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誠沒有回答朱彩虹的疑問,而是馬上吩咐道:“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回你的辦公室去。”就在朱彩虹傷心欲絕,以爲郭拙誠把她趕走而與那個來的女人幽會時,郭拙誠又說道,“你把丁澤海那個書呆子喊過來。讓他我和一起見他們。”
朱彩虹腦袋變得更糊塗,不知道郭拙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更想不明白他爲什麼喊丁澤海過來,但糊塗的她還是有了一絲驚喜,立馬衝出去喊丁澤海去了:有了丁澤海這個大電燈泡在這裡,郭拙誠就不敢跟那個漂亮女人做什麼私下的事了。
朱彩虹出去後,辦公桌上的電話機響了,郭拙誠拿起話筒,說道:“我是郭拙誠。”
對方立馬說道:“郭書記,吐了!你猜的都對!”說話的語氣壓抑着無比的激動和高興。
郭拙誠說道:“辛苦了!繼續挖!”
“是!”對方大聲應道。
郭拙誠輕輕地掛上了電話,手還沒有離開話筒,張恆德就哈哈大笑着推開郭拙誠虛掩的門,說道:“郭書記,你真是忙啊。剛剛上任,馬驛鎮的名聲就傳到外面去了。”
郭拙誠笑着從座位上站起來,裝着很驚訝的樣子,說道:“馬局長?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事先怎麼不打一個電話來,好讓我們下去迎接啊。請進,請進。”
張恆德大步走進來,後面跟進來的有五個人,其中一個是怯生生的柴燦燦,人還沒有進,腳步就有點發虛,不敢擡頭看他。
郭拙誠一一跟這些人握手,輪到最後的柴燦燦時,他沒有握手,但笑道:“小柴也來了?歡迎歡迎。對了,小柴,我看了我們鎮裡的編制,好像你的單位在我們鎮裡的學區辦,你怎麼沒在那裡上班呆在縣委招待所?這可不行,你拿我們鎮裡的工資,可得在鎮裡做事,到底是借調還是怎麼回事?”
柴燦燦可不知道這些事,她的工作、到香港的培訓等等都是馬修德安排的,她甚至都以爲自己就是縣委招待所的職工。聽了郭拙誠的話,她慌亂地說道:“郭書記,我……我不知道啊……”
張恆德插話道:“郭書記,你還真是關心我們小柴啊,她啊,因爲表現優異被上級領導看中,借調到縣委招待所上班。現在她是你的女朋友,將來你調回縣城,就可以在縣城安家了,怎麼能讓她調回來?這不是坑她嗎?”
郭拙誠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既然是借調,那我就不說了,但借調手續必須辦好,如果沒有辦的話。”等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好,他看着張恆德道,“張局長,你這話可有點毛病。我認識小柴,我也很欣賞小柴,但人家這麼漂亮,怎麼可能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呢?說出去我一個男人倒沒什麼,但對小柴的影響可不好,人家一個姑娘家的,名聲比性命還貴重。……,快請坐,快請坐!”
張恆德見郭拙誠如此上道,心裡高興了,他擔心郭拙誠見自己帶着柴燦燦以來,因爲膽虛而一下就承認柴燦燦是他的女朋友,自己還得讓安置在馬驛鎮眼線出來證明郭拙誠還在和朱彩虹談愛,還得舉出一些事實來證明,只有這樣才能指責郭拙誠腳踏兩條船,也只有這樣才能打壓他。
在這個時代官員腳踏兩隻船、玩弄女性都是很嚴重的錯誤,其嚴重程度遠遠超過前世人的想象,一旦讓上級知道,降級降職都是輕的,撤職開除也不算重的處罰,判刑坐牢纔是正常的,甚至有人還爲此被槍斃。
現在郭拙誠否認他與柴燦燦是男女朋友,那就省了好幾道手續,自己直接可以憑自己掌握的東西對付他。
張恆德得意地瞥了旁邊另一個幹警一眼,然後擡頭說道:“郭書記,你開玩笑吧?現在縣城裡誰不知道你和柴燦燦是男女朋友關係,難道短短几天的時間,在馬驛鎮認識了漂亮的女孩子就把柴燦燦給忘了?”
郭拙誠當然知道張恆德今天來幹什麼,而且這也是他的計劃之一,之所以這兩天對朱彩虹表現那麼猴急,不就是要引來這個傢伙,不就是要讓這個傢伙像小丑一樣的表演一番嗎?他馬上順水推舟地說道:“我看還是張局長搞錯了。我和柴燦燦只是認識,哪裡來得及談朋友。當然,我還是很想多瞭解瞭解她。小柴,你說呢?”
