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郭拙誠這個代理連長一人得二十枚銀元,這些士兵不但心裡沒有不平衡,覺得這是應該的,反而認爲郭拙誠太厚道了,只拿了兩個士兵的份額,紅軍真的是在講官兵平等,沒有吹噓。
郭拙誠之所以要接受這二十枚銀元,就是利用這種方式潛移默化地提高他的威信,是暗示其他人他是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是當之無愧的老大。
除了平分的銀元外,郭拙誠還對今天參與了戰鬥的紅軍士兵每人多發了兩枚銀元,對剛纔開槍打死了護送部隊的俘虜們也獎勵了兩枚銀元。雖然沒有打死多少人,但郭拙誠給每一個開了槍,也不管他們打死沒打死敵人,都給獎勵了兩枚。
他要的就是他們手上沾血,要的就是黃泥巴掉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只要他開了槍又得了錢,他周圍的人都會認爲他打死了人,他自己再辯解沒有打中也不行。特別是現在他們現在根本不敢辯解,擔心郭拙誠一怒之下斃了他們,他們也不想將白花花的銀元往外推。
見了血,有了銀元做獎賞,就有不少人開始真正歸心了,雖然他們心裡未必就想當紅軍,但至少暫時可以呆在這個整體裡,願意跟着郭拙誠殺人搶東西爭前途,暫時沒有了反叛和逃跑的心,那些內心抗拒的人也開始抱着試試看的心態。
郭拙誠知道只要自己帶他們打幾次勝仗,只要拿出自己的本事讓他們知道跟着他是不錯的,他們就更能團結在一起,只要進行必要的訓練,將來未必就不是一支強軍。
實際上無論是現在的紅軍,還是以後的抗日隊伍,或者是將來的解放軍,都大量吸收戰俘,將戰俘就地轉爲士兵,從來沒有排斥過戰俘加入部隊,甚至出現了即俘即補的情況,把軍帽上的帽徽一扯就開始變爲解放軍開始進攻國民黨的部隊。
那時候是因爲解放軍勢如破竹,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國民黨政府馬上就要垮了,共產黨將要坐天下,是以他們內心並不反感,甚至期待。而現在確實紅軍走下坡路的時候,處於最低潮時期,這些人心裡很不情願跳入火坑,所以郭拙誠必須多做一些工作,坑蒙拐騙都用上纔到達了這個效果。
當郭拙誠正在安排人員對繳獲的物資進行清點造冊的時候,很多士兵在主動幫忙“勸說”最新被俘的桂軍士兵和民夫加入紅軍。這些剛認爲自己是紅軍的戰俘們可比真正的紅軍積極多了,學會了郭拙誠的一手,那就是用槍口和刺刀問對方:你是願意當無頭的屍體還是願意當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紅軍,時不時還對那些猶豫的傢伙揍上幾拳,打得那些不想當紅軍的傢伙哭爹喊娘,讓真正的紅軍戰士真的看不下去,但他們又不好制止。
因爲郭拙誠聽了一個士兵說他找到俘虜裡的老鄉,“勸”說了八個人蔘加紅軍,郭拙誠明知道他採取了打罵和威脅手段,但郭拙誠還是大大誇獎了他一頓,還任命他爲副班長並當場獎勵他四枚銀元。
郭拙誠的默許和鼓勵讓這些人更是變本加厲,慘叫聲更大,加入紅軍的速度自然更快。
那個剛剛再一次甦醒的連指導員看到如此無法無天的行爲,從身邊戰士的嘴裡知道這是郭拙誠下令的,他不由再一次昏迷了。 wωw⊙ ttκǎ n⊙ c ○
這次是被氣暈的:“我的天,這哪裡是文明之師的紅軍,這比土匪還土匪啊。這是違反政策、違反紀律的啊,你這麼做不是陷我們紅軍於不義嗎?上級知道了還不斃了我們?”
