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上去!”蘇小喜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就對着朱掌櫃道。
朱掌櫃聞言,便前面帶路,兩個店夥計也默默跟上。
那個包廂離樓梯不遠,所以才上樓梯,就聽到裡頭的爭論的聲音,走近一聽,就聽得更加的清晰了。
“難道你走一天,前面的人就得等你們一天?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聲音,大概是店小二領着過去的那一桌的人發出的。
“先來後到,我是先來的,就算是等一天,你也必須給我等着!”
另一道聲音插入,顯得有些蠻不講理,又似乎非常氣怒。
“簡直是謬論!”前面的人氣的不輕。
“管你謬論不謬論,兄弟們給我砸。”那個有些囂張的聲音傳來。
這話一出,朱掌櫃就按捺不住,準備進去阻止。
不過最終他還是被蘇小喜給伸手製止了。
“東家?”朱掌櫃有些不解,再不進去,包廂非得砸壞了不可。
他都心疼了,東家怎麼還無動於衷呢?
“讓他砸,砸壞了照價賠償就是了。”蘇小喜淡淡的說着,然後背靠着牆壁,一派悠閒。
兩個店小二面面相覷,然後看向那傳來噼裡啪啦響的房間,吞了吞口水。
東家這般淡定,真的好麼?
朱掌櫃聽了蘇小喜的話,雖然心中還是着急,但是卻也沒有輕舉妄動。
當然,現在朱掌櫃對蘇小喜還是缺乏瞭解的,所以這個時候朱掌櫃打心眼裡不認同蘇小喜的做法。
畢竟按照他經營酒樓這麼多年來的經驗來看,客人砸壞了東西,賠償的概率很小,一般情況下都是悶虧自己給吃了。
畢竟,小本生意,又沒有靠山,能夠在京城安身立命就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
蘇小喜哪裡不知道朱掌櫃心裡的想法,只不過,有些事情,看透不說透。
她心裡非常清楚,朱掌櫃一時之間還不能夠完全信服自己。
正好,藉由這樣的一次機會,讓朱掌櫃知道自己並非只是空有開火鍋店資金,沒有處理危機的能力。
作爲幕後老闆,若是不能夠讓自己下面的員工信服,那麼,將是一個非常失敗的體驗。
想着,蘇小喜的目光漸漸深邃,只等着包廂內的動靜變小。
只是,接下來,砸東西的聲音是下去了,其他的動靜卻出來了。
細聽一下,才知道里面的人動手似乎動手了。
朱掌櫃的一聽,心中暗道不好,便着急的跑了過去。
兩個跟上來的店小二看了一眼蘇小喜,見蘇小喜沒有反對的意思,也就跟了過去。
而蘇小喜則是慢慢悠悠的跟在後面,步伐還帶着幾分的清閒。
等衆人進去的時候,入眼的便是一地的狼藉,兩夥人都撕扯在一起。
準確的說,是一羣身上帶着一些儒雅氣息的人被一羣跋扈的人扯着衣領,模樣顯得極爲的狼狽。
嗯,按照文人的話來說,那便是有辱斯文。
“客官息怒,息怒,可別傷了和氣。”
朱掌櫃看到這樣的情形,便上前去勸。
看這羣人衣着不凡,必定不會是普通人家的人,若是傷了殘了,小店就完了。
雖然現在店子不是自己的,但是畢竟他對這裡是最有歸屬感的了,最不願意這店子出事的人就是他了。
朱掌櫃的話方落,跋扈的那一方便依言停手。
只不過,他卻並不打算就這樣完事。
領頭的那個對着朱掌櫃便道:“掌櫃的,你來說說,我們來這裡吃東西是爲了開心,你說現在變成這樣,你要如何處理?”
這模樣,擺明了就是要討公道的模樣。
反觀那些帶着書生氣的那羣人,一個個的都是氣的臉紅脖子粗,但是可能讀書人天生就不太會爭吵,所以這個時候反倒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鬧事那一方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上前,也是一臉怒意的道:“掌櫃的,我跟你說,你若是處理不好,別說我們李少,就是我林炫也絕對不會罷休。”
說完,便一臉討好方纔說話的人,顯然,這人就是林炫口中的李少。
李少一聽,下巴就揚了起來。
他家裡是經商的,家境殷實,即便是京中的官員都要給他們李家幾分薄面。
所以,對於這樣的小酒樓,他是一點都不放在眼裡的。
在他心裡,要是讓他不爽,他絕不善罷甘休。
再說了,今日他宴請客人,若是這樣沒了善終,他的臉面往哪裡放?
就是因爲這般,李少這纔在朱掌櫃的進來之後就立即放開了那羣書生。
“可是客官,這包廂空出來的時候,您們已經不在了。”朱掌櫃有些汗顏的道。
林炫口中的林少,他自然是認出來了,京中富商家的嫡長子李棟。
富商李家是怎樣的存在?可以說,李家在京中的商界的地位,僅次於御凌山莊。
若說李家是京中的首富,那麼御凌山莊便是蒼冥國的首富了。
所以,對於李棟,朱掌櫃還是有些忌憚的。
可是那羣衣着華貴的儒雅之人,朱掌櫃也不敢隨便得罪啊。
那些人一看也不是個沒有身份的窮書生,特別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一身青衫的白面書生,更顯不凡。
在這樣的情況下,其他的人都是一臉的羞憤,而只有他是一臉的平靜的看着事情的發展。
身上那被抓出褶子的衣裳也早已撫平,未見一絲的狼狽。
站在那裡,大有一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蘇小喜也是注意到了那個穿着青衫的男子,心裡也有幾許的讚賞,這樣的人給人的感覺非常的穩,讓人覺得他十分不簡單。
張儒一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在打量自己,但是擡眼看去,卻只看到朱掌櫃正看着自己。
心中覺得疑惑,他覺得那道視線跟朱掌櫃的視線是不同的。
即便疑惑,他面上也不顯露。
而蘇小喜早在張儒一擡眼看來的時候就移開了視線,因爲身形是四人中最小的,所以自然有的是辦法讓前面的人看不到她,而她能夠清楚的看到前面的人了。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了?我們只不過出去溜達了一下而已。”李棟瞪大眼睛,一副要將朱掌櫃生吞活剝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