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鋒的幫助下,夏蟬舞將不省人事的井戈安置了牀榻上,既然無法帶他一起走,至少也該讓他睡得舒服一點。
心裡實在是擔心家裡人的安危,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深究井戈被下蠱的原因了。
心想既然下蠱之人只是令他昏睡過去,而沒有直接要了他的命,那就表示井戈暫時還是安全的,倒不如等她向家裡人報過平安後,再來解決這裡的事………
冷鋒的速度很快,不到正午時分,兩人便已經出現在了乘風市的市中心地帶。
終於回到了現實世界,望着眼前一排排的高樓聳立,車水馬龍,儼然一派繁華盛世,夏蟬舞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長期被關在監獄裡,然後無罪釋放了的人,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心裡是說不出的輕暢。
冷鋒在她身邊,一直觀察着她的表情變化,心裡也猜出她是真的不喜歡無界之界那個地方。
其實,若不是鬼父正在進行的事情中,必須有她和那個帝陰子的加入才能完成,他還真想把這個女人送回來就不管了,省得她總是擾亂自己的心緒,影響他的修爲。(至於冷裄的計劃,冷鋒只知道是和自己的母親有關,她在一片叫做聖域的空間裡,而要打開這片空間的結界,就非得這兩個人不可。)
正午的夏季驕陽似火,突然天空颳起了一陣微風,給人們帶來了些許涼意。
這時,兩人身後的一家大型商場頂端的顯示屏裡,正在播放着午間新聞:
“現在播報最新消息,本市著名的夏氏醫院的夏千金,日前遭惡人綁架不幸葬身火海。
聞聽噩耗,醫院副院長文淑當場腦溢血復發,經搶救無效而亡,院長夏博源也隨後住進了醫院,至今還處於重度昏迷中。
昔日輝煌鼎盛的夏氏醫院突遭橫變,這讓我們在爲其痛惜的同時,又不得不感嘆生命的脆弱。
在這裡,讓我們真心祈福,希望醫德兼修的夏博源董事長可以早日………”
後面的新聞,夏蟬舞是再也沒有力氣聽下去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大腦一片空白,似乎只有播音員所說的話,在不停的重複播放着,不間不歇。
“副院長文淑搶救無效而亡?院長夏博源重度昏迷?”
“副院長文淑搶救無效而亡?院長夏博源重度昏迷?”
“副院長文淑搶救無………”
夏蟬舞的嘴裡不停重複着同樣的話,到了最後,她那搖搖欲墜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而倒在了地上。
冷鋒見狀上前扶起她,卻看到她的臉色慘白的可怕,甚至帶着死亡的氣息
。
“你,還好嗎?”扶着女人的雙肩搖了搖,見她沒有任何反應,眉頭不禁皺了皺。
擡頭看了看商場上方的顯示屏裡,還在繼續播放剛纔的消息,冷鋒這才意識到,那則消息裡所說的夏家千金就是她,而一死一昏迷的另外兩個人,就是她的父母,這就難怪,她在聽到這些後會有如此反應了。
低眸看着夏蟬舞,她的眼神依然空洞的令人不寒而慄,冷鋒的眉頭皺的更加深沉了。
“你的父親還尚在人世,你先去看看他吧。”心想也不能一直僵在這兒,他便提出了對當下來說,最爲有利的意見。
耳邊傳來冷鋒的聲音,夏蟬舞的眼神這才往一起聚了聚,她的喉嚨動了動,將所有呼之欲出的傷感盡數嚥了回去,艱難的開口道:“去……醫院……,我要……見我的……爸爸……”
“爸爸!!”
猛地,她大喊了一聲爸爸,瘋了似的,拾起身子便朝着身體左側的一條公路跑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沿着那條路一直跑,就能到達夏氏醫院了,她的爸爸還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那兒,等着她回來呢,她甚至都沒有思維去思考,此刻若是能攔一輛車,或是求助於身後的冷鋒,就會到達的快一些。
媽媽死了,爸爸又重度昏迷,夏家的天這是要塌了。
“喂,等等,我可以帶你……”去醫院。
只是後面的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女人就已經脫離他數百米之遠了。
從第一次相遇到現在,冷鋒哪裡又見過如此失控的夏蟬舞?念及此,他的心不由得又沉了一下,真怕她一個衝動,再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加速追上她,冷鋒暗自運氣,隱去了他倆的身形,抓着女人便飛離地面朝着醫院方向而去……
醫院的VIP病房裡,夏博源安靜的躺在病牀上,除了嘴上插着氧氣罩之外,身上有好幾處都還夾着連接心電圖的夾子,病牀周圍,溫雪和西弗兒,夏偉末和他的妻子阮小惠,以及他們的女兒,歐陽菲菲和她的兒子都守在那兒。
過了一會兒,小家碧玉類型的阮小惠擰了條溼毛巾拿到病牀前,細心的爲夏博源擦拭臉龐,壓低了嗓音對着他說道:“爸爸,我是小惠啊,我回來了,還有您的孫女我們都回來了,您睜開眼看看我們好嗎?”
阮小惠的話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夏博源還是靜靜地躺在那兒,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至此,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極度痛苦的樣子。
醫院十七樓的會議室裡,夏季儒的爆喝聲,毫無保留的竄遍了會議室裡的每一個角落,更試圖穿透在場每一位醫生的耳膜。
“你們都是怎麼回事,啊?這麼多人,哪一個不是醫術領域裡的精英?怎麼,如今就連一個年過半百的人,你們都救不了嗎?
!”
“夏先生,請你冷靜一下。”
開口說話的,是夏氏醫院的心腦血管科的科主任宋某,也是夏博源的主治大夫之一,他起身離坐來到夏季儒跟前,拿出了自己全部耐心說道:“我們來醫院幾十年了,院長和夫人都待我們不薄,如今院長變成了這樣,我們都十分的痛心疾首。
其實不用你說,但凡是有萬分之一的機率,可以讓院長甦醒過來,我們都會全力以赴的,可事實是,院長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查不出一絲問題,他的生命體徵卻一天比一天衰弱,再這樣下去,這……我們都無能爲力啊。”
“什麼,你說什麼?生命體徵一天比一天衰弱?”夏季儒就愣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某,似是被人澆了一盆涼水般腦門發涼:“我問你,要是生命體徵完全沒有了呢,會怎樣?”
對於夏季儒的問題,宋某並沒有答覆他,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住的搖頭。
宋某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反應卻讓夏季儒有些透不過氣來,再看看其他醫生,他們都是一副無奈又無奈的表情,他的心徹底的涼了,轉身慢慢的走出了會議室。
與此同時,冷鋒和夏蟬舞也到達醫院,出現在了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