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領導爲郭拙誠量身打造這個新衙門倒不是真的沒有位置能安排郭拙誠,也不是安排不下郭拙誠,實在是因爲郭拙誠比任何人適合這個崗位,更爲主要的是國家很需要有這麼一個眼界寬廣、目光深遠、有大局觀和精準判斷力的人來掌控這些事情。與國外合作的這些大項目都太重要了,而其他人又沒有郭拙誠這麼多與外國進行大項目的經驗。
這些項目的意義非常重大,失敗了經濟損失巨大不說,在政治上也損失巨大,而成功了則能大大提高中國的綜合國力,能極大地改善提高中國的科技水平。
以前也有一些與國外合作的項目,都是以各企業、單位爲主進行的,很多是引進外國的技術爲主,雖然也有一些技術交流,但中國這方拿出的技術都不多,或者都不是高級,大部分都是買外國的,或者因爲政治方面的優勢而白拿外國的,就如美國有求於中國替他們當阻擋蘇聯的炮灰,而主動送給一些技術給中國一樣。
這不是中國奸猾,實在是因爲中國科技落後,比歐美國家強的技術實在有限,無法形成平等的交流,只能靠錢靠政治上的面子了。
可現在中國要與蘇聯合作大型項目,雖然在未來的交往中中國依然需要蘇聯方面提供更多的技術,但中國的技術比重已經大大提高了,特別是全球定位系統方面,中國已經走在蘇聯的前面,蘇聯方面反而是輔助性的,他們優勢更多的集中在火箭發射、衛星製造、宇航技術等方面,而衛星授時、地面接收、衛星組網、信息處理等方面,他們只能當中國的學徒。
技術方面中國和蘇聯沒有了明顯的區別,而中國方面因爲有郭拙誠的存在而比蘇聯具有最大的前瞻優勢,這個優勢在外行人看來並不值錢,因爲這種前瞻無法琢磨、無法估價更不能轉換成現實中的金錢。但是,專家們卻知道這種前瞻性是多麼的重要,多麼的有價值,它能保證你的項目永遠走在正確的方向上,不會浪費大量的時間或金錢來做一些重複性、根本沒有意義的行動,甚至是與本來前進方向相反的行動。
舉一個例子,如果當時有人告訴愛迪生,做燈泡裡燈絲的材料可以用竹纖維加工成的炭絲,他就可以少試驗上千種材料,少做上萬次其他試驗,更能節省很多時間。如果有人乾脆告訴他,燈絲用鎢絲做是最好的,那麼愛迪生恐怕會高興得連翻幾個筋斗。這得節省多少材料、資金、時間,這得少浪費多少腦細胞啊。
所以,對於中國與蘇聯合作進行幾個大項目,有不少人是不太願意的,認爲跟蘇聯合作很吃虧,根本是費力不討好的事,特別是中國不但要拿技術與蘇聯交流,還要拿錢給蘇聯,簡直就是喪權辱國,簡直就是資敵。現在與歐美國家合作多好啊,我們既可以從他們那裡獲得技術,又能從他們那裡獲得管理知識,有時還能得到金錢,爲什麼跟蘇聯合作?相對來說蘇聯對中國的現實威脅更大,歐美國家想打中國,還隔着太平洋或者整個歐洲大陸呢。可蘇聯要打中國,立馬就能揮軍入境。
在他們看來,中國拿錢、拿技術與蘇聯合作就是喪權辱國,而歐美國家拿錢、拿技術與中國合作,歐美國家就不是喪權辱國一樣。
面對大家的質疑,最高首長只問了一句話:“歐美國家是傻子嗎?他們能夠這樣與我們中國合作,難道我們就不能這樣與蘇聯合作?歐美國家是希望吃小虧佔大便宜,想我們中國幫他們抵擋蘇聯。而我們現在也是想吃小虧佔大便宜,現在你們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才能佔大便宜,而不是思考如何不吃小虧。”
其他中央領導聽了,都沒有再反對,心思都真的放在思考“什麼是大便宜,我們能佔多少”的問題上,不過,依然有人迷惑:“難道中國也需要蘇聯來對抗歐美國家?”
