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把她打入阿鼻地獄了吧?”
“你知道嗎?她投胎三次都被同一個親生父母所拋棄,已經很可憐了。再說了,阿鼻地獄裡的刑罰,實在是太過慘無人道了,反正我也沒事,你就饒了她吧。”
雖然那隻鬼嬰傷害過自己,可如果那天,她能伸出雙臂接住她的話,她也就不會慘死了不是嗎?
“阿鼻地獄?哼!”冷嗤一聲,井戈快速上揚的嘴角中,是滿滿的厭惡與不屑:“你以爲,我還會給她投胎做人的機會嗎?”
“我把她從你的身體裡勾出來了,然後轉化爲能量,重新輸送進你的體內了。只有這樣,才能讓你的身體儘快恢復。”
聽了井戈的話,夏蟬舞拼命的消化着。
把鬼嬰從她的身體裡拿出來,然後再把她轉化爲能量,再輸送給她?
那麼,簡單一句話概括就是:那隻鬼嬰被她給吃了?
“你……井戈,你,我……,你竟然給我,給我吃……”夏蟬舞單手指着井戈,想要斥責他的惡行,卻只覺得胃裡翻騰不已。
三下五除二,趕緊奔至洗手間裡嗷嗷乾嘔。
吃鬼了?她吃鬼了?她竟然也和那個變態一樣,做起了吃鬼的勾當?
越想越噁心,她用手指伸進口裡,刺激着最能讓人反胃的位置。恨不能將胃裡的一切,都一股腦兒的全給倒騰出來。
井戈半倚在洗手間門口,雙手交叉在胸前,饒有興趣的看着她極度發燒的行爲。明亮的水晶燈光照在他身上,在牆壁上投下修長的身影,加上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總是讓人覺得,他是不小心跌落凡塵的嫡仙。
要知道,能吸取鬼魂來提升自身的修爲,那可是陰間裡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呢,怎麼到了這個女人眼中,就變得這麼不堪了?
“小菜鳥,你沒事吧?怎麼會難受成這個樣子?”最終,井戈還是控制不住的走進洗手間,想要看看她的狀況:“其實你不用那麼糾結的,你吸收掉的,只是一股純粹的能量,而不是真的把鬼給吃掉了。”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聽了井戈的奇談怪論,夏蟬舞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她一邊繼續幹嘔,一邊討伐某君:“你說的倒輕鬆,被吃的又不是你!”
說完停下了正在進行的動作,轉過身子怒視某君:“她只是一個嬰兒罷了,你爲什麼就不能放過她?你這個兇手!暴君!就因爲你是什麼破帝陰子,就可以隨便決定他人的生死嗎!說什麼陰律無情,原來全都是騙人……哦不,騙鬼的。”
什麼人嘛,憑什麼剝奪別人轉世投胎的機會?
“小菜鳥,你可知道,這世上敢這麼和我說話,還能活着的人,你是第一個。”井戈眸中閃爍着不明的光,一步步逼近夏蟬舞。
爲什麼?他爲什麼會容忍這個女人,一再挑戰自己的底線?
若是換做別人這樣對他,他也許早就祭出一張鎮陰符咒,讓他與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可唯獨對她,無論她再怎麼試圖挑戰自己的權威,他都無法對她做出任何的舉動,甚至會害怕嚇到她。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突然讓井戈的心裡不安極了。
“你,你別蠻不講理好不好,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想要做什麼呀?”夏蟬舞一邊小心翼翼地後退着,一邊在腦海中思索着,爲自己找活路。
這世上沒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他已經是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吧?
好死不死,怎麼一激動,就什麼話都給倒出來了呢,這下可好,也沒有陰差們爲自己求情了,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一種死法呢。
“站在那兒,別動!”表情依舊,腳下依舊,只是在夏蟬舞睜大的瞳孔中,井戈緩緩的伸出了左手。
怎麼辦怎麼辦?他真的要出手了,難道自己好容易才從鬼門關逃回來,就又要進去了嗎?
不對,別人進了鬼門關,還可以轉世投胎的,可以眼前這位的處事手段,她可是連投胎的機會都不會有的。
不管了,橫豎都是一死,賭他一把。
“我跟你拼了!”夏蟬舞背在身後的手,在洗漱臺上摸到了一罐洗手液。很是極速的,就朝着某君的腦袋砸了過去。
卻被穩穩的接了個正着:“怎麼,你是怕我會殺了你?”放下手中的洗手液,井戈走近,執起她溫軟的纖纖玉手,與她雙掌相對:“別怕,我只是看你一直捂着胸口,想要輸送能量給你,讓你好受一些。”
井戈暗笑,還真是個不怕死的女人呢,竟然想要不自量力的在自己面前出手?不過下一秒,他卻有種害怕失去的感覺,因爲在眼前女人的眸子裡,他再一次看到了恐懼的神色。
他不想的,一點兒也不想嚇到她的。卻還是……
“啊?原來你……對不起啊,我誤會你了。”呼~虛驚一場。原來他不是要殺自己啊,可嚇死寶寶了。
閉起眼睛,感受着來自掌心裡的能量,胸口似乎真的不再冰冷的透骨了。
在夏蟬舞看不見的世界裡,井戈擡眸,掠過眼前女人那張傾城的容顏,她是那麼的美,美的就像是上天賦予的最得意的傑作。
那一根根纖長微翹的睫毛,透過燈光在臉上投下美麗的倒影,隨着她眼珠的滾動,就像蝴蝶一樣靈動的上下翩翩起舞。
再下方,是她那張很有弧度感的略帶蒼白的脣,那是被體內的異樣所折磨而導致的,只是看着它,就會讓人勾起對它主人的憐惜。
看着這一切,井戈心裡不由得泛起了一層層漣漪,爲了不影響治療,他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夏蟬舞的胸口已經漸漸暖和起來。對面的井戈卻出現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