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反腐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無論社會制度如何,每一個國家每一個組織裡都有腐敗者,甚至就是在將腦袋綁在腰上的土匪窩裡,雖然他們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但匪首們依然存在以權謀私、講究享受的腐敗者,因爲這是人類的劣根性,根本無法避免。
郭拙誠不願意大包大攬,更不願意在中央大佬面前稱能手。
虞罡秋顯然知道郭拙誠不會真的沒想法,但他沒有追問,而是若有所思地掛了電話。
郭拙誠的電話剛掛,閆宇就走了進來。他說道:“郭主任,審題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了。現在過去嗎?”
郭拙誠點頭道:“走吧。兩方的人到了沒有?”
閆宇道:“都到了。他們已經將各自的圖紙掛了起來,都在等你。”
郭拙誠看了一下時間,笑了笑,然後將機密文件整理了一下,彎腰放進保險櫃,然後朝外面走去。
今天這次審題會議實際上是一次辯論會,也是一次未來坦克的選型會,更是三機部改革以來的成果驗收會,還是決定國內幾大坦克研究所的命運和今後坦克發展方向的會議,非常重要。
在此之前,三機部已經召開過一次規模較大的評審會,根據郭拙誠要求成立的三大坦克研究所提交各自的課題、設想,經過專家們(包括郭拙誠)的評定,將其中的一家給刷掉了,目前只剩下了兩家,其中一家是郭拙誠提出三三制之後臨時成立的。
當然,成立的人員也是由原來取消的研究所裡的專家所組成,研究所地點在江夏省。這個新成立的研究所拼掉了那個在京城的坦克研究所,讓很多人大跌眼鏡,也讓他們第一次親身體會到郭拙誠這是來真的了,更感到了競爭的殘酷。
要知道京城的那個坦克研究所可是資格最老、科研人員最多的研究所,而且他們的後臺最硬。因爲從這個研究所裡出來的領導很多都擔任了三機部或其他部門的領導。遠遠比其他單位的背景深厚得多。
現在連他們都被刷掉了,連這種研究所都沒有資格獲得郭拙誠提出的鉅額獎金,沒有資格參與新式坦克的總體研製,將來其他單位如果表現不好,還能奢望如過去一樣排排坐吃果果嗎?妄想!
這個京城的研究所至少在近五年內只能幫其他研究所打下手,將自己的特長擺出來,爭取從其他研究所那裡承接一些零部件、零配件的研製,以養活自己。或者埋頭苦幹,努力設計出一種新的武器裝備,或者設計其他產品如裝甲運兵、掃雷車,以獲得新的研製訂單。
這一次三機部內部的人都知道是真的狼來了。
通過京城坦克研究所的被刷,驚醒了很多想繼續吃大鍋飯的人,那些以爲郭拙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人這下真着急了。這不僅僅是關係到自己收入大幅度減少,更關係到自己的面子、前途和命運。
爲了將來自己的單位不被刷,爲了將來自己的仕途,爲了的存款單的增加和家庭的幸福,各個研製單位都用盡各種方法,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到處尋找新技術,到處蒐集人才,全力對職工進行培養,努力培養自己的人才。
看到這個現象,郭拙誠嘴都笑咧了,他不就是希望這種情況出現嗎?現在全國的工資水平極低,他拿出這筆在前世並不算鉅款的錢,在現在卻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讓無數人怦然心動。
今天會議的目的就是從剩下兩個研究所中選定一家,也選定一個坦克型號,由三機部投入鉅額資金進行研製。
因爲新型坦克意義重大,關係到將來軍隊的發展,僅僅三機部內部是不可能拍板定案的並進行生產的。三機部最多也只能決定進行研製,決定進行試生產。真正的批量生產必須由三機部向中央軍委寫出報告書,寫出相關的建議,由中央軍委拍板定案。
只有中央軍委同意了,軍工廠才能批量生產,軍隊纔有可能列裝這款新坦克。
這個週期很長,但沒有辦法,大型武器的週期都是很長的,畢竟牽涉的人力物力太多,對軍隊戰鬥力的影響太大,萬一失誤,對整個國家的國防實力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鄭重不行。就算郭拙誠是重生的,他也不敢貿然決定哪種武器就是好的,不敢貿然下令批量生產。
當郭拙誠和閆宇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裡面已經高朋滿座。看到郭拙誠進來,幾乎所有人的目的都集中在他身上,一個個露出了尊敬的神色。
郭拙誠對主持人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主持人點頭回答道:“都到齊了。只等時間一到,我們就開始……郭主任,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請你先講幾句吧。”
郭拙誠本來不想多說什麼,主持人也並不奢望郭拙誠會說多少,因爲他知道郭拙誠是一個不願意說多餘話的人,每次開會都沒有多少套話而是直奔主題。他之所以這麼說,只是一種客氣,一種官場上的習慣。
可是,郭拙誠今天一反常態,幾步走上發言臺,大聲說道:“同志們,今天我在這裡得多說幾句。首先給大家鼓一鼓氣。我剛剛接了一個上級領導的電話,他告訴我說有一個西方發達國家將從我國採購幾輛最新式的坦克。不知道同志們是怎麼想的,不知道同志們是不是很重視這件事。也許大家不以爲然,畢竟我們已經銷售了數千輛坦克了,區區幾輛坦克算什麼?就算銷往美國,他們也不可能給我們幾億,有必要值得重視,有必要歡欣鼓舞嗎?”