他哪裡知道郭拙誠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也知道現在紅軍是最困難的時期,那些領導都自顧不暇,哪裡有時間有閒心來調查這些事?再說,紅軍正在進行萬里長征,想調查也要等十幾年解放軍打過長江之後再說,那時候早就沒有人說得清了。
現在郭拙誠的隊伍又擴大了,人數已經增加到了三百多人,與一個正規部隊的營差不多,而且武器更充足。不過,郭拙誠還是自稱爲代理連長,只是將排級單位再增加三個,到達了八個排的超級連隊。
經過清理,他們繳獲了三萬五千枚銀元,步槍三百多支,子彈十五萬發,一萬枚手榴彈,還有二十挺輕重機槍,五門六零迫擊炮,另外有一批糧食和被服。
最讓郭拙誠高興的是裡面還有兩臺小功率電臺。
通過剛剛被俘但已經成了紅軍戰士的交談,郭拙誠知道這批物資被最新命令直接送往前線,而不是原來的送到灌陽縣城。因爲前線的戰鬥並不順利,桂軍死傷很大,繼續彈藥補充。
這讓郭拙誠本來想利用這支運輸隊伍混進縣城,在縣城裡大鬧一番的計劃落空。如果能夠在灌陽縣城大鬧一番,擊殺那些呆在縣城的高級軍官,肯定會讓桂軍上下大驚失色,指揮也會因此混亂,或許還會逼他們從前線調回部隊平亂。這樣的話就能給主力紅軍大大減輕壓力。
可是,現在縣城不能進去了,一切都得重新思考。
郭拙誠思考了一會,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下令大家前往附近的村子休息睡覺,決定明天白天再行動。無論是紅軍戰士還是剛參加隊伍的俘虜,他們無不大驚失色,有人還忍不住提醒郭拙誠說就算別人不知道這裡有紅軍,僅僅憑剛纔發出的槍聲就會讓人知道這裡出情況了。如果敵人聞訊前來,他們非被對方包了餃子不可。而一個叫馬健康的紅軍戰士更是焦急地說部隊應該馬上前往界首方向趕快突圍,幫助紅軍大部隊打擊敵人。
郭拙誠對這些人解釋道:“正因爲這裡有情況也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但是,如果我們不亂,別人反而會放心,以爲是幾個逃散的紅軍被護送的部隊擊斃了,或者是發現了刁民,護送的部隊纔開槍。
如果我們這樣消失,不說桂軍會派人來查,就是路過的路人或者周圍的老百姓也會向桂軍報告,那我們反而走不脫,遲早會被人追上……現在你們都忙乎了一天一夜,都累得不行,如果被人圍追的話,憑你們的體力肯定逃不過他們的追殺。只有休息好了,吃飽了,有了體力才能一口氣衝破敵人的阻攔回到大部隊中。”
雖然大家都半信半疑,但他們確實感到太累了。如果沒有人提起,他們也許還能打起精神堅持一會兒,可是現在被郭拙誠一說,還真感覺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眼皮都難以睜開。特別是那些紅軍戰士更累,連續兩天兩夜的戰鬥完全沒有一點休息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快崩潰的邊緣。
郭拙誠可不想隊伍中的這些寶貝給累死了,現在這些紅軍可是將來革命的種子,只要能活到解放後,職位再低的至少也是營長、團長級別,特別是將來與日本侵略者戰鬥,靠的就是他們這些中堅力量:有戰鬥技巧、不怕犧牲、敢於獨擋一面,扔到哪裡都能帶動一幫人跟日本鬼子鬥,這樣的人哪裡能隨便累死、餓死在這裡?
當然,郭拙誠也沒有魯莽地將部隊隨便放一個地方休息,而是選擇了一個交通不便周圍有山的小小村落,進入之後立即封鎖出入村子的道路。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人夜晚出去,老百姓都戰戰兢兢地呆在家裡,是以封鎖村子並沒有太多的麻煩。
第二天凌晨,也就是1934年12月1日,中央主力紅軍過湘江的日子。
郭拙誠從一堆稻草裡爬起來,走到外面的小溪邊簡單地洗簌了一下,然後和其他士兵一起吃早餐。這些早餐都是郭拙誠、孫興國等人喊村民幫忙連夜煮好的。
昨天晚上,郭拙誠、孫興國等人幾乎沒有休息,因爲只有他們的體力和精神最好,而且他們也不放心被別人警戒,擔心別人開黑槍,所以他們七個人分成兩班輪流來。對於他們這些經過了特種部隊訓練而且從1991年過來的人來說,身體遠遠好於現在的這些人,幾天幾夜不休息根本沒有事。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行動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些俘虜第一次感覺到紅軍的軍官如此關心士兵,想不到他們不但身先士卒而且還比普通士兵多做事。如果是桂軍的軍官,到了宿營地肯定是第一個佔好的房子,又是吃肉又是喝酒,還要找村裡的女人相陪,哪有郭拙誠他們這種又是站崗,又是找老百姓幫部隊煮飯,還睡稻草堆的?心裡感到跟着這些當官的也許真的有前途,至少比跟着其他軍閥混日子心裡舒服得多。
那些紅軍戰士看了郭拙誠他們的動作,也沒有了以前的懷疑,因爲只有紅軍的軍官纔會這麼做。
吃飽喝足後所有人都換上了繳獲的新軍服,就在郭拙誠整隊準備出發的時候,天上出現了一架螺旋槳雙翼飛機,吼叫着朝北方飛去。
感受到面前戰士眼裡閃過的慌亂,郭拙誠擡頭看了朝霧中大搖大擺低飛的飛機,譏諷地說道:“真他孃的山中無老虎猴子充大王,一架老掉牙的破飛機竟然能夠在天空耀武揚威。等老子搞來了高射機槍,老子就讓你成爲天空的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