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一愣,但隨即哄地一聲朝鐵頭圍了上去,一個個看向委頓在地的鐵頭。
鐵頭嘴裡噴出一口鮮血,右手用力按着地面,左手抓住一個同伴的腿,試圖站起身子,但僅僅擡起屁股又坐了下去,併發出一聲更淒厲的慘叫。
“啊!鐵頭腿斷了!”一個漢子看着鐵頭扭曲的腿大喊。
“啊,鐵頭哥腦袋破了,全是血……”一個小子在鐵頭背後扶着,卻看到鐵頭腦袋上溼漉漉的,隨後有鮮血流了出來。
衆人一個個驚呆了,相互對視一眼後,另一個持鐵棍的光頭狂怒地大喊道:“兄弟們,爲大哥報仇!”一聲大喝,這個傢伙揮舞着手裡的鐵棍衝向郭拙誠。
另一個與鐵頭相貌近似的漢子哭喊道:“都給我上,宰了姓郭的這個雜種!”他也舉起木棒朝郭拙誠衝去。
緊接着,有七八個人或舉兇器或捏拳頭朝郭拙誠衝去。也有幾個稍微穩重一點的人,或者說跟鐵頭關係不是那麼緊密的人,目光在龔保衛的臉上掃去。畢竟對方是鎮黨委書記,他們不是馬修德、龔保衛的鐵桿,心裡有點發虛,不敢動手。
龔保衛惡狠狠地瞪了這些人一眼,鼻子裡哼了兩聲,這些人這才大喊着衝了上去,但明顯叫的聲音大,動作則遠沒有其他人威猛。
張介陽雖然看出這些人有點膽怯,但他心裡依然大急,慌忙喊道:“給我住手!”
如果只是比試比試可以,但這純粹是把郭拙誠當敵人在對待,真要出了事,他這個一把手根本無法推卸責任,肯定會成爲這件事的替罪羊。即使沒有馬修德的保護,龔保衛因爲是副手,他受的處分絕對比自己的小。
如果郭拙誠就此變殘廢或者死亡,他張介陽恐怕逃不脫終身坐牢獄的命運。
然而張介陽怎麼可能阻止得了他們?鐵頭可是這一羣人的老大,老大受傷,自然激起了這一羣人的憤怒,到了這個時候,不說張介陽鎮不住,就是龔保衛也難以完全制止,最多能制止那幾個猶豫的漢子。
當然,龔保衛是不可能制止的,他還在鼓動那些人上呢。
他可是知道舅舅的手腕的,以前那個墜崖死亡的鎮黨委書記不就是有人設計的嗎?死了不也就死了?這次舅舅對這個搶了他位置的這個小子恨之入骨,早就想整死他了。既然郭拙誠看破了自己的陰謀,那麼在這裡達到整死、整傷他的目的,反而更好。
這次打鬥可是郭拙誠自己“引起來”的,他自己就有不小的責任,而我龔保衛最多不過是現場判斷失誤、制止不力而已。有了張介陽在前面頂罪,有了馬修德在後面保護,死了郭拙誠,我龔保衛也就是撤職拘留一段時間而已,到時候舅舅肯定會好好感激我,把我調到一個油水更好的地方當一把手?呵呵。
他幾步走到驚慌失措的朱彩虹身邊,嘴裡唸叨道:“朱秘書,你知道郭書記的本事不?你說要不要制止他們啊?郭書記到底行不行啊……”
此時,那些大漢一齊衝向了郭拙誠,有幾個赤手空拳沒武器的漢子或抓起駕駛室裡的扳手,或握着地上的石頭磚塊什麼的,朝郭拙誠身上招呼。
朱彩虹沒有回答龔保衛幸災樂禍的話,大急的她竟然衝了上去,攔在了郭拙誠身前,嘴裡哭喊着:“都不要打!退開……”
看看熱鬧當然可以,但這麼多人一齊衝上來,她早就沒有了看郭拙誠如何發威的好奇。
只是,一羣紅了眼的傢伙哪裡還有憐香惜玉的想法,鐵棍、木棒、石頭胡亂地朝她和郭拙誠身上招呼。
好整以暇的郭拙誠想不到她衝過來了,臉色陡然的一變,身子悠然地一晃,一把抱住了朱彩虹的身子嗖地一個旋身,將自己的身子擋在了朱彩虹身前,接着雙手猛然用力,將迷茫着的朱彩虹遠遠扔了出去——“嗵!噗——”就在朱彩虹飛出的瞬間,一根木棒狠狠敲在了郭拙誠的頭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一根鐵棍砸在了郭拙誠的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朱彩虹失聲哭叫道:“郭書記——”
聽到滾倒在地的朱彩虹這聲中氣十足的尖叫,擔心她有事的郭拙誠一下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只見他雙腿往後疾退,嘴角掛着一絲冷笑,又是一聲冷哼:“找死!”