衆人心裡確實對銷售幾輛坦克有點不以爲然,但見郭拙誠這麼說,他們倒是沒有敢直接說,只是等待他的下文。
郭拙誠繼續說道:“要我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契機,是一個我們真正進入世界軍火市場的良好機會。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只要這次讓客戶滿意了,我們將來新式坦克的銷路就不用急了。這是一個活廣告,這是一個鐵招牌。”
見大家躍躍欲試,郭拙誠嚴肅地說道:“現在我們的新式坦克還沒有出來,但我可以給大家重申一遍,大家要儘可能地採取新技術,新材料。只要性能好,對坦克的成本我們可以不做過分的強調。在這裡,我先給各位評委專家打一下預防針,在評定兩家產品時,可以拋開成本這個比較因素,成本大一些沒關係,我只要求質量好,性能好,我只要求你們通過努力能實現它們的功能。也就是說,只要你們能做到,多花錢沒有關係。”
這幾句話一說完,會議室一片嗡嗡聲。
這個觀點可是徹底地顛倒了他們心裡的固有概念,要知道以前研製新產品的時候,成本可是一個最重要的因素,每次領導都是強調了又強調,必須節約,必須控制成本。如果成本太高,產品再好,上級也不會同意進行生產,因爲沒有錢。
這時,一個白髮蒼蒼的老教授舉手,大聲道:“郭主任,我請求發言。”
郭拙誠笑着說道:“請!”
老教授說道:“郭主任,我對你的一起措施政策都舉雙手贊同,因爲我們都不是瞎子,自從你來了三機部,我們生活一天上一個新臺階,以前我們都死氣沉沉的,現在誰都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就是我這種老傢伙也幹勁十足。但是,今天我不得不說你這種思維不對。我們研製新產品怎麼能不計成本呢?能否請郭主任解釋一二?”
郭拙誠點頭笑道:“可以!我這不是真的不計成本,只是因爲我們現在的成本很低,與國外發達國家相比,我們的成本還不到別人的五分之一,我們產品的成本還有不少的上升空間。如果我們斤斤計較成本,因爲節省成本而有意限制產品的性能,那我們就本末倒置了。
我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我們用西方國家的成本,設計並製造出不低於西方國家的產品,賣出不比西方國家低的價格。最主要的、最根本的是我們要讓我們的戰士使用不比西方國家性能差的武器裝備,這纔是我的最終目的和目標。”
說到後來,郭拙誠的神色嚴肅多了,他說道:“另外,我還要提醒一點的是,我們在設計產品的時候,要以人爲本,要綜合考慮我們的士兵在使用武器的時候要儘量地舒適,要儘量的輕便,要儘量的安全。
在這一點上,我們又不得不向西方學習,學習他們在考慮士兵使用時的精益求精。以前,我們的坦克連空調都不想裝,認爲有坦克上戰場就不錯了,還要那麼舒服幹什麼?在戰爭年代我們的紅軍、我們的八路軍,我們的解放軍連坦克都沒有呢,都是靠我們的身體抱着炸藥包往前衝。現在有了這麼好的坦克,難道還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