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觀察,郭拙誠發現半山腰的越軍崗哨在巡邏隊過來的時候最鬆懈,兩個哨兵還跟巡邏的士兵說笑幾句,直到巡邏隊離開後,他們才認真地履行職責。不過,因爲外面有搜索隊,裡面有巡邏隊,對面山頂上有迫擊炮陣地,他們並沒有任何擔心,所謂地認真履行職責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昂首挺胸站在那裡而已,並沒有花更多的精力注意周圍的情況。
至於巡邏隊,更是應付似的,排着整整齊齊的隊伍從軍火庫前面的操坪走出來,爬到崗哨所在的位置,轉一圈之後又從另外的路下去,回到軍火庫前面的操坪。他們只在經過埋設了地雷、佈置了陷阱的地方稍微小心一些,生怕踩中地雷。
這次是郭拙誠、鄧子峰、陳鵬三個潛伏本事最強的人親自出馬,他們利用地形地勢爲掩護一步步爬向哨卡。趁着巡邏隊經過地雷區變得小心翼翼、而哨卡的哨兵看到巡邏隊上來而放鬆的時候,連忙幾個躍進和滾動,很快接近到哨兵的眼皮底下。
離哨兵最近的陳鵬與對方只相差短短的四米距離,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考慮到巡邏隊馬上就到,他真想將懷裡早已經上弦的弩箭射向這兩個笑呵呵的越軍。
“我忍!我忍!”陳鵬捏着懷裡的弓弩,儘可能地將身體貼近地面,讓更多的雜草覆蓋身軀。好幾次微風吹過,枯萎的芭蕉葉差點吹開,他只好用牙齒輕輕咬住芭蕉葉捲曲的邊緣,人爲地使葉子不動,以免暴露。
鄧子峰懷裡抱着的是一挺重機槍,因爲重機槍體形大,抱着它不便於埋伏,他只得落後陳鵬七八米,利用一塊半米高的石頭做掩護。
郭拙誠也沒有接近哨兵,而是繼續朝前爬,一直爬到離第二道崗哨三十米的地方纔停止。按計劃,等陳鵬消滅了那兩個哨兵後,他就在這個距離消滅這兩個哨兵。之所以距離三十米的距離,是因爲郭拙誠自信能在這個距離將兩個傢伙擊斃,同時也爲自己避免對面山頂上的迫擊炮轟炸留出逃跑的時間,而且他還擔心周圍有敵人的暗哨,畢竟不能就近偵察,沒有孫興國這個聽力超羣的傢伙在,他無法排除在兩道明哨之間是否有暗哨。
此時孫興國和宋軍一組,他們專門去狙擊緩坡上的機槍陣地,那裡更需要他。
越軍巡邏隊一共十二個人,一路上雖然沒有嘻嘻哈哈,但也不是那麼嚴肅,有人小聲地說着什麼,小聲埋怨埋設地雷的人太蠢,把地雷都快埋到小路中間了,萬一他們一腳踩偏,那豈不糟糕?
另一個士兵則笑着反駁,說如果地雷埋到草叢裡,敵人來了怎麼能踩中?只能路中間埋幾顆、草叢裡埋幾顆,這樣才能給中國軍隊造成損害。
當巡邏隊與哨兵匯合時,不說埋伏在他們腳邊的陳鵬,就是遠處的鄧子峰和郭拙誠的心臟也跳到嗓子眼。
謝天謝地,巡邏隊又和前面一樣,在這裡停留了不到一分鐘,又從另一條小路下山。
走在最後面的越軍剛轉身走去不到三米,陳鵬的身體從芭蕉葉下露出來。他先將匕首放在右手邊,然後雙手舉起弓弩,摳下扳機。
“咔!嗖——呲!”前面是弓弩發射聲,中間是弩箭飛翔時的破空聲,後面是弩箭鑽入目標後頸脖子的入肉聲。
中箭的越軍慘叫一聲,還沒有倒下,陳鵬的匕首舉已經飛出,狠狠地紮在正驚訝的另一個越軍後胸:“啊——敵襲!”
鄧子峰的重機槍架在了那塊石頭上,在驚叫發出的那一刻,子彈已經如雨一般撒向巡邏隊的十二個越軍。
郭拙誠舉起56式半自動步槍,連摳兩下扳機,兩聲巨響還沒有消失,他的槍口就已經移開,對準下面廣場裡的一輛卡車油箱連開三槍,然後又瞄準了另一支巡邏隊的士兵射擊,直到將彈匣的子彈全部打完後,這才扔下一顆煙幕彈,再如小鹿般蹦跳着不見了。
在整個行動的時間內,郭拙誠都沒有擔心、留意近在咫尺的巡邏隊,十二個越軍交給了鄧子峰和陳鵬消滅,他就專心於自己的任務。
說時遲那時快,從郭拙誠打出第一顆子彈到打完最後一顆子彈再扔出煙幕彈,他一共才花了十三秒鐘的時間。
當他離開的時候,那兩個腦袋被削掉一半的哨兵才軟軟地往下倒,很碰巧的是兩具屍體斜靠了一起,在兩支AK47的支撐下,在哨位達成了一個“人”字,一動不動:既怪異又湊巧,以至於遠處的越軍茫然地看着它們,爲此整整愣了三秒鐘!