當然,更多的人豁然開朗,這意味着中國要崛起,要名正言順地當世界的第三極。
《三國演義》即使沒有看過也聽說過,這些大佬更知道三國平衡關係。這就意味着中國將走上前臺來,真正與蘇美兩國平起平坐,與蘇聯進行這種級別的合作就是向世界各國表明了這種態度。
無論是老成的還是活潑的,無論是保守的還是激進的,沒有一個人不希望自己的國家強盛,沒有一個人不希望自己的國家屹立於民族之林,只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方法而已,現在聽了最高首長的話,他們一個個都很興奮、很激動,感覺揚眉吐氣的日子就要來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與蘇聯合作大型項目除了這個原因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最高首長和郭拙誠聯合起來給蘇聯設的一個局,給蘇聯人提供一個顯示中國富有、中國比蘇聯更適合搞科研、中國更有生命力、中國遠比蘇聯更能提高人民羣衆生活的窗口,從而達到吸引甚至綁架蘇聯科學家的目的,爲中國的騰飛做好必要的人才準備。
甚至這些大型項目的合作跟國家在龍江省、內蒙省執行特殊政策是一脈相承的,就是爲了讓更多的蘇聯人羨慕中國、嚮往中國,增加更多的中國崇拜者、同情者,這樣就更有利於外蒙的迴歸。
在外蒙迴歸上,中國並不完全只依靠邊境地區的富足來吸引老百姓爭相奔逃,還採取了其他積極措施,派出了大量的人員深入外蒙、蘇聯,用各種手段來吸收或乾脆收買那些喜歡中國、同情中國、嚮往中國的各級官員,開始在民間放出中國就是老百姓天堂的流言,說很多高官都將自己的子女、親戚送到了中國學習或做生意……
基本上美國前世和平演變中國的那一套在郭拙誠的支持下,都用到了外蒙和蘇聯,無論是蘇聯人還是外蒙人,其內心都發生了悄悄的改變。
畢竟這可不是純粹的宣傳,並不是空對空,那些一直沒有中斷的民間來往很清楚中國這幾年發生的變化,特別是中國聯產承包責任制就讓外蒙人、蘇聯人乍舌不已、羨慕不已,自己種地自己吃,自己牧羊自己賣,多好啊,更別提牛羊那麼高的收購價了,一隻羊賣出去就可以買好幾身衣裳,可以買好包精鹽,可以買好多茶葉……
他們不但驚訝中國的制度變化,更羨慕中國商店的商品琳琅滿目,貨架上的貨物擺得滿滿的,顧客想買多少就可以買多少,你買得越多商店的人員越喜歡、越客氣,而不是如他們那邊那樣,首先得排長長的隊,好不容易輪得自己了,還不許買這個不許買那個,就算找到了自己能夠購買的,數量也只能按限定的來。而且很多商品的質量根本沒法跟中國的相比,外觀也不漂亮,粗醜大是蘇聯產品的特點,外蒙也不可避免地接受了這個特點,全沒有中國商品的精巧。
以前無論是蘇聯人還是外蒙人,在中國面前都是有巨大優越感的,年景好的時候還能拿出一些食物和舊的衣服救濟在中國的親戚、朋友,可是現在反過來了,中國的那些親友可以救濟他們了。中國送的很多東西,在他們看來很新奇,什麼電子液晶手錶、隨身聽、牛仔褲、掌上游戲機……
改革開放只有幾年,但中國的變化卻是翻天覆地的。很多蘇聯人、外蒙人一邊羨慕和嫉妒,一邊期待自己國家也能這麼變化,同時不少人內心不可避免地產生願意去中國生活,願意成爲中國人的想法。特別是那些早些年受蘇聯克格勃鼓動從中國逃出去的中國人,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國,想重新成爲中國人,他們使出全身解數到底打聽,到處尋找門道,以實現恢復中國人身份。
讓這些人驚喜而激動的是,他們中間的個別人還真的成了幸運兒,不但恢復了中國國籍,還獲得了一筆在他們看來非常巨大的安家費,開始了幸福的生活,他們的得意和自豪完全能從他們臉上看得到。
與前世中國不容許改變了國籍的人恢復中國國籍不同,這一世的中國有選擇性地同意了某些人的請求,特別是某些不斷來往於蘇聯、中國的人,這些人不斷將中國消息帶向蘇聯,通過他們將中國宣傳得比天堂還好,引起他周邊無數的親戚、朋友、熟人心癢難抑,一個個都想去中國看看。
就是在這種環境和氛圍下,就是在最高首長內心不爲人知的想法下,正在奔波的郭拙誠接到了一紙調令。
這紙調令不但讓郭拙誠有點懵了,瓊海行政公署的同事們也懵了,甚至連粵東省的領導也懵了: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在這關鍵時刻將他給調走了?他纔是最適合擔任瓊海省第一任省委書記的啊,即使不擔任省委書記,也應該讓他擔任省長啊。
其他人調過去或者將瓊海行政公署另外的領導提拔上來,能穩住局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