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必多禮。”嶽翩躚面上帶着爽爽的微笑,倒也和善。
這廂免了繾綣的禮,那廂嶽翩躚又給歐陽霓裳福禮道“蓉妃娘娘安好。”
歐陽霓裳冷着臉,輕微頷首,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其實歐陽霓裳給嶽翩躚臉色看也是清理之中的事兒。
像歐陽霓裳這樣一個身份顯赫的后妃,嶽翩躚怎堪與其比肩?雖說岳翩躚家門出身也是不俗的,可比起歐陽霓裳這樣的宰相之女,以及大皇子之母的身份自然是遜了不止幾分。再加上皇帝晉了嶽翩躚賢妃份位,歐陽霓裳也是極爲不悅的。在歐陽霓裳的眼裡,一個淑妃一個賢妃,佔了兩個四妃的位子,她倒是寧願是自己獨霸四妃的獨位,而不是這樣與嶽翩躚同爲四妃。
“繾綣妹妹,今日的裝扮真可叫人憐惜呢。”嶽翩躚出言道,以掩飾被歐陽霓裳冷落的尷尬。
繾綣聽得嶽翩躚誇獎自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初進宮時在漱薰齋接受調教時所初見的嶽翩躚。那時的嶽翩躚還是昭儀份位,因爲家世出身比蘭悅梓好,所以一直都是九嬪中的頭面。想當初,她一出現便給了心高氣傲的黃芝林一個下馬威,讓其和葉宛晴正面衝突,結了怨。那時的她有些高高再上的感覺,也有些手段凌厲的感覺。沒想到,不到一年,同樣的她面對着歐陽霓裳,卻不復了從前的模樣,變得低眉順眼,不敢猖狂。
“澈妃娘娘纔是,如此雅緻裝扮,才顯得貴氣非常呢。”繾綣隨口答了,卻是恭敬非常。
“當初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與衆不同呢。”
嶽翩躚親熱的挽過繾綣的臂彎,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道“果然啊,雖是病了半年,卻一出宮就得了頭彩。看這身兒精氣神兒,就是不俗。看來我們這些‘老人家’是無法再同你‘爭春話間,嶽翩躚語氣調侃。
“娘娘可笑話繾綣了,澈妃娘娘鳳凰涅磐,如今地位尊貴非常,豈是繾綣可比的。”繾綣低頭,推卻道。
“翩躚,你還不老,皇上和皇后還等着你再誕個龍子,充盈皇室血脈呢。”
冷不防,歐陽霓裳插了話,卻一把刺中了嶽翩躚的痛處。
想來,嶽翩躚當年與歐陽霓裳一同入宮,算起來也是宮裡頭待了快八年的“老人家”了。卻只是在三年前誕下了一名公主,就再無所出。而歐陽霓裳則是一入宮就懷上了大皇子龍賧炎,也是母憑子貴,做了多年的四妃份位。
聽到歐陽霓裳戳自己痛處,嶽翩躚卻也只有隱忍不發,只是悻悻地道“肚子爭氣或者不爭氣,卻也不是翩躚自個兒能把握的。賢妃娘娘不也是七年‘無出’嗎?”
“有了炎兒,自然別無所求了。”聽得嶽翩躚提起自己只生下了一個皇兒的事實,歐陽霓裳也不氣,反而在面上露出一絲極爲慈愛滿足的模樣,彷彿是真的在說自己有了一個孩兒就知足了。
誰知,歐陽霓裳這樣的真情流露卻反而更加惹惱了嶽翩躚。
嶽翩躚銀牙緊咬,從牙縫裡又憋出了一句話“其實娘娘分得皇上雨露也不少了,可就是這麼多年來都不曾懷上過第二胎。豈不是太過遺憾了!”
聽了嶽翩躚的諷刺,歐陽霓裳卻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懶懶道“懷孕生子乃是自然天成之事,豈可強求啊。”
說到此,歐陽霓裳面上露出一絲冷冷的媚笑,又道“哦,我想起來了。如若後宮人人都似翩躚你那樣兒,久久不孕就沒事找事兒地去求俊王爲你鍼灸,卻被當面冷眼拒絕,豈不令得整個後宮笑掉大牙~~”
說完,歐陽霓裳也不理嶽翩躚,衝着繾綣道“你且陪陪澈妃娘娘罷,久了不出她的嵐翔宮了,怕是找不到路了吧。”
隨即,丟下氣得俏臉煞白的嶽翩躚,便獨自渡步離去。
聽得歐陽霓裳如此明顯的諷刺嶽翩躚被貶,然後才擢升的事,繾綣不如何開口。望着歐陽霓裳離去的背景,恍然間,繾綣只覺得歐陽霓裳的性子裡有些自己琢磨不透的東西。
如今歐陽霓裳一人走了,都留下了繾綣和並不熟悉的嶽翩躚帶再一起,看着嶽翩躚一臉因歐陽霓裳戳到自己痛處的氣急模樣,只得搖頭輕嘆,道“澈妃娘娘,咱們也走罷,讓皇后久候了可不好。”
嶽翩躚收起了不悅之色,對着繾綣道“蓉妃娘娘果然還是好手段啊。依舊是一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巧嘴兒。”
說到這兒,嶽翩躚瞧了繾綣一眼道“你若接受,可否聽我一句勸告?”
“這~”繾綣有些意外,沒想到嶽翩躚會突然這樣和自己說話。
“離歐陽霓裳遠些吧。她可是咱們後宮裡第一號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
說完,嶽翩躚竟也徑自離去了,獨留下繾綣。
看着遠走的嶽翩躚,繾綣還在回味着她臨走時丟下的那句話她可是咱們後宮裡第一號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讓自己離歐陽霓裳遠些。
“翠娘,爲何澈妃與皇后都要我遠離她呢?”繾綣側身,問起了身後的翠娘。
“奴婢也不太清楚,想來蓉妃娘娘在宮裡立威已久,而且澈妃娘娘明顯是皇后的人,也許這樣說也是因爲這個吧。”翠娘也不知如何作答“不過,娘娘也要小心啊。澈妃娘娘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或許,未來的太后就是她呢。別得罪,也別太過親近。這樣纔會比較穩妥。”
“或許吧~”輕舒了口氣,繾綣覺得後宮漩渦似乎是被越攪越大。剛剛過去的陳舒蓮的事情一直擱在繾綣的心頭,如今嶽翩躚的復出,又代表着什麼呢?
一路想着那些有的沒有的,繾綣也無心顧及周圍的美景了。
主僕兩人只是快步地行走,不一會兒便到了御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