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越軍身強力壯,他摟抱着一挺輕機槍,一邊對着郭拙誠潛伏的位置狂掃着,一邊快速地衝向步話機。
但郭拙誠藏在石頭下方,留給對方射擊的空間最多是一條石頭間的縫隙,越軍的子彈只能打在郭拙誠的周圍石頭和樹木上,對郭拙誠無法傷到毫毛。
郭拙誠卻能利用這條狹小的縫隙,槍口擱在縫隙裡,輕描淡寫地按了一下扳機,子彈射入越軍的胸脯裡,這個傢伙一下跪了下來,機槍被他當成了柺杖,試圖穩住身子的他被葉俊輝一梭子掃成了兩截……
一連串的打擊和不斷地死亡,終於迫使越軍的動作慢了下來,動作沒有剛纔的兇猛,子彈也不再毫無意義地亂射。
戰場的槍聲小了,越軍的火炮成了戰場的主宰,在雙方士兵的頭頂上高飛高走。尖嘯聲不再瘮人,反而讓特戰隊員很愜意,他們時不時擡頭看看那一閃而逝的彈頭飛過的身影,聆聽遠處傳來的爆炸聲。
郭拙誠下令除了藏在後面的迫擊炮手和必要的掩護隊員外,特戰隊退出戰場。同時他通過步話機下令先遣營朝越軍慢慢逼近,同時要求先遣營不要急於消滅這些越軍而只是拖住對方,甚至他給先遣營下了一個奇怪的命令:保持槍聲不斷,直到他重新下新的命令。
這次那個副營長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遵命。
開始上級命令他們移交指揮權的時候,他們確實有些不爽,堂堂的先遣營竟然聽命於一個一百人不到的小部隊。現在他們再也沒有任何異議了:人家就是有牛的本事。
郭拙誠臨走的時候對着馬路上的步話機就是一梭子,將完成了誘敵任務的步話機打成碎片後,又將身邊的步話機砸爛,並在下面安放了一顆手榴彈做詭雷,這纔不慌不忙地撤退。
直到他們走了好遠,直到特戰隊的位置被先遣營的戰士代替,這裡的越軍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被打懵的他們還在商量對策。
在一處山坳裡,柳援朝不解地問道:“隊長,我們就這麼走了?萬一……”
郭拙誠說道:“難道你願意趴在那裡?”說着,他看着遠處發射炮彈的方向,道,“我的目標就是把那裡的炮兵陣地給端了!柳援朝,前面帶路,去鷹嘴山!”
柳援朝不很肯定地說道:“去鷹嘴山無法直接到達,必須繞過前面這座山,從東面方向爬上去。時間來得及不?”
郭拙誠說道:“反正我們要朝那個方向前進,繞就繞。不去試怎麼知道時間來得及還是來不及?”
陳垚看了遠處一眼,說道:“我感覺這裡的越軍與炮兵陣地的越軍不是一個整體,相互之間協調很不好,好像是在各種爲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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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拙誠說道:“那更好,更有利於我們消滅他們。走!”
爲了安全,他們依然走的是山嶺,是崎嶇陡峭的、根本無路的山脊。即使是大白天,但還是行走困難,一不小心就有跌落山澗的可能。隊員們基本上是手拉着手,相互攙扶着向前前進。
孫興國對旁邊的宋軍嘀咕道:“我們有必要這麼麻煩嗎?乾脆直接發起衝鋒,先把這裡的步兵給滅了,再去拿炮兵陣地還不是十拿九穩?我就不信炮兵陣地上還有多少越軍守衛。師傅搞偷襲搞上癮了,好累。”
宋軍冷笑道:“你懂個屁,你有師傅聰明?多走了一點路算什麼,總比兄弟們犧牲、受傷好吧?你又不是張劍那個大塊頭,他全身都是汗都沒抱怨,你卻嘀嘀咕咕。”
孫興國沮喪地說道:“我不就是隻跟你說說嗎?這路太難走了。還不知道繞多遠。”
宋軍其實也不知道要繞多遠,但他知道肯定要繞到火炮陣地的後面才行,至少得有三公里。他擔憂地看了發射炮火的方向,心道:“越軍會不會發覺?到時候偷襲很可能變成強攻。”
實際上,特戰隊員並沒有花多久的時間。因爲不按山的形態走,而是在郭拙誠的要求下采取笨辦法——死死盯着一個方向走,逢山過山逢水過水。
在這些有點變態的特戰隊努力下,不到四十分鐘他們就繞過了戰場附近的那座山,繞到了越軍炮兵陣地所在山峰的東面山腳下——穿插到了越軍炮兵的後方。
