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援朝以身體強壯爲特色,如推土機一般在人羣中橫掃對手。郭拙誠以身體靈活見長,在人縫中左衝右突。
不知不覺間,郭拙誠都忘記柳援朝前世在他心目中的印象,覺得這傢伙也蠻不錯的,是一個直爽人,與前世完全不一樣,值得真正一交。
這更讓他欣喜不已,多一個有實力的朋友自然求之不得。
郭拙誠總算見識了老三屆的學生是如何刻苦學習了。這些高考幸運兒除了學習就是學習,一天二十四小時只有睡覺、吃飯沒有看書,其他時間都在用功,與郭拙誠前世大學生活完全是兩個概念,這些人的用功程度遠遠超過他前世讀高三的用功。
倒是他們寢室的四個人輕鬆得多,廖新文是因爲年齡小還是孩子心性,見郭拙誠他們不怎麼刻苦,他也沒有太用功。柳援朝、匡國勝則依然保持原樣,上課的時候去上課,不上課的時候就做各自的事。即使如此,他們遠比郭拙誠前世的大學同學用功得多。
在課堂上,雖然郭拙誠的年紀最小,但因爲他的個子不矮,加上氣質又比廖新文等年紀小的同學顯得成熟得多,反而沒有人認爲他是最小的,大部分同學將他視爲同齡人。
加上他開朗的性格,他很快就融入了這個充滿朝氣的大集體中。
在班級如此,在寢室裡也如此,三個人都把廖新文當成孩子,將他視爲應該關心的對象,郭拙誠則成了匡國勝和柳援朝的玩伴。
特別柳援朝與郭拙誠很對胃口,沒有幾天就將郭拙誠視爲了朋友,將他納入了他的生活圈子,每次打籃球或者他的那一幫狐朋狗友有活動,他就喊上郭拙誠。
郭拙誠很高興地和這個爽朗的傢伙結交起來,腦海裡完全出掉了柳援朝前世在他心目中留下的不好印象。
不知不覺一週的時間就過去了。星期六下課後,柳援朝找到剛出教室的郭拙誠,神秘兮兮地問道:“明天有時間沒有?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郭拙誠平靜而牛叉地問道:“好玩嗎?”那語氣似乎是如果不好玩,我就不去了。
柳援朝急忙將郭拙誠拖到一邊,說道:“當然好玩。打槍,你說好玩不?”
男人就是再成熟也割捨不了軍人情節。郭拙誠眼睛一亮:不但想打步槍,還想打機槍。上次在省城嘉江市因爲與楊小光他們起了齷齪,結果連機槍摸都沒摸到就走了。
“今天下午就出發,怎麼樣?明天早晨起來就可以打了。”見郭拙誠眼睛發亮,柳援朝得意地說道,“如果你的運氣好,我們還能看炮兵打炮。轟——!最帶勁!”
郭拙誠還真沒有近距離看過火炮發射的場景,只見電影、電視裡見過。聽說能看炮兵發射,心裡自然更是躍躍欲試,他更高興的柳援朝主動提出到軍營。
他之所以報考滇南大學,一個原因是因爲粟廣笙教授,如果能夠幫助粟教授在大規模集成電路上取得成果,不但能提升國家的綜合國力,更爲自己的宏偉目標打下一塊堅實的基石。
另一個原因就是軍營,滇南省的軍營,這纔是他放棄京城兩所著名大學而來這裡的主要原因。他想利用前世記憶裡的某些信息在滇南省的軍隊裡成就一番事業,如果能在這裡上位固然是好,如果不行就拿着這些成績回到川昌省找軍區司令員韓豹兌現相關紅利,以實現將來的快速上位。
衆所周知,明年的2月將爆發中越邊境戰爭,中國軍隊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是,只要稍有信息來源的人都知道,經過了十多年耽誤的中國軍人是以慘勝結束的,無論是戰術動作還是武器裝備,在戰場上都已經落後了。
無論是戰爭進行期間,還是在戰爭結束之後,軍隊上下都知道軍隊要進行全面的改革,指導思想、戰略戰術、機構組織、武器裝備等等方面都需要進行大規模的改革。
郭拙誠前世不是軍事主官,也不是軍事技術人員,但他腦海裡不缺先進的軍事思想,不缺先進的見識。特別是前世他那個小舅子不斷灌輸給他的特戰部隊方面的知識,對目前軍隊的發展絕對有用。他前世本來就喜歡看軍事視頻,喜歡看軍事書籍,喜歡看與軍事有關的內參,不說談中國軍隊的發展,就是談起外國軍隊,談起美國的軍事發展也能說得頭頭是道。
他不敢說自己現在能帶領一支部隊在戰場上橫掃敵軍,但他自信有能力和現在任何一個軍方大佬談軍隊建設,和任何一位軍事研究人員侃未來的軍事發展,能說出令他們目瞪口呆又豁然開朗的軍事技術。
