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泫彧手中取着一張紅色的名帖,在他的書房之中來來回回的走着。這張名帖的意義非凡,他的性格雖然爽直,但是在深宮之中成長起來,他見識過了各種各樣的陰謀陽謀,每一個深宮之中長成的皇子公主,他們的心智如妖,否則早就讓人吃的連骨頭都不留了。
名帖是高長鳴送來的,雖然是以高月的名義,但是他卻明白,這張名帖實質上是高先秦送到他的手中的,只是借用了高月的名義,這樣的好處就是不會被別人察覺,同齡人朋友之間送一個名帖,邀請對方參加晚宴再普通不過。
高月看不透的東西,湯泫彧一眼的看透了。高先秦的意思是讓他同高月、陳般年等人走動拉近關係,高月、陳般年兩人都是朝中新貴,一文一武相互彌補。高先秦何許人,當今天子身旁的紅人,當今天子的心腹太監,要知道朝中的奏摺多數由高先秦過目,甚至有些直接就是他批閱,唯有事關重大的天子纔會親自批閱。高先秦的意思,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天子的意思。
父皇什麼意思?想要將儲君之位給自己嗎?那爲何又要借高先秦之手!湯泫彧不結黨不營私,並不是他對那個位置沒有絲毫的想法,而是他清楚他爭不過他的皇兄們,例如他的三皇兄,也就是他的親哥哥,他已經四十歲出頭了,他已經經營了那麼多年,他們積累的實力實在太過雄厚了,湯泫彧想要同他們競爭沒有絲毫成功的可能,反倒是日後將自己給陷入其中,索性不爭。
但是隨着手中這場赤紅色的名帖到他的手中,他的心思亂了,高先秦的暗示,讓他看到了一縷曙光,一縷能夠照亮走向九五之尊之位的曙光。隨着三皇子的倒臺,陳皇后的外戚受到了大量的清洗,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陳氏的力量雖然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但依然不容小視,更何況陳皇后並沒有因爲三皇子之事地位受到影響,只要她一天還是皇后,陳氏就能夠以極頑強的姿態重新崛起,而隨着三皇子的倒臺,那麼陳氏必須重新選擇支持者,若是湯泫彧願意去爭,毫無疑問陳氏將立刻投入他的懷抱。
爭還是不爭!
湯泫彧在不斷的猶豫着,湯泫豁之事過去沒有多久,他不知道他的父皇到底是在試探他呢,還是真的有意向將大統交到他的手上。
“來人,爲本宮沐浴更衣。”
考慮猶豫了許久,湯泫彧一咬牙有了決斷,際遇有的時候只會有一次,錯過了就再也不會來了。湯泫彧選擇了爭,那個位置實在太誘人了,沒有人能夠抵擋他的誘惑。既然要去爭,那麼湯泫彧自然要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他的臣子面前。高月將是他第一個拉攏的對象,高月經過兩次封賞看起來光線,但是他並沒有根基,這時候拉攏他是最合適的時候,更何況高月真正的價值並不在軍中,而在於他的特殊身份,他將是湯泫彧同高先秦兩人之間的紐帶。
另外一邊,高月同湯泫彧有着驚人的默契,同樣在夏青四個婢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高先秦的話,他只能夠琢磨出一半的味道,他知道湯泫彧恐怕要起來了,他無論是在朝中還是軍中都缺少根基,湯泫彧也正是如此,兩人不正好互補嗎?高月的心中已經有了選擇,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最主要因素還是高先秦的態度。
跟風不要緊,除了那些心智成妖掌控全局之人能夠真正掌控風向之外,其餘的人都在跟風,只是跟風也是有講究的,什麼時候進入隊伍,以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的姿態效果都是不一樣的。
高月很快就梳洗完了,他依然帶上他的長槍,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把長槍背在身上,而是把長槍放到了馬車上。其實回想起來,當時揹着長槍去見湯泫彧確實有些失禮,不過當時雙方是以朋友的身份見面,倒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高月明白,也許過了今天,雙方的關係就變了,以前可以不在意的東西,現在絕對是不可以了。
太白樓。
以高月現在的身份,想要在太白樓之中定位置沒有任何的問題,這太白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訂得到位置的,不但要富而且必須是貴,大商商賈的身份雖然不低,但是還是沒有資格在太白樓進行消費的,唯有貴族纔有這個資格。
