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並沒有將那所謂的郡主放在心上,她要去告狀高月也沒有辦法殺她滅口,能做的只能是順其自然。他心中沒有絲毫的後悔,若是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負,自己都不敢冒頭的話,活在這個世界上也太沒有意義了。
“頭,我看我是說不成了,我死了,你一定要買幾個漂亮的丫鬟給我送下去,我打了一輩子的光棍,不想幽冥地府之下依然打光棍。”
童來福半路上就醒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身上的疼痛讓他有些難以忍受,一路上鬼哭狼嚎,煩不勝煩。
“閉嘴,再廢話就讓吳長浪把你的嘴巴給封上。”
高月冷勝喝到,童來福沒有絲毫作爲傷員的自覺,一路上鬼哭狼嚎,剛開始高月也就忍了,沒有想到他叫上癮了,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頭,人家不是痛嘛,叫一叫就不會那麼痛了。”
童來福一臉的委屈,不過卻不敢繼續亂叫了。
“哼,要不要我讓吳長浪幫你打昏過去,那樣就不痛了。”
高月冷哼一聲道。
“別,我不叫還不成。”
童來福可是很清楚,自從陳金珠之事後,吳長浪對於高月的話言聽計從,高月若是讓他把自己打暈了,他保證是會這般做的。
回到城中,高月等人將童來福送到了醫館,都是外傷,擦了一些跌打酒然後又開了幾副驅淤傷的內服藥,一行人也沒有繼續遊玩的心情,回到了辦事處。
另外一邊。
同高月發生衝突的車隊,此刻駛到了秦王府,秦王府的主人乃是當今天子的親弟弟,同時也是虎賁軍的主將,他常年在外,鎮守在帝國的西側,抵禦西蜀的進攻。
“小姐。”
車隊停下沒有多久,秦王府的下人小跑的從府中出來,那老管家徑直跪倒在那絕色少女面前。
“都起來吧!”
湯婉君的面色依然有些難看,顯然還沒有從剛纔那件事中恢復過來。想想也就釋然了,她貴爲郡主,他的父親是王爺,在武陵道中的實際地位比公主還高,哪個青年才俊不圍繞着她轉。這也是爲何童來福同他吹口哨,他的護衛要把他打殘,她沒有制止的原因,她被捧的太高,太過的自以爲是了。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那老管家起身,卻見他家小姐的護衛全部身上帶傷,有些錯愕的問道。
“哼,不該問的別問。”
湯婉君一聲不滿的冷哼,然後朝着秦王府內走去。湯婉君在府中只呆了一會兒,然後就乘上轎子,朝着皇城而去。
御書房。
湯勝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朝着窗外望去,秦王鎮守邊疆已經近十年了,若是在湯泫豁發動政變之前,湯勝不會有太多的想法。但是當他的親子爲了這個皇位發動宮廷政變之後,他的猜忌心明顯加重了,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獵鷹搜出了一封信,一封秦王給湯泫豁的密信,密信之中雖然沒有大逆不道的話題,但是卻讓湯勝心中的猜忌心更重。
宮廷政變後第三天,獵鷹的大批人馬就消失在了建鄴,隨後化整爲零滲透進武陵道,很快就有大量的消息從武陵道傳回來。如今的武陵道,已經出現了知秦王而不知天子的局面,甚至可以說秦王的話較之聖旨更爲的有效,這更加坐實了湯勝心中的猜測。如今他正在考慮削弱秦王的力量,當然此事只能徐徐圖之,否則把秦王給逼反的話,南商就真的危險了。湯勝現在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必然要一舉將秦王拿下,不給他絲毫的機會。
“陛下,武陵郡主求見。”
高先秦走到湯勝的身後,躬身說道。
“宣她進來吧!”
