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道防線,因爲越軍的反坦克武器幾乎消失殆盡,中國坦克就如入無人之境而大顯神威,一路猛衝猛打的它們幾乎所向披靡。龐大的坦克衝入敵人人羣連連開槍開炮外加肆意碾壓,讓越軍魂飛魄散鬼哭狼嚎。
呆在175師師部的師長一直強忍着沒有詢問,以表現他不干涉下面的指揮,但他的心卻如在油鍋裡煎熬,電臺裡每一聲呼叫都讓他的心臟不由自主地猛跳一下。
指揮部裡的軍官們顯然也知道師長的心情,他們都儘量控制自己保持鎮靜,儘量不引起師長的注意,在這種壓抑的氣氛裡,什麼也不發生比引起師長注意要好得多。
“報告!軍長詢問坳禺陣地羣的進展情況。”雖然軍官們努力避免向師長報告,但上級來的命令卻不是他們能違背的,明知道師長心情很焦急,但還是走到他面前報告道。
師長嘀咕道:“問老子,老子也不知道。”他大步走到通信設備前,裝着底氣很足的口氣大聲道,“報告軍首長,我們正在努力進攻。今天一定能拿下坳禺陣地羣!”
軍長不是這麼容易糊弄的,他怒道:“別跟老子整虛的。你們怎麼努力的?今天拿下陣地羣,這個今天是今天白天還是今天晚上?”
師長顧不是擦額頭上的冷汗,大聲道:“報告首長!我們現在已經集中全師的坦克,從直屬團撕開的陣地前插,如果不出意外……,我保證在今天下午六點前拿下主陣地!”
軍長說道:“我知道你們集中了全師的坦克。那麼多坦克擠在一起怎麼展開?會不會造成坦克的相互碰撞?會不會造成我們自己步兵的誤傷,你瞭解了嗎?”
師長大聲回答道:“報告首長!對此我們已經有了應對辦法,絕對不會造成步兵的誤傷。我們將步兵全部留在後方,沒有跟隨坦克前進!”
“什麼?你們讓坦克唱獨角戲?誰告訴你們這麼做的,這不是瞎鬧嗎?”軍長怒了,痛心疾首地說道,“沒有了步兵保護,坦克還不是被越軍一輛接着一輛給炸掉?你知道這些坦克對我軍多麼寶貴嗎?一輛坦克可是步兵一個營一年的軍費開支啊。”
接着,他大聲問道:“是不是你們都迷信那個直屬團的郭拙誠?那小子撕開了陣地,你們就以爲他是神仙,一切都按他想法來。難道他是神仙?我告訴你們,你們這個做法是極端錯誤的,我警告你們,如果坦克損失太大,你們就是按時拿下了陣地,我也要處分你們。”
師長冷汗更多,背上汩汩而流,但他大聲說道:“報告首長,這是我們共同研究出來的方案。我們認爲這是目前改變膠着戰局的唯一方法。”
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是反對你們的方案,我只是提醒你們不能過分地依賴一個人。作爲軍事主官,你應該有自己獨立的東西,千萬不能迷信誰。他是直屬團團長,現在只是臨時歸你175師管轄,等這場戰鬥結束,他們又會被調離我們的部隊……”
軍長的話說的遮遮掩掩,但主要意思師長還是很明白。可是,他內心有說不出的苦:這一仗幾乎是依靠人家在打啊,我手下的三個團,除了那個做預備隊的,其餘兩個團損失慘重,而進展緩慢前途渺茫,我能不聽他的嗎?
正在解釋的時候,師參謀長快步跑過來,大聲說道:“師長!陣地被我們坦克部隊突破了!”
師長脫口問道:“你說什麼?陣地被我們突破了?”
對面的軍長也驚訝地追問了一句:“我們在坳禺陣地羣站穩腳跟了?”
師參謀長不知道軍長是不是在聽,他大聲說道:“剛纔直屬團報告,坦克部隊已經洞穿越軍陣地,當前正在往回碾壓。等接應了在外圍等待的步兵上了正面陣地後,坦克部隊再衝擊右翼。等到右翼陣地衝破,再讓步兵上去接管,就這麼一塊一塊地接收陣地。”
師長連忙問道:“我軍的坦克犧牲大不大?”