此時越軍炮兵心裡也發毛了,他們完全與前方追趕中國軍隊的步兵失去了聯繫,只聽見前面槍炮聲不斷,叫喊聲也隱約傳來,就是無法用步話機聯繫上,就是不知道戰場的情況如何,更不知道自己的隊伍和敵人的隊伍在哪裡,因此不敢再開炮射擊。
最後,這些詛咒自己的同伴的炮兵連朝開闊地射擊都不敢了,擔心誤擊那些如蠢豬一般的隊友:“草,你們就不知道跟我們聯繫嗎?步話機話了,派人過來也行啊。”
他們不知道特戰隊的迫擊炮就是爲了切斷越軍派人聯繫而留下的,也不知道現在越軍步兵對火炮的需求並不大,因爲現在越軍和中國軍隊沒有了明顯的鋒線,幾乎混在了一起,遠處的炮彈打過來,還不知道砸到誰的隊伍中。當然,步兵指揮官現在也在猶豫是不是讓炮兵對這一帶進行無差別的轟炸,與中國軍隊來一個同歸於盡。
收不到步兵的消息,鬱悶的越軍炮兵只好專心對着特戰隊發射迫擊炮彈的地方轟炸,因爲只是他們唯一能斷定沒有自己部隊的地方。
但因爲沒有觀測員指點座標,沒有觀測員進行校正,轟炸效果自然不好,轟炸了一會見對方的迫擊炮還是不時發射,越軍也就沒了興趣,只是有一發無一發地敷衍着。
他們一邊不斷派出士兵探查下面的消息,一邊將情況彙報給上級,請求上級的指示。
一場十拿九穩的殲滅戰打到這個程度,越軍指揮部裡的指揮官們都感到很煩躁。這些軍官一邊不停地怒罵不爭氣的手下,一邊爭論着是派援兵來消滅損失慘重的中國先遣營?還是命令炮兵丟下山下那些愚蠢而失去聯繫的步兵馬上撤退,以保全這些暴露了目標的尊貴火炮。
越軍上下都猶豫的時候,郭拙誠帶着特戰隊正在山腳下觀察這裡的地形。
在山腳下,郭拙誠就能聞到飄下來的硝煙味。這是一座海拔並不高的石頭山,也許因爲山頂上有一塊兩畝大的平地,所以被選越軍炮兵選中。
孫興國、葉俊輝、陳鵬等人遵命上山搜索,其他士兵在山下休息等待。雖然到了這個時候,特戰隊只要發起一次衝鋒,拿下越軍的炮兵陣地的目的就可以達到。但不想讓特戰隊再傷亡的郭拙誠還是謹慎地派出尖兵,尋找敵人的暗堡、暗哨和陷阱。
大約十分鐘,葉俊輝就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報告!炮兵陣地上駐紮有一個越軍炮兵連,六門火炮,還有六門大口徑迫擊炮。現在大部分越軍正在休息,只有一門火炮在發射。在通往山頂的路上有兩處明哨,一處暗哨。山路上暫時沒有發現地雷和陷阱。我們還懷疑正面山腰下還有越軍的防守部隊,因爲兩邊都是懸崖峭壁,無法過去,我們只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具體的人數和防禦情況不明。我們估計他們有路可以直通上面的炮兵陣地。”
顯然,越軍把這裡認爲了是自己的大後方,並沒有太多警惕,山上佈置的崗哨很少。至於山路更是他們自己要走的,不敢埋設地雷。
看見葉俊輝一臉的壞笑,張劍笑問道:“有什麼好事?是不是上面有越南女兵?把你樂成這樣?”
葉俊輝立馬反駁道:“放屁!老子是這樣的人嗎?現在可是打仗的時候,師傅說了,越南女人能上戰場的不是特工就是洗衣工,白天爲男兵洗衣,晚上配軍官睡覺。想起就噁心,也就是張劍你這種傢伙喜歡。”
張劍眼神似乎在說:你就是這種人。嘴裡怒道:“那你有屁就放啊。”
葉俊輝見郭拙誠看着自己,就說道:“他們的炮彈都堆放在附近,只要我們扔上去幾顆手榴彈引爆它們,也就不用兄弟們動手,這個炮兵陣地就坐飛機了。”
張劍樂了,馬上對郭拙誠說道:“頭,今天這個炮兵陣地就讓我一個包圓了吧?老子給他們扔幾顆手榴彈上去,讓他們熱鬧熱鬧。”
郭拙誠瞪了張劍一眼,對葉俊輝問道:“那你覺得是炸了好,還是奪下來好?”
葉俊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如果我們能幹掉他們的崗哨,然後突然衝過去,幾下突突突,就能幹掉他們,那我們就能繳獲這批火炮和迫擊炮,還有很多炮彈。只要有一挺機槍就能封死正面山腳下的守軍,不讓他們上來。是奪取還是直接炸燬,還是隊長你說了算,我覺得都可以實現。”
郭拙誠雖然看重戰士的生命,但如果在不犧牲戰士的情況下能繳獲戰利品,那當然是繳獲戰利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