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德知道馬修德之所以有這麼大的信心說他能說服軍分區司令,是因爲他建立了一個檔案櫃,裡面收集的都是地區、縣、鎮等與他打過交道的領導的把柄。裡面不但有自己的,也有自己叔叔的。
這些東西是馬修德的護身符,是他的保命丸,很多人都想把自己的把柄偷出來,可是這傢伙防範太嚴,沒人準確知道他放哪裡。有的說他放在辦公室,有的說他放家裡的地窖中,也有人說放他的情婦那裡。
但真正見過這些資料的人沒有一個。
曾經有一個副鎮長想偷走他落在馬修德手裡的把柄,結果還沒找到存放檔案的位置就被馬修德發現,只好倉皇逃離。幾天後,他在街上散步時被一羣混混打成殘廢,雙腿折斷。傷口還沒有結痂就被人趕出了馬驛鎮,最後落得流落他鄉不敢踏入長河縣一步。
雖然張恆德與馬修德狼狽爲奸,兩人在一起壞事做絕,但張恆德還是對馬修德掌握自己的把柄很惱怒,時不時暗地裡罵上幾句。但也僅此而已,不敢與馬修德真的撕破臉。
定好了計劃、想好了步驟後,兩人就分手了。
按照分工,馬修德負責說服張恆德的叔叔張子滕、縣裡的領導如縣長馬慶豪、副書記趙洛夫、副縣長譚慶兵等。張恆德的任務則是拿着郭拙誠與柴燦燦上牀的證據和受賄六千元的事逼迫郭拙誠就範。
兩人出了招待所之後就分手了,馬修德繼續按以前的預定前往張子滕家拜訪,而張恆德則緊急趕往縣局,找親信商量如何用證據敲打郭拙誠,爭取明天就去找郭拙誠。
至於散佈郭拙誠與朱彩虹偷情的事,馬修德只需打一個電話到馬驛鎮就可以搞定了。
北部的冬天是寒冷的,到了晚上更冷。
告別鄧家後,郭拙誠騎着摩托車朝鎮裡駛去。本來郭拙誠要朱彩虹坐三輪汽車,等到津字嶺和馬驛鎮分岔的路口再下來坐他的摩托車,可是朱彩虹卻堅持要和他在一起。
郭拙誠沒法,只好把摩托車開慢一點,以免寒風吹病了這個嬌嬌滴滴的女子。
因爲摩托車晚上不好帶瓦罐,鄧支書決定等什麼時候到鎮裡辦事時,順便把自己家做的野蘋果條幫郭拙誠帶過去。
從鄧家前往鎮裡的路比津字嶺到鎮裡的路好不少,三輪汽車的速度遠遠超過之前的速度,郭拙誠的摩托車就慢慢地吊在三輪汽車後面行進着。
剛剛離開鄧家人的視線,朱彩虹的身子就靠了上來,兩隻胳膊如章魚觸鬚似的纏着了郭拙誠,而且很可能爲了保暖,她的雙手一左一右地從郭拙誠的衣服前胸鈕釦縫隙間插進去,兩隻小手緊緊地壓在他的腹部。
“哇——郭書記,你的身體真棒哦……這麼冷的天,裡面竟然只穿了一件襯衣,咦,還有一件無袖背心?那也太少了啊,你不冷?嘻嘻,真暖和。”被她這麼一插,郭拙誠身子不由自主地有點僵硬,她身上不時飄上來的體香和緊貼自己腹部的溫柔小手,讓他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下面的小弟弟有點不安穩地擡頭。
感覺到她的小手在自己腹部的幾塊腹肌上輕輕地撫摸,郭拙誠心裡擔心她小手主動下滑,或因爲摩托車震動無意下滑,萬一被她發現自己蠢蠢欲動,那就太尷尬了。
可是,心裡又似乎想她的小手下去。
糾結的他更是心猿意馬,車速越來越慢……
她的臉緊緊地貼在郭拙誠的脖子上,隨着摩托車的震動,兩人的肌膚不斷摩擦着,也不知道是因爲顛簸得難受還是春情大發,她時不時嚶嚀一聲,酥軟的聲音讓郭拙誠心顫不已,呼吸也粗重起來。
兩個年輕人的體溫慢慢升高,相互交換着青春的熱量。沒走多遠,緊緊貼在一起的肌膚就如兩塊炭火似的,兩人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寒意……
郭拙誠腦海中還保持着一份清醒,知道自己今天的行動刺激了她那顆少女的心,她現在成了自己狂熱的粉絲,如果是生在前世那種追星族的時代,估計她早已經大膽表白大膽說出以身相許的話了。自己可不能助長她的春心,真要春心萌動,激情燃燒起來可不是小事,自己還沒有做好容納女朋友的準備呢。
再說,她現在還有一位癡癡的追求者,她似乎也不是很反對跟丁澤海來往,如果自己這麼橫刀奪愛,雖然說不上不道德,但兩男爭搶一個女人的話傳出去對三人的影響都不好,這可不是前世,那時候幾個未婚男人搶一個未婚女人是正常不過的事。
想到這裡,郭拙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慢慢地將心思放在開車上,不再如開始那樣迎合她——脖子不時輕輕地頂頂她的面龐。
當然,郭拙誠可不是什麼道德模範,他可不會大煞風景地出言勸阻朱彩虹,更不會要求她坐好不要騷擾他。實在是因爲軟玉在懷——應該說軟玉在背——的感覺太爽了,異性的體香、細膩的肌膚、溫熱的氣息、柔柔的語言、纏綿的小動作,實在讓人開心愜意,遠比一個人在寒風中孤獨地前行爽得多。
再說,她也有追求美滿愛情的權力,自己憑什麼反對她的追求?