師參謀長說道:“說是不大,但具體損壞多少坦克,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數據。估計幾分鐘之後就有戰報過來。從郭團長剛纔彙報的口氣,他們的損失應該不大。”
事實上,這次坦克集中大進攻的損失確實不大。正如郭拙誠所估計的,經過了中國炮兵的殘酷蹂躪,陣地上越軍的重型武器和無後座力炮、火箭筒等損失不少。雖然陣地上有坑道,也挖有防炮洞,但出於對中國坦克的擔心,越軍並不敢將所有武器全部藏於地下,明知道會損壞,也必須放置一部分在陣地上,這樣才能在第一時間裡發揮它們的左右。
要知道中國坦克的時速最高可達每小時六十公里,摺合成分鐘就是每分鐘一公里,摺合成秒鐘就是每秒能衝過一十七米的距離。真要等到中隊的炮火轉移了才從地下把這種反坦克武器取出來,那時候很可能已經晚了,這個風險實在太大,不能冒。
陣地被中國火炮蹂躪了好幾輪,接着就是中隊在坦克的掩護下衝鋒,這段時間是最容易損壞武器的時候,無論是無後座力炮還是火箭筒,都是中隊重點照顧的對象,只要一看見就有重機槍子彈、迫擊炮炮彈招呼過來,往往打中一輛坦克要損失好幾具火箭炮或者無後座力炮。
如果按性價比,越軍當然佔便宜:一輛坦克價值幾十萬元,用於購買坦克的錢可以買近百具火箭筒或無後座力炮筒。幾具火箭筒就能摧毀一輛坦克,多划算!
問題是越軍不可能將這麼多火箭筒、無後座力炮筒放在陣地上,不說不會有哪個傻瓜生產、裝備這麼多,就是真有這麼多,也沒有這麼多人操作。
每次衝鋒,中人固然犧牲了不是戰士,損壞了一些坦克,但越軍損失的反坦克武器更是驚人。當其他部隊的指揮官被越軍的火箭炮、無後座力炮嚇住了,不敢再派坦克上去的時候,郭拙誠反其道而行之,用大量的坦克來撐死越軍。
朱建軍看着戰士們衝了上去,他走到鄧子峰身邊,感嘆地說道:“鄧營長,我現在真是不佩服不行啊。郭團長就是比我多一顆腦袋。”
鄧子峰這段時間都是暈暈的,從一個普通不過馬上就要退役的班長,竟然現在當上了堂堂的營長,這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他一邊看着硝煙中衝鋒的戰友,一邊說道:“是啊。老大簡直不是人,真想神仙一樣。他指揮的每一次戰鬥都是出乎我的意料,每次都是取得了令人不敢想象的戰果。想不到這個陣地就這麼被輕輕鬆鬆地拿下。”
聽到前面的歡呼聲,朱建軍大聲道:“走!去看看。”
還沒有走到那裡,就聽一個戰士大喊:“真的是坑道口!快打!”
原來剛纔坦克從這裡衝過去的時候,左邊的履帶突然陷下去了一段,坦克手急忙剎車,然後倒退兩米,拐了一個方向纔過去了。在它的身後留下了一個空洞。
跟着後面的戰士想都沒想就朝裡面打了一梭子,結果裡面真的傳來慘叫聲。這慘叫沒有嚇跑中人,反而讓苦找不着的他們驚喜過望。戰士們一邊歡呼,一邊用衝鋒槍、機槍就朝那些黑洞洞的坑道口打去了成片成片的子彈,手榴彈更是如雨點一般投入。
雖說沒人看見坑道里發生了什麼,卻可以聽到黑暗裡傳來了陣陣慘叫聲,也聽到了彈藥的殉爆聲,看到了一股股濃煙從洞口冒出。爆炸劇烈的時候,甚至有肢體和腦袋被氣浪衝出來,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人。
突然,離這個爆炸洞口不遠的地方,有泥土在動,然後慢慢塌陷,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洞口,一縷煙霧飄出。但很快煙霧越變越大、越變越濃,隨着濃煙的噴出,幾名衣衫不整的軍官倉皇的從坑道跑了出來,其中還有幾個半裸着身子的越南女兵,他們一邊拼命地朝前奔逃,一邊痛苦地咳嗽。但還沒等他們跑幾步,發現了他們的中人一下子射出了一排排子彈,將這些越軍全身打了個稀爛,誰是男的誰是女的,沒有人能分清。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個坳禺陣地羣被佔領,包圍圈裡的越軍被全殲。除了俘獲的一百三十八個俘虜,其餘越軍全部被打死在陣地上,無一人漏網。
陣地被炮火炸成了鬆土,又被坦克碾壓成粉末。裡面浸透了鮮血,混雜了無數的人肉,到處瀰漫着令人嘔吐的血腥味。可以想象,如果現在拿着一把種子撒下去,幾個月後絕對是一片果實累累的豐收景象,肯定能夠收穫大量的果實。只是這些果實有沒有人敢吃就難說了,因爲它們附着了太多的鬼魂。
直屬團的戰功第一時間報到了師部、軍部,也報到了東線軍團總前指。
看了戰報,許大將軍無所謂地扔給旁邊的小參謀,隨意說道:“拿去吧,讓其他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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