更何況他本身還記得中越邊境戰爭中的幾個著名戰例,如果有機會結交幾個軍隊官員,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指點”一二,就能讓中國軍隊避免更大的傷亡、取得更大的成績。真要取得了大的戰績,這些高官們肯定不會吝嗇給一下功勞給他,他在軍方就有了不小的人脈,將這些人脈與韓豹那裡的人脈結合起來,官場經驗豐富的郭拙誠就有把握獲得好處。
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結交軍官的機會,一個能和軍官平等對話的環境。
爲了找到這個機會,爲了得到這個環境,他曾經苦思冥想過,也曾經制訂了很多計劃,其中報考滇南大學放棄京城那兩所著名大學,就是整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部分。
大家都知道,中越邊境戰爭在中國的廣桂省、滇南省的邊境爆發,其中廣桂省的軍隊稱爲東線軍團,由許大將軍指揮,戰爭慘烈傷亡巨大。滇南省的軍隊稱爲西線軍團,由臨時上任的楊大將軍指揮,進展神速戰果很大。
郭拙誠選擇滇南大學就是計劃結識滇南軍區野戰部隊的軍官。一旦成功,他就可以將他領先這個時代幾十年的見識和一些前世帶來的“秘密”用巧妙的方式告訴這個軍官。讓對方他取得比前世更大的戰果,與東線部隊形成更大的差距,進而突出他的戰績。
這樣,對方肯定會佩服他、欣賞他,進而大力推薦他。
想必沒有人懷疑戰爭時期的特殊性,火線入黨、火線提拔、特殊對待等等例子舉不勝舉,郭拙誠看中的就是這個特殊!
郭拙誠之所以不選擇去廣桂省,是因爲前世那裡東線軍團的士兵打得異常慘烈。最著名也最受人指責的就是東線總前指下令高平地區的穿插截敵任務,原定一晝夜穿插到位,將敵人兜住予以全殲。但因爲敵人出乎意料地炸開水庫毀壞了道路、因爲穿插部隊遭到早已經埋伏路途的敵軍阻擊、因爲沿途經過敵重兵把守的水口和佈局關兩地……結果四晝夜也沒有穿插到位,還犧牲了無數的戰士。
沒有軍事指揮經驗的郭拙誠自詡沒有雪中送炭的本事,更沒有扭轉戰局的能力。人生經驗和官場經驗豐富的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從根本上扭轉東線戰場的結果,即使他提出建議,說出某些秘密,讓這裡的部隊取得比前世更多的戰果,比前世減少了不少的傷亡,但人家也不會太感激他,他們會以爲這是自己努力的結果。
這不是他們自私,是因爲他們壓根不知道前世損失那麼大。沒有了比較,自然體會不到郭拙誠的作用。況且這麼一來,東線和西線的戰果、損失會接近很多,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會得很正常:都是中國軍隊,戰鬥力當然差不多。
郭拙誠另外一個擔心就是:萬一自己這個軍事盲出了昏招,擴大了戰場損失,那就糟了。廣桂省的東線的損失本來就大,這一擴大,人家能不把所有責任往他身上推?能不大踩特踩他結識的官員?畢竟戰場是瞬息萬變的,他腦海裡記憶的那些信息未必就與實際情況完全一致。
而在滇南省的西線就沒有這個風險,即使損失擴大一點,也不過與東線拉平了一些而已。在衆人眼裡很正常:大家打的都是狡猾的越南鬼子,損失能不一樣大嗎?
……
郭拙誠最擔心的就是能不能認識軍方大佬。遇到了柳援朝之後,他的心情變得輕鬆:直接從柳援朝身上着手就是。
跟匡國勝打了一個招呼後,兩人乘長途汽車出了省城。一路顛簸了兩個多小時兩人這纔在一個軍營外下車。
軍營外面有一個陳舊的水泥門樓,兩個持槍的士兵如木樁一般矗立在入口兩邊。
柳援朝拿出一本紅殼證件交給士兵,士兵看了後朝柳援朝敬了一個軍禮。郭拙誠沒有驚訝,跟着柳援朝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穿過一條長長的林蔭道,郭拙誠隨着柳援朝進了一棟獨立的房子,門口一個帶手槍、明顯是警衛模樣的士兵看見柳援朝,笑着招呼道:“你好。來了?”
柳援朝朝他擺擺手,問道:“我叔在裡面沒?”
士兵點了一下頭,將綠色的院子大門拉開。
郭拙誠心裡暗喜:有獨立的小院,有警衛站崗,這裡的主人至少是團長以上。
還沒有進屋,只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搞什麼鬼?難道你們除了能吃飯,就不能做了人事?我不聽!我只要求你們,命令你們必須達到演習要求!否則,老子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