬修早已是一個身強力壯的青年,卻對她依舊一往情深。
格羅瑞婭淪陷在他的身下,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每天約會一次都不足以滿足她迫切想要見到他的心思。
除了最初的幾次是在談論正事外,後面的每一次的碰面都是直接脫衣服滾牀單,整個過程從開始到結束都能一句話不說。
到底是誰先提出開始的格羅瑞婭也不知道,她就是知道,在第六次見面的時候,她突然發現馬修因爲燥熱,解開的襯衫釦子下露出了年輕男人健壯和結實的身體讓她沒辦法移開眼,她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正和馬修抱着一起吻的昏天暗地,而馬修也在這樣的情況下大膽的脫了她是衣服。
他們的約會開始頻繁起來,每次馬修都會挑選在她來去方便的地方。
王后以前有多討厭國王的冷淡和漠視,現在就有多慶幸,只有這樣,她才更有時間和情人約會見面。
晚飯的時候,國王隨口問了句:“布羅德先生病的嚴重嗎?”
王后的侍女早已跟她通報過,甚至買通了國王的一個近侍,相互之間配合的完美,王后才能一次次出宮去。
格羅瑞婭對國王溫柔一笑,回答:“多謝國王陛下關心。父親的身體還好,老毛病,就是母親的情緒不是很好,我這幾天可能會抽時間陪她。”
國王點點頭:“代我像布羅德夫人問好。很抱歉我這最近比較忙,沒什麼事陪你,如果你能經常回去真是太好了。”
國王也是要約會的,他在外面的小情人可不像王后這樣一定要買奢華的東西,國王的一點小恩小惠就會讓她感激涕零,這一點國王更喜歡外面的女人,最起碼,對方不會因爲在錢上給他難堪。
王室再窮,不可能一點小錢都拿不出來。
國王不跟王后相處,也是怕王后哪天突然又想要買鑽石珠寶之類的東西,不見面,這些的風險就會小很多。
自然,國王和往後如今這樣,真正各得其所各自安樂,似乎沒什麼不好的。
隨着王后和馬修的頻繁接觸,王后也把有關國王的秘辛告訴了馬修,真正吸毒的不是什麼侍女,而是國王。
原本正舒爽的馬修一聽,全身一僵,頓時一泄千里,他有些慌張的問:“尊敬的王后陛下,您是說,上次您問的那個不是您的侍女,而是國王陛下?”
格羅瑞婭伸出光潔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上拉,這次的速度有點快,她還沒進入狀態呢,“是的,之前跟你說的時候,我沒敢說,怕別人知道。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們倆纔是一體的……”
說着把他拉到自己身上,催他:“再來呀。”
馬修的心裡有點慌,一下子就壓了事,“尊敬的王后陛下,如果您說的是真的,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要重視起來!”
王后一臉不解,“他吸他吸的,再說了現在我跟他分居,他就算髮瘋,我也不在身邊,等他真的想要幹什麼,侍從也趕到了……”
“不是,王后陛下,在伽德勒斯,國王作爲一國之君,他的行爲首先就是觸犯了法律,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他有非常大的一部分會下臺,一旦他下臺,您怎麼辦?新的國王上任,他又窮又吸毒,或許會被關押你作爲他的王后,不可能獨善其身,到時候,恐怕您也要承擔着相應的責任,別說厲害,您到時候身上發生的任何一點事,都會成爲您的污點,我的王后陛下,您必須重視起來……”
說着,馬修動作麻利的穿衣服,“我們要想辦法,這樣下去,對您非常不利……”
王后慢慢的拉了牀單遮住自己的身體,好一會才咬着下脣問:“真的這麼嚴重?可是,就算明知道嚴重,我們又能怎麼樣呢?無緣無故,我不能跟國王陛下提離婚,他也不會同意。我沒有任何的籌碼,而他是國王,你之前不是說了?國王和王后要離婚,只有一個成功的案例,當時還是國王提出來的,打擊王后的理由致命又惡毒,離了婚,王后卻也因爲承受不了壓力而自殺了……”
馬修點頭:“是的,可說是自殺,真正的原因誰知道的?是自殺,還是國王忍受不了,讓人殺了?”
他一邊繫着釦子,一邊說:“你應該早點說。那樣就可以早點想辦法……”
王后也開始穿衣服,心事重重,“如果是這樣……不管什麼結局,我都不會好……”
馬修想了想,說:“王后陛下,您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格羅瑞婭現在也沒有別人可以幫忙,她的家族她從來都指望不上,她的哥哥自從畢業之後,她就幾乎沒有見過,就算有人說丹尼斯被國王陛下召入宮中,也是很快離開,她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她現在,唯一的指望,真的只有馬修了。
格羅瑞婭站在他面前,突然撲倒他懷裡,擡頭看着他問:“親愛的,你不會拋棄我的是不是?你會幫我的是嗎?”
馬修伸手抱住她,點頭:“是的,我不會拋棄你的。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你,親愛的格羅瑞婭小姐,您就是我的夢想我的全部,我很高興能有這樣的機會和您在一起,也很高興能幫到您。”
他低頭狠狠的親了她一口,“你快點回去,我會想到辦法的,一定會的。”
格羅瑞婭慌忙點頭,因爲他之前的分析而膽戰心驚,原本因爲發現國王的秘密她就已經害怕了,如今聽到馬修的話後,她更加的害怕。
還以爲只要她和他能見面,能約會就很好了,沒想到,這背後的危機,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因爲她王后的身份而悲慘。
馬修和格羅瑞婭分開之後,他再次找人分析了上次的粉末,精確其中的成份,同時開始思考伽德勒斯的現如今的狀況。
思來想去,都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幫助到格羅瑞婭的可能。
他太弱小了,他的家族也太弱小了,一個沒落的貴族,沒有錢,沒有權,甚至家族的人丁都沒有那麼興旺,他能爲格羅瑞婭提供怎樣的幫助?
可是,他不幫她,她還會跟他在一起嗎?她還會選擇他當她的情人嗎?
這根本就是一個套索的問題。
週四的局勢分析課上,講臺上的老師侃侃而談,黑板上劃分着當今世界的政治局勢,馬修心不在焉的聽着,眼睛落在老師劃分的地圖上,突然舉起手來,“先生,我有一個關於伽德勒斯未來發展的問題想要請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