柴燦燦卻梨花帶淚,身體顫抖着,別人一看就知道她心裡受了無窮的委屈,臉上還帶着一種被人拒絕的羞辱。她小手捂着嘴巴,一句話都不說。
張恆德咦了一聲,說道:“郭書記,難道剛纔下面那些人的傳言是真的?你真的在和一個叫朱彩虹的女同志談戀愛,就把我們小柴給忘記了?你看看,我們小柴現在多傷心啊。”
不但張恆德臉上有一層氣憤之色,就是其他跟他來的幹警都是義憤填膺,怎麼看都覺得郭拙誠是一個有了新歡拋棄舊人的陳世美,這傢伙臉上的笑容更是讓所有人恨得牙齒癢癢的。
郭拙誠平靜地說道:“不錯,朱彩虹是一個好同志。但是,我現在還沒有確定跟她談戀愛呢,也想了解了解她。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哪裡能這麼草率,你們說是不是?”
一個跟隨來的女幹警忍不住說道:“郭書記,你這是耍流氓!難道你不知道愛情要專一嗎?你已經霸佔了柴燦燦,怎麼又去跟朱……那個女同志勾勾搭搭,我要告你!”
她的話沒有說完,柴燦燦似乎受不了這種大庭廣衆之下的羞辱,哭着跑了出去。女幹警瞪了郭拙誠一眼,連忙跟了出去。
正好這時丁澤海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對郭拙誠更恨上了一層:瑪的,有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竟然還要跟老子搶彩虹,老子饒不了你!
張恆德以爲丁澤海是來給大家泡茶的工作人員,沒有理他,而是對郭拙誠說道:“郭書記,這事真是有點麻煩。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可以嗎?”
郭拙誠從諫如流地說道:“那讓你的手下都出去吧。”
張恆德揮手叫手下出去了,正要命令剛進來的丁澤海也出去,郭拙誠卻說道:“小丁得留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吩咐他做。……,小丁,給我把門帶上。”
等丁澤海狐疑地將門關上後,郭拙誠看着張恆德說道:“張局長,有什麼你就說吧。”
張恆德瞪了丁澤海一眼,轉頭對郭拙誠說道:“既然還有別人在這裡,那我就長話短說,你我都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幹什麼。”
郭拙誠端起剛纔朱彩虹在自己接待吳家兄弟泡的茶喝了一口,說道:“我是聰明人我知道,但你是不是聰明人,難說。……,我當然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
張恆德大怒:有這麼當面羞辱人的嗎?
丁澤海大驚:草!這小子雖然色,但膽子好大啊,竟然敢當面嘲諷縣公安局局長是傻子,就是縣委書記也不敢這麼說吧?
張恆德咬了一下牙齒,被激怒的他顧不上丁澤海在不在場,說道:“郭拙誠,我不跟你在嘴巴上打仗。現在我給你兩條路選。第一條就是你把馬達鳴那個王八蛋馬上招回來,讓他們把蕭雨春立即釋放。將來(知)青告狀、舉報的事,你置之不理。如果這樣,我和馬修德一起全力支持你,給你五萬元。至於你睡了柴燦燦的事、與朱彩虹勾勾搭搭的事,我們都不管,可以幫你找兩套房子,縣城一套。馬驛鎮……”
張恆德的話未落,旁邊的丁澤海卻怒了,他指着馬恆德吼道:“你放屁!朱彩虹是我的女朋友!”接着,他轉頭對郭拙誠吼道,“姓郭的,不要以爲你是書記老子就怕你,搞毛了,老子捅死你,大家同歸於盡!”
郭拙誠只是笑了笑,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兩人。
張恆德卻徹底糊塗了,他實在沒想到郭拙誠安排一個這樣的人在這裡,這不是他的情敵嗎?讓他在這裡幹什麼?
他的目光在淡定的郭拙誠和暴怒的丁澤海身上來回掃描。
郭拙誠微笑道:“張局長,別看了。你看,你說的第一條路我還沒思考就被小丁否定了,這條路肯定不行。你說第二條給我選擇的路吧。”
張恆德心裡本來還說這條路只是被丁澤海否定了一小部分,最多出掉與朱彩虹有關的就是,可是看到郭拙誠那種譏諷的目光,他沒有心情再好言好語說,而是直接說出了威脅的話語:“郭拙誠,第二條路就沒有這麼好選了。如果你真的一心一意跟我們作對,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我們會和你魚死網破。”
郭拙誠微笑道:“這話我是第二次聽到了,沒什麼新意。你知道上一次馬鎮長在縣委招待所也說過一次吧?我也再問一次,不知道張局長認爲誰是網、誰是魚?”
兩人的話傳到丁澤海耳朵裡,不由得不讓他震驚,暴怒的他一下發現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他們的話裡似乎隱藏着巨大的秘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耳朵豎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