感覺到郭拙誠的變化,朱彩虹沒有收斂,反而將櫻桃小嘴湊上去,輕輕地在郭拙誠臉上親吻着,噙着他的耳垂輕輕地吮吸着,鼻子裡的呼吸越來越粗,更多溫熱的氣息順着他的衣領鑽了下去。當她的小手無意中握着他下面的小兄弟時,她全身都軟了,身子完全掛在了他背上……
郭拙誠全身忍不住一抖,摩托車搖晃了好幾下才重新穩住,車速更是低了許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看見前面的三輪汽車停了,張介陽、龔保衛等人畢恭畢敬地站在路邊:到了分岔的路口,三輪汽車將走上崎嶇的山路前往津字嶺,而摩托車將繼續前行直達馬驛鎮。
郭拙誠輕聲說道:“他們在等我們。”
朱彩虹擡起迷離的眼睛,這才依依不捨地將小手從他火熱的小兄弟上移開,用盡全力將無力酥軟的身子坐正一些,稍微整理了一下兩人的衣服。
郭拙誠又小聲道:“坐在車上別動。”
稍微加了一點速,離張介陽他們還有十米遠的距離,郭拙誠就將摩托車停在路的另一邊,然後快速從車上躍下大步朝正要過來的張介陽他們走去,一邊伸出手,一邊客氣地說道:“天都這麼晚了,還等什麼等,直接回去就是。今天你們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路上小心一點。”
張介陽他們連忙與郭拙誠握手,一邊謙虛道:“不辛苦,不辛苦。郭書記都這麼辛苦,我們做手下的更應該向你學習。郭書記,祝你一路順風。”
那個村民小組長顯然是一個笨蛋,看了朱彩虹一眼,問道:“朱秘書很累了吧?又這麼冷,肯定很難受。”
郭拙誠說道:“她說她凍腿麻了,下不來。讓我代她問一聲好……對了,吳組長,你回去後通知一下吳放軍,還有他那個弟弟,讓他們兄弟倆明天到鎮裡去一趟,我有事找他們幫忙。到了鎮政府找我也可以,找朱秘書也行。”
幾個人一愣,不解地看着郭拙誠。
小組長有點擔心的問道:“郭書記,你……他們只是……”
郭拙誠笑道:“不是找他們的麻煩,我真是有事請他們幫忙。”
龔保衛心裡一動,馬上笑着說道:“郭書記,你有什麼事找他們幫忙?他們可是粗人。有什麼事你只要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保證幫你做好。”
郭拙誠微笑道:“這事很小,用不着驚動你們這些幹部。到時候有重要的事了,再請你們幫忙,那時候你們可不要拒絕。你們先走吧,現在天冷,朱秘書她是女孩子,受不了這種寒氣,我先走了。再見!”
張介陽等人聽了郭拙誠的逐客令,連忙說道:“郭書記好走。”
郭拙誠轉身離開。
當坐在摩托車上的朱彩虹看不到三輪汽車的燈光後,身體又掛了上來,小嘴湊近郭拙誠的耳朵,幽幽地問道:“拙誠,我……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郭拙誠笑了笑,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朱彩虹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配不上你,可我忍不住。我現在只想抱着你,永遠不分離。明知道沒有結果,但我還這樣,是不是很下賤……”
郭拙誠笑道:“你倒是很喜歡上綱上線的。感情的事我也說不準,你就順其自然吧。今天你被我感動了,也許明天一醒來,發現我只是一個莽漢而已。”
朱彩虹出人意料地嗯了一聲,身體更貼上了郭拙誠的背,少女胸前的豐盈似乎要將郭拙誠包容起來……
當郭拙誠和朱彩虹在寒冷的野外享受着原始的激情時,馬修德正在軍分區司令張子滕的書房裡對着張子滕怒斥。
是的,是怒斥,如果外人進來,很可能會以爲馬修德是位高權重的上級,而張子滕是人微言輕的下級,而不是事實上的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