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誠之前看越南高官回憶錄的時候心裡曾經懷疑過:既然這個礦區如此重要,投資如此巨大,爲什麼越南人不派重兵把守呢?後來想通了,不是越軍不想防守,而是防守不了,調來的防守部隊越多,礦區的危險反而越大。
爲了儘快拿下柬埔寨,爲了讓柬埔寨戰爭有一個完美的收尾,越南將本國最精銳的部隊都派到了那裡,就如中國一樣。目前在越南北部的戰場上,派出的極大部分也是二流部隊,精銳部隊不到四個師。即使這四個精銳師全部用來守衛這個鈦礦,也於事無補。
因爲越南高層明白,中國之所以發動中越邊境戰爭並不是爲了侵佔越南的領土,而是爲了打一頓出氣,爲了懲罰越南背叛中國投靠蘇聯,至於爲了幫助柬埔寨抵抗力量什麼的,那只是一個漂亮的藉口而已。既然不是爲了佔領土地,只是爲了出氣,自然是儘可能多地消滅越南的有生力量,儘可能尋找越軍主力並殲滅之。如果越軍將精銳部隊全部集中到這個鈦礦區保護鈦礦,豈不正中中國人下懷?他們巴不得啊!
越軍只好反其道而行之,爲了不惹禍上身,他們乾脆不派兵守衛,在鈦礦區大唱空城計,只是把進入廠區的道路炸掉、把道路旁邊的山體炸垮、把礦道入口炸塌,將礦區封存起來。
在前世,越軍的這一計謀完全成功,中國軍隊自始自終都沒有進入礦區,甚至都沒有發現這個秘密的地方。以至於那個作主炸斷道路的高官得到了表揚,一路飆升,退休後在回憶錄裡得意洋洋地述說這事。
郭拙誠知道,除了越南人這個無奈的招數算得上聰明以外,這個礦區之所以得以保存還有另外兩個原因:
第一是中國邊境戰爭的時候太短,從戰爭爆發到全面撤軍,前後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中國軍隊忙於追殺越軍部隊,忙於摧毀城市和城市周圍的廠礦企業,這樣既解氣又簡單,更不需要花費額外的時間,經濟價值和戰略價值很大。自然就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到尋找深山野外的礦區。
第二是中國軍隊不是神仙,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個秘密的、高價值的礦區在自己的包圍圈裡。當時雖然不說繼續以階級鬥爭爲綱,但物資的東西在大家的心目中並不重,很多越南的工廠都是一炸了事,很少有將工廠裡面的設備拆除下來運回中國的行動,至少沒有大規模組織過這些拆除行動。因此,即使中國軍隊發現了這個礦區,也不過是炸掉了事,既然你越南人自己炸掉了,我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郭拙誠這次帶兵過來,首先是證實這個礦區的存在,然後設法阻止越南人自行炸掉道路、山體,再設法奪取這個礦區。最後當然是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勸上級高層聽從自己的,將越軍的設備包括挖掘出來、將經過了初步選煉的鈦礦全部運送回國。
如果這個目的達到,可比消滅越南一萬部隊對越南的打擊要有效得多。犧牲一萬精壯軍人,對一個國家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越南高層未必頭痛,反正越南女多男少,一個男人可以使幾個女人懷孕,人員補充迅速。而若讓越南損失幾個億美元的設備,可不是頭痛那麼簡單,不說越南這種窮國、小國,就是中國這種大國也是難以承受。
原因只有一個字:窮!當時中國剛參加工作的青年工人月工資只有一十七點五元,沒有獎金沒有加班費。二點三億能供國家給一百一十萬青年工人發放一年的工資!
想到這些,郭拙誠心臟不可避免地激動得砰砰直跳:只要拿下這裡,老子做出的成績就比消滅一個師的越軍精銳部隊還大!