爲郭拙誠等人的撤退贏得了更加充裕的時間。
鄧子峰的重機槍手子彈如長了眼睛一般射向巡邏隊,最前面的一個傢伙警惕性很高,動作迅速地滾進了草叢。
但他的動作快,一直注意他的陳鵬動作更快,在他倒地的同時,陳鵬手裡的手槍瞄準他連續射擊,三顆子彈分別在他後背、臀部、大腿鑽入,雖然沒有馬上死亡,但受痛不過的他不由自主的跳起,沒逃出兩步就被重機槍子彈攔腰斬斷……
消滅了巡邏隊,受到郭拙誠的啓發,憨厚的鄧子峰也有樣學樣,將準星瞄準了軍火庫前面廣場裡的卡車和另一支巡邏隊。
當郭拙誠射中的卡車爆炸時,他瞄準的卡車也先後爆炸。
陳鵬低聲喊道:“快撤退!敵人的迫擊炮馬上就要來了!”一邊喊一邊朝遠處扔煙幕彈。
鄧子峰死摳扳機,吼道:“不行!老大三顆子彈就炸了一輛汽車,老子半個彈鏈才炸了三輛汽車,等我再掃幾個王八蛋再說!”
陳鵬無奈地等他掃完整整一個彈鏈,這才和他一起拖着重機槍逃之夭夭。
鄧子峰臨走的時候還嘀咕道:“老大就是牛,沒有浪費一顆子彈。”
陳鵬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對面山頂上的迫擊炮幾乎是跟着他們的腳後跟打來的。雖然越軍迫擊炮炮兵早已經標定了射擊諸元,但戰鬥突然爆發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慌亂的他們花了十幾秒鐘才做好炮擊準備,但因爲事發地點是他們的巡邏區域,不知道那裡還有沒有自己的部隊,在第一時間裡,他們還不敢直接轟炸,而是用對講機跟他們的聯繫,直到他們的領導破口大罵,命令他們馬上還擊後,他們這才手忙腳亂地發射炮彈。
此時,鄧子峰早已經射完了一條彈鏈在陳鵬的協助下跑了。
至於郭拙誠,更是跑得無影無蹤,迫擊炮的氣浪連他的影子都沒波及到。
當鄧子峰、陳鵬依計劃躲到安全地域後,郭拙誠已經跑到了宋軍他們所在的區域。之所以用跑,是因爲越軍迫擊炮轟炸的時候,越軍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裡,西邊緩坡上的四個機槍陣地的機槍有兩挺轉了方向,朝迫擊炮轟炸的區域瘋狂掃射:“噠噠噠……”
以宋軍爲首的四個狙擊手見越軍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遠處,他們很平靜地摳下了他們的扳機:“啪!”“啪!”“啪!”“啪!”
瞄準的目標一個個中彈:啞掉了一挺機槍,傳來了三聲慘叫。
孫興國豎起大拇指,小聲說道:“厲害,四發四中!”
旁邊的宋軍沒理他,依然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旁邊的觀測手打出手語回答:“這算不得什麼本事,我們都瞄準好久了。等下才能見真章。”
就在這時,五聲槍響幾乎同時發生。剛開完槍的宋軍冷靜地說道:“撤!”
跑動間,他才驚訝地尋找另一個開槍的人。看到郭拙誠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心道:“我說怎麼有五聲槍響,原來師傅來了。”
在他們身後剛纔潛伏的位置,越軍的機槍子彈如雨一般傾瀉過來,碎石、雜草得亂飛,形成了一道翻滾的草牆。
等在新位置趴下後,宋軍的觀測手用手語朝孫興國問道:“這次打中了幾個?”
孫興國搖頭道:“沒聽太清楚,只知道打出了五發子彈,但卻聽到了六個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
觀測手很敬佩地看着孫興國,“說”道:“你牛,這都能聽出來。剛纔宋軍的那顆子彈打穿了機槍手的脖子,飛竄的子彈又擊破了旁邊副射手的腦袋。”
短短几分鐘時間,越軍竟然損失了五十幾個人,足足半個連的士兵。這讓負責軍火庫的指揮官又驚又氣又喜。
當特戰隊的迫擊炮彈打到軍火庫前面的工事時,指揮官立即與他上級的上級——越304師師長範文權——聯繫上了:“報告師長!中國的那支特工隊來了!他們槍法精準,十分猖狂,竟以不到一百人的力量向我們發起進攻。在短短几分鐘內,我們損失了七十多人。我們是繼續防守還是主動出擊,請師首長指示!”
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對損失幾十號手下還得得意似的,這個數字還被他有意放大了不少。
聽到這個消息,越304師師長範文權也是驚喜不已。對於幾十人的傷亡,堂堂的師長自然不放在心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這支狡猾的部隊,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