距離約定的夜宴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高月作爲東道主自然是要先到的,不可能客人到了,他才姍姍來遲,那樣就貽笑大方了。這段時間高月可以說是隔三岔五就來太白樓消費,不過這一次是第一次自己買單作爲東道主,不過掌櫃的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將高月引到三樓。
太白樓的三樓十分的空曠,裡邊的硬件設施十分的齊全,一般來說能夠上太白樓三樓消費的,必然是大有來頭之人,高月也是沾了高先秦的光,否則以他的身份,能夠在二樓定到一個包廂就了不得了。
高月先是點了菜單,可以說太白樓的招牌菜都被他點了一個遍,既然選擇在太白樓請客,那麼菜色上絕對不能短了,否則還不如在別的酒樓設宴。高先秦最不缺的就是錢,倒不是說高月因此不把錢當錢了,該花的時候就不能省,該省的地方就不能夠亂花。
點完菜之後,高月又讓掌櫃的去招了一羣舞姬來,這些舞姬年歲約莫十六到十八左右,一個個青春美麗充滿了生機活力。
等到將該做的工作做完之後,高月下了樓,然後靜靜的站在太白樓的門口外,靜靜的等待着。今天的他一聲的白色長衫,長衫的布料自然是最爲華貴的那種,漿洗的十分的乾淨熨燙的十分的整齊。
很快第一個客人就來了,出乎高月的意料,第一個來的竟然是湯泫彧。高月心中的思緒千轉,現在看來湯泫彧並不是他原先表現出來的與世無爭,只是原先無力去爭,如今有機會去爭了,他的野心立刻就暴露出來了。
若是換成他的皇兄的話,絕對不會這般着急的趕來,很容易就將他的真實想法給暴露出來了,他的皇兄們打熬的時間比他長了不少,變得更加的圓滑更加的隱忍有城府。
“殿下。”
等到湯泫彧的馬車來到太白樓的面前,高月迎了上去,對着從馬車之中出來的湯泫彧一揖。
“看來我來早了。”
湯泫彧的臉上滿是笑容,如他一貫的作風,沒有擺太大的架子,就彷彿朋友之間的相處,讓人如沐春風,這也是他的優勢之一。
“他們也快到了,殿下不妨先到樓上坐一會兒,等會他們就該到了。“
高月笑了笑道。
“沒事,我同你一起等等。”
出乎高月的意料,湯泫彧竟然留下來同他一起留下來等待。
高月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他發現湯泫彧似乎有些過於着急了,有些失了穩重。其實湯泫彧說完自己立刻就後悔了,他發現自己還沒有從欣喜之中回過神來,依然沉浸在突然襲來的幸福之中。他一邊隨着高月靜靜的等待,一邊不斷的反思。
很快第二個客人就來了,一身白色長衫的陳般年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三人客套了一下,隨之湯泫彧同陳般年一起上樓。
時間差不多到了,客人們一個個都來了,高月同他們寒暄一番,然後讓他們先行上樓,他繼續在樓下等待後來的客人。
“頭,您現在發達了,也不差那麼幾兩銀子,太白樓吃完了,我們不妨去憶夢樓耍一耍,我們大家都很懷念夢兒姑娘的琴藝。”
很快雲澤水軍的一行人也來了,童來福拄着柺杖在吳長浪的攙扶之下而行,他的臉上依然還有淤青。他的嘴裡依然吐不出象牙來,一開口就是憶夢樓。
“童來福你個兔子,你自己想去,別把我們給拉上了。”
羅錦臨立刻罵道,衆人一陣大笑。
“趕緊滾上去,別給我丟人現眼。”
高月臉上也滿是笑意,然後一巴掌蓋在童來福的頭上,說了一句。
雲澤水軍的一行人不是外人,高月無需過多的客套廢話,直接將他們打發了。一行人笑笑鬧鬧的上樓了,剩下的客人也不多了,高月的迎賓工作很快就做完了,同最後一個來的戚廷一邊說笑一邊上樓。
樓上熱鬧無比,劃酒拳的劃酒拳,投壺的投壺,還有不少人正在同那些舞姬調笑,這些舞姬做這個營生的,膽子自然也大,絲毫不怕,更何況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也就是話語微微有調戲之意,手腳乾淨的很。
湯泫彧較之原先更加的主動,此時正同陳般年幾人閒聊,他的性格本就直爽,很容易就博得了別人的好感。
隨着高月的上來,意味着宴會正式開始,氣氛活躍到了極點。掌櫃的也是有眼色之人,立刻安排下人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幾道菜餚,先行送了上來。
(這兩天平跑回女朋友家玩了,昨天只更新一章,忘記說了,和等第二更的兄弟道個歉。農村小蚊子好多,不過底下帶着舒心!不多廢話,推薦票漲起來,成績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