湯勝將自己的思緒收了回來,然後對着高先秦道。
“是。”
高先秦躬身退下,去宣門外的武陵郡主進來。
“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陵郡主正是湯婉君,此時她換了一套華麗無比的宮裝,顯得更加的出衆。
“平身吧!寡人有近十年沒有看到你了吧!昔日揪着寡人鬍子的小女孩,如今已經長成了大閨女了。”
湯勝一臉笑容的說道,在沒有把我動秦王之前,湯勝不但不會表現出任何的戒備,反倒要多加籠絡。
湯婉君紅着臉低着頭沒有說話。
“莫要拘束,寡人可是你的親伯父,都是自家人。”
湯勝見此,立刻出言寬慰道。
湯婉君剛開始顯得比較拘束,兩人機械性的你問我答,隨着時間過去小半個時辰,湯婉君發現當今天子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嚴肅那般可怕,逐漸的話也就多了起來,湯勝不惱發喜,關係很快就升溫。
“婉兒,這一路上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說來給伯父聽聽。”
湯勝連寡人這個自稱都省去了,兩人的關係顯得十分的親厚。
“有趣的事情倒沒有,可惡的事情倒是有一件,剛纔在城郊我的護衛同一羣人發生了衝突,那羣人把我的護衛全部打翻在地。我的護衛頭領報出我的身份,他們也絲毫不懼,反倒揚長而去。”
這麼好的機會湯婉君怎麼可能錯過,沒有什麼比告御狀更有效的反擊方式了。
“哦。”
湯勝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建鄴城之中誰有這般大的膽子,竟然敢冒犯郡主,不但絲毫不懼反倒揚長而去。
“高翁,你讓人去查一下此事。”
湯勝對着候在一旁的高先秦吩咐道。
“是。”
高先秦退了下去。
兩個人又是聊了好一會兒,湯婉君自行告退,湯勝讓她有空常到宮中走走,同堂兄妹們多多走動。
等到湯婉君離開之後,高先秦也從外邊回來,時間拿捏得十分準,顯然是他有意錯開。
“高翁,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今的湯勝顯得有些敏感。
“奴婢有罪。”
出乎湯勝的意料,高先秦直接跪倒在地,磕頭認罪。
“高翁,你這是怎麼了?”
湯勝疑惑不解,趕忙將高先秦扶了起來,高先秦雖在他身旁數十年,可以說是兢兢業業,是他真正的心腹,除了一些絕對的隱秘,其他的東西都不會瞞着他。
“此事與犬子有關,冒犯郡主的不是別人,正是犬子高月。”
雖然被湯勝從地上扶起來,但是高先秦依然躬着身子,一副有罪的模樣。
“哦。”
湯勝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對高月的印象還是十分不錯的,在他的印象之中,高月不是那種不知禮數跋扈張揚的人。
高先秦見湯勝沒有多說什麼,然後將他調查的結果實話實說,沒有絲毫的偏袒高月。並且他調查的經過,同實際情況沒有多少出路。
“你是說,是武陵郡主的護衛傷人在先,然後又要殺人,這才激怒了高月等人是嗎?”
湯勝聽完高先秦稟告,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是。不過那童來福先吹了一聲口哨,這才引起郡主護衛的過激反應。”
高先秦跟隨在湯勝身後這麼多年,對他的性格瞭解的十分透徹,他一開始看似在請罪,實際上是在爲高月開脫,隨後更是微微偏幫武陵郡主的感覺,但越是如此,湯勝越會將過錯偏轉到武陵郡主頭上。
“高翁無需如此,你那義子寡人也見過數次,不是那種張揚跋扈之人。武陵郡主的護衛太過張狂,這建鄴城可不是鎮西城,竟然連功臣都敢出手誅殺。”
湯勝心中對於秦王已經有了戒心或者說有了敵意,那麼他的人,無論做得再好,在他眼裡都是別有用心。武陵郡主的護衛在建鄴都敢隨意殺人,那麼在武陵道也不知道張狂成什麼樣子,想到這裡,湯勝心中的猜忌更盛幾分。
高先秦沒有說話,他知道什麼時候他需要開口,什麼時候不需要開口。
“高翁,你讓人去撫慰一下武陵郡主的護衛,高月那邊你略微敲打一下就好。他們可是大商的希望,別因爲爬升的太快,害了他們纔好。”
湯勝處理略微有些偏向於高月等人,武陵郡主的護衛可是被痛毆了一番,撫慰也不過是幾句場面話罷了。
“奴婢明白。”
高先秦自然明白湯勝的意思。
“寡人累了。”
秦王之事讓他十分的頭疼,唯一慶幸的是,當日龍驤軍並未交給他的兄弟掌控。秦王是他的同胞兄弟,兩人自小親厚,當年秦王隨着他披荊斬棘立下累累戰功。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有些東西開始改變了,天子也是人,他也有他的感情,他累了,感情累了。
高先秦知道湯勝要獨自思索了,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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