聲音、神態跟打鐵頭之前一模一樣。
冰冷的聲音沒有一點的感情,讓衝向他的幾個漢子忍不住心底微微地一顫,氣勢爲之一滯。一個舉着木棒正欲往郭拙誠身上砸的漢子稍微猶豫了一下,動作遠沒有舉起來的堅決,眼神也不敢跟郭拙誠凌厲的眼神相對。
郭拙誠隨手的一伸,一把抓住了這個傢伙的木棒,稍微一用力,握着木棒的傢伙頓時站立不穩,慌叫着朝郭拙誠面前跌倒——郭拙誠右手猛然將木棒奪在手裡,然後往這個傢伙胯下一插,右手抓住那傢伙胸前的衣服,一下將他舉了起來,迎向如雨點般砸來的鐵棍、木棒、磚頭。
奪棒、抓人、舉起迎敵,幾乎在一瞬間完成,直到自己同夥的身體到了眼前,嘴裡發出驚恐的嚎叫時,這些人才看清局勢,一個個慌忙避讓。
雖然有些鐵棍、木棒避開了,或者沒有再用盡力量,但還是有不是兇器和飛來的石頭落在這個倒黴蛋身上……一根鐵棍砸在他的胸口、一根木棒砸在他腰肋、一個扳手砸在他大腿,還有兩塊石頭扔在他腦袋上、屁股上。這傢伙叫得更慌了,一邊大喊着:“救命啊——,是我——,你們打錯了,啊喲——”
郭拙誠冷笑一聲,將倒黴蛋的身子讓旁邊一扔,將兩個慌忙避讓的漢子砸到在地,三個身子滾成一團,翻到三輪汽車底下,有一個傢伙的腦袋砸在車廂下面的車架上,一下暈了過去,就如死了一般。
片刻之間,郭拙誠就解決掉了三人,讓一羣人不由得怔了怔。因爲這三人不是鐵頭的兄弟就是鐵頭的徒弟,不但與鐵頭的關係很鐵,而且都是本事高強之輩,一下就這麼被郭拙誠收拾了,這叫他們如何不震驚?
不少人心裡在哀嚎,眼神在同伴的臉上溜達着:
“這傢伙還是人嗎?”
“他的身體難道是鐵打的?他難道力大無窮?”
郭拙誠自然不會放過對方猶豫心虛的大好機會,只見他舉着剛纔奪下的木棒迅疾衝了上去,或砸或刺或捅或掃,木棒所到之處,一片血雨腥風,一片鬼哭狼嚎,只見一個個漢子或飛或倒或滾……隨着一陣陣慘叫聲傳出,十幾條漢子一個個仆倒在地,有的矇頭、有的捂腹、有的抱腿、有的抓胯,十幾秒後整個打鬥場地竟然只剩下郭拙誠站立,他將木棒扔下,拍了拍手,大步走到驚呆了的朱彩虹跟前,伸出手說道:“起來吧!”
蕭小娥驚呆了!
葉曙光驚呆了!
張介陽驚呆了!
龔保衛瞪大兩隻眼睛,呆若木雞地看着郭拙誠,嘴巴半張着,舌頭微微顫抖,但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至於那些鬼哭狼嚎的漢子,已經被他忽略。
“郭書記,你沒事吧?我明明看見他們打了你的腦袋……,你身上哪裡痛不?”被郭拙誠扯起,朱彩虹做的第一件就是一把將郭拙誠攬在懷裡,到處看着、查找着。
與龔保衛一樣,她也忽略了那些漢子,關注的只是郭拙誠,雖然沒有看清楚郭拙誠是怎麼獲勝的,但是那最先落下的鐵棍、木棒,她卻是親眼目睹的、親耳聽的,本來那些鐵棍和木棒眼看就要落到她的身上。
她的眼睛仔細地在郭拙誠的身上搜尋起來,嘴裡唸叨道:“他們太可恨了,讓姐姐好好看看,別動……”
郭拙誠想不到她把自己攬入懷中,被一個母性大發的小姑娘如此對待,兩世爲人的郭拙誠心裡很是尷尬,他趁朱彩虹不注意,悄然從她懷裡鑽出來,一邊說道:“沒事!就憑他們也配讓我受傷?以前一個加強排的士兵都被我打趴下了,你放心吧。”
朱彩虹莫名其妙地看着郭拙誠,實在沒明白他是怎麼從自己懷裡鑽出去的,很溫柔地問道:“真的不痛嗎?”
郭拙誠對她笑了一下,轉頭對那羣還在嚎叫的漢子,嘴裡迸出了一個字:“滾!”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目光裡全是令人全身發冷的凌厲。
霎時間,慘叫聲消失了,一羣人連滾帶爬,以鐵頭爲首迅速地向着一邊跑去。這傢伙也是硬漢,一條腿斷了,腦袋破了,他竟然僅僅靠着一個漢子的攙扶單腿跳走了。那個車底下暈過去的傢伙此時已經醒轉,和另外一個漢子擡着那個倒黴的傢伙跟在隊伍的後面狼狽而逃……郭拙誠走向稍微回過神的龔保衛,沒有說話,只用眼神詢問。
龔保衛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慌忙說道:“那我們幾個人去,幾個人去,不用他們了。”現在的他可不敢再有整死、整傷郭拙誠的想法了:這傢伙太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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