柳援朝自然不知道郭拙誠內心的想法,他狐疑地看着山下的馬路,小聲說道:“什麼時候越南建設了這麼一條大公路?地圖上根本沒見到啊,我也從來沒有聽到華僑說起過。頭,你說它通向哪裡?你帶我們來是不是想去炸敵人的高級指揮所,還是奪取越軍的重要基地?前幾天有通報說有一支部隊攻下了越軍的防空導彈基地,如果讓我們特戰隊也奪下一個,那就太好了,呵呵。”
與前世一樣,中國軍隊這段時間不但殲滅了一支遠程火箭炮部隊,還奪取了一個防空導彈基地,繳獲的火箭炮將在京城的軍事博物館展出。
郭拙誠胡扯道:“昨天我在戰場上詢問一個垂死的越軍俘虜,那傢伙告訴我說這裡有一條大馬路,裡面通向一個非常秘密的地方。所以我就利用部隊休整的機會前來看看。如果真有什麼秘密,我們就在這裡多呆幾天,搞清楚秘密了再走。如果沒有什麼秘密,等下就回去。”
柳援朝翻了一個白眼給他,說道:“你不想說就不說,有必要扯到一個俘虜身上嗎?如果你真的對裡面的情況不熟悉,我建議大家都休息一下,吃點東西,養好精神後再大幹一場。”
郭拙誠點頭道:“好,大家先休息,吃飯!等天黑下來再過馬路。”
命令發下去,戰士們都停了下來,葉俊輝、陳鵬等人馬上安排警戒,陳春芳這傢伙當郭拙誠的警衛員當煩了,此時閒不住跟郭拙誠說了一聲也跑了。
吊兒郎當的孫興國一邊裝模作樣地捶腰,一邊說道:“哎呦,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我這把老骨頭快要散架了!”
這話自然是用越南語說的。
柳援朝笑道:“老骨頭?你不就比我大兩歲嗎?不過這山路真他媽的不是爬,我也快有點散架了。這越南的……這裡的山怎麼跟這裡的人都長的一個模樣?”
雖然明知道周圍沒有越南人,但柳援朝還是很小心地不說“越南”這個詞。
張劍一屁股靠樹坐下,問道:“什麼意思?怎麼一個模樣法?”
柳援朝笑道:“這裡人一個個長得黑瘦黑瘦的。這大山也是跟他們人一個模樣,遠看黑漆漆的,近看綠油油的。”
突然,正在最外圍高地警戒的陳春芳跑過來,神色怪異地說道:“師傅,對面有重大情況,戰士們請你去那邊看一下。”
郭拙誠拿起槍就走,一邊彎腰快速前行,一邊小聲問道:“有多少敵人?”
陳春芳口氣古怪地說道:“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敵人。”
前行到一灌木叢後,兩個戰士的眼睛圓圓地瞪着,嘴巴微張,嘴角似乎有口水流出,並傍有清晰可聞的吞嚥聲,兩人的臉還變得血紅,像是傳說中中魔的樣子。
郭拙誠大驚:“難道越軍放毒氣了?”
他慌忙爬到他們身邊,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出,沒想到眼前的一幕讓他比見到敵人還要大吃一驚:下面馬路的對面是一個小湖泊,從大山中款款流出,蜿蜒在前面的低凹地聚集,慢慢形成了一個小湖。在小湖的湖邊淺水裡,有一羣少女正在游泳洗浴。她們赤身在水裡上互相追逐、擊水、嬉鬧。柔美的身子在斜陽下發射出眩目的光,大自然賦予女性的美麗在此顯露無遺。
歡笑的臉龐、豐滿圓潤的胸、柔和的細腰、修長的雙腿、迷人的蜜谷……無一不讓男人想入非非。
這似乎是一個詩人眼裡的世外桃源,這似乎是一幅精美的真人版油畫。看到她們,無法將這裡與烽火連天這個詞聯繫起來。
郭拙誠雖然年幼,但具有成年人思維的他還是忍不住嚥下了一口口水,控制自己不往那裡看,不去聽她們爽朗的笑聲,而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兩個尖兵聞聲驚訝地回頭,看見郭拙誠站在身後,不由羞愧欲死,早已經通紅的臉頰此時更是血紅,尷尬不安地說道:“班長……我……”
郭拙誠上去一人踢了一腳,低聲吼道:“真他瑪的沒出息,爲了看女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如果老子是敵人,你們就死定了,王八蛋!”
聽了郭拙誠的罵聲,兩個色狼知道今天算是過了一關,如果是平時,最多就是懲罰跑步、躺污泥溝,現在是戰時,估計也就是多值守一輪崗哨而已,與看了這麼好的西洋景而言,這種懲罰實在微不足道。
一個士兵大着膽子說道:“這不是好看嗎?你偷偷地來我們當然發現不了,如果是別的人過來,越南人過來,我們肯定宰了他。”
另一個士兵也說道:“你是師傅不是?我們再防也防不了您啊。下不爲例,下不爲例,我們再也不看了。”
郭拙誠瞪了陳春芳一眼,說道:“看夠了?”
陳春芳被郭拙誠瞪了一眼,慌亂起來,連忙說道:“沒!不,不,看夠了,看夠了……”
郭拙誠下令道:“再看!看夠了爲止。看夠之後回到我,你們看到了什麼!”
三個士兵以爲郭拙誠是反話順說,都羞愧地低下頭。陳春芳旁邊的一個士兵大義凜然地說道:“報告師傅,其實女人也是人,沒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個腦袋兩條腿嗎?我們不看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