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纔出口,雲道整個人就定住。
他想起來了,想起來那眼神爲何會讓他覺得熟悉。
可是,怎麼可能?
當初連家的人分明都全部死了,又怎會有遺留?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解釋自己密室中那些牌位被燒了這件事?
蒼生看着雲道的眼神中,滿滿的只剩殺氣和恨意。
當年,面前這個僞君子,就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其中一人。
無論是哪個人,他都記得,只等着有一天,能夠親手手刃那些人。
雲道,只是第一步。
“雲道,你可是想起來了我是誰?”蒼生冷聲。
“我怎會知道你是何人?”雲道冷哼,心中卻早已有了想法。
只不過,這麼多年,這個秘密一直無人知曉,他又如何能夠在小輩面前承認?
只是,雲道想要隱瞞,蒼生又如何願意?
“呵,虛僞本就是你雲道的本質。”蒼生的聲音,更寒涼了幾分。
“哪裡來的黃毛小兒,休得胡言。”雲道的臉上多了幾抹慌張,說着,變就朝着蒼生襲去。
而蒼生早有準備,故而躲開了,還不忘說一聲,“怎麼,雲家主敢做不敢當,害怕我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
譏諷的意味十足。
這個時候,無論是蘇小喜還是蒼瀾陌,都發現了蒼生的實力有所提升。
若非是如此,想要躲開雲道的襲擊也不會那般的容易。
蘇小喜對於蒼生,本就有了幾分的瞭解,對於他的底細更是知曉。
此時蒼生這般,明顯的是準備道出當年的事情了。
可是,爲何在這個時候?
蘇小喜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寶寶,神色凝重。
事實上,萌萌寶寶已經讓她無法分心其他的事情,可蒼生,她始終記得自己欠他,所以這個時候不得不關注。
對於蘇小喜對蒼生的關注,蒼瀾陌是非常的不滿的。
但是這種不滿還是被蒼瀾陌壓下去了,因爲他能夠看得出來,蒼生身上的秘密,極有可能要解開了。
至於,蒼生因何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蒼瀾陌的目光落在蒼生身上,眼神深幽複雜。
“雲道,當年你爲了一己之私,聯合他人殺我連家幾百口人,這麼多年過去,你可是夜夜都能入眠?”
蒼生的話中,句句帶着討伐的意思。
沒有人知道蒼生這麼多年,心中多麼苦,多麼恨,多麼想要站在雲道面前,討伐他當年所犯下的罪行?
雲家,雖爲隱世家族,可是這麼多年來,在外界的傳言中,雲家一直都是正面的形象。
可誰知道,雲道,雲家的家主,其實不過是一個道貌岸然之輩。
這麼好面子的雲道,不知道在子孫後輩面前被揭露了這樣的罪行,還如何能夠繼續正派下去。
打蛇打七寸,一個人在乎什麼,他就讓他失去什麼。
至於手刃他,他相信,他有的是機會。
蒼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只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時出現的是多麼的不符合時宜。
只不過,在聽到了萌萌被下了禁制,而這些,都是因爲雲道當年不願意處置那個柳夫人的時候,在看到蘇小喜眼中的痛楚的時候,蒼生還是出來了。
隱忍了這麼多年,在平仙島上又是這麼多天,卻都是抵不過蘇小喜的一個表情。
蒼生面上神色緊繃,並沒有看向蘇小喜,因爲害怕在這個時候泄露太多的情緒。
“你胡說......”雲道一下子被說出了這麼多年被埋藏在心中的秘密,當即想要辯駁。
只不過,蒼生既然開了這個口,又怎會讓雲道如意?
“我既是胡說,那麼敢問雲家主,爲何居所的密室中要供奉我連家幾百號人的牌位,莫非不是心虛?”
“再問雲家主,爲何這些日子云家處處尋找刺客,卻不告知雲家上下刺客做了什麼?”
“雲家主,我連家的牌位,你這個儈子手沒有資格供奉!”
接連三句話,讓原本還要辯解的雲道整個人蔫了,臉上甚至帶着幾分的崩潰,再無法說出一句辯解的話來。
這些年來,雲道最怕的就是當年的事情暴露,對於連家,他是愧疚的。
就是做夢,他也能夠看到連家的人來找自己,這些年來,又怎來的好覺?
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當下發生的事情,而是良心的譴責,雲道這麼多年,最受不了的就是那良心的譴責。
“對不起......”
在雲簡還有蒼瀾陌他們一臉震驚的目光注視下,雲道突然的跪倒在地上,整個人如同老了十歲。
雲簡驚了,縱然知道的自家父親曾經有些荒唐,卻從不曾想過,連家當年的滅門事件,竟然與父親有關。
也不曾想到,一向要強的父親,此時此刻,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面,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如此的震撼,讓雲簡一時半會竟然會不過神來。
蒼瀾陌亦是如此,臉上神情帶着幾分的複雜。
就是蒼生,他也不曾想到,雲道竟然會這麼快承認。
可是,這又如何?
難不成,一句道歉的話,他就會原諒眼前這人?
還是說,他只要道歉了,連家的人就能夠復活?
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你以爲你道歉了,你曾經做過的事情就能夠一筆勾銷了?”蒼生說着,便拔出長劍朝着雲道刺去。
雲道一動不動,只是閉眼,似乎在等待着蒼生的靠近,等待着一場積蓄多年的,關於良心的判決。
雲簡見此,眼底滿滿的都是驚訝,最後一刻,還是出手攔下了蒼生的劍。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對於這個父親,他恨!
偏偏,也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他出事,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心情。
然而,雲簡攔下蒼生的襲擊的那一刻,雲道卻老淚縱橫起來。
“你不該的......”不知道是在說雲簡不該還是在說蒼生不該。
此刻,沒有正確答案。
因爲,雲道沒有擡頭,此時的他,誰都沒看,只一個人哭泣着,陷入回憶中。
“錦兒,爹錯了!”
雲道說着,聲音中滿滿的都是痛楚。
只是,爲何這個時候,雲道提及了雲錦?
莫不是,雲錦還和連家的事情有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