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參謀長板着臉,神情異常嚴肅地說道:“所以說,這次上級首長的決心是非常的大,遠遠大過你們的想象據情報顯示,在班翁地區南部的野雞嶺,我軍找到了一個極佳的設伏陣地,如我特工部隊和武裝民兵進展順利,很快將會有中隊的一個半機械化團會進入我們的口袋,上級希望你們通力協作,將中國的半機械化團徹底消滅,給周圍的中國增援部隊以迎頭痛擊。你們這次是虎口拔牙,將帶給狂妄的中國人一個慘痛的教訓。爲了達到如此目的,軍部將於今晚八點左右下命令所有陷入或即將陷入中隊包圍圈中的部隊不再突圍,而是朝班翁地區秘密集結。”
304師師長範文權已經麻木了,他嘴裡只喃喃地說道:“瘋了……瘋了……”
346師師長黎安德半眯着眼睛,問道:“萬一敵人不上鉤,萬一我們圍殲班翁地區的中隊失敗,我們何去何從?要知道我們可是在中隊包圍圈中設包圍圈,任何最壞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軍參謀長說道:“正因爲這個計劃異常危險,所以我們稱之爲‘虎口拔牙’。但我希望你們有信心、有膽量,堅決而果斷地執行這個大膽的計劃。我們越南軍隊從來就不怕包圍。當年法國人包圍過我們,我們勝利了,當年美隊海陸空立體包圍過我們,我們勝利了。我們越南的大山、大山上的山洞、大山上的樹木都是我們的士兵,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對付他們的包圍。
如果‘虎口拔牙’計劃失敗,或者我們雖然消滅了激ng心引誘的那個半機械化團,但中隊依然沒有被我們調動,你們無法從中國的東線軍團、西線軍團的結合部突圍回來,軍部授權命令你們,必要時你們可以攻入中國境內在中國境內你們可以zìyóu開戰這是他們逼我們做的,我們總不能不做。”
如果郭拙誠在這裡,肯定會呲之以鼻:別這麼說好不好,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前世的時候沒有我們特戰隊,你們不一樣朝我們國家內地進行進攻,只不過被我邊防民兵打回去了,陰謀沒有得逞而已。
現在的特戰隊行走在叢林中,見天色已晚,郭拙誠下令就地宿營。
坐靠在樹幹旁邊,郭拙誠一邊通過樹葉的間隙看着星星,一邊回憶着這兩天的戰鬥情況,思索着得與失,同時也努力回憶着前世有關這場戰爭的資料。他真不明白前世東線軍團總前指爲什麼下達一天一夜穿插到高平城後方的命令,這要求也太嚴格了。
就算是特戰隊也難以完成這麼艱鉅的任務,如果不參加黑石渡、鷹嘴山的戰鬥,他們拼死拼活也要兩天兩夜纔可能到達高平城後方。
坐旁邊的陳垚看郭拙誠睜着眼睛看着天,就推了他一下,小聲問道:“頭,你能確定其他穿插部隊到位了嗎?”
郭拙誠沒有轉頭,小聲回答道:“我不能確定。但我們能確定,如果我們不趕到高平城後方,那麼越304師、越346師的主力部隊就會從高平城周圍逃跑。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跑很遠的路。”
上半夜是有徐鵬帶着戰士站崗,除了原特戰隊的士兵,還有這次從先遣營挑選的戰士,爲了讓他們儘早和特戰隊融合在一起,現在特戰隊幹什麼事都要從中抽一部分戰士參加。
對於宿營地的值守,特戰隊一直慎之又慎,在開戰前就被郭拙誠作爲最重要的工作告誡戰士們予以足夠地重視。特別是在夜晚,越軍特工和民兵活動得很厲害,萬一被敵人摸了營,那就完蛋了。每次宿營,特戰隊都是派出最有經驗的老兵帶隊,由老兵設置明哨和暗哨,主要位置由老兵把關。
其中最經常被安排值守的就是孫興國,因爲他的聽力好,基本上每天晚上的後半夜都有他的身影潛伏在營地周圍,以前演習的時候是如此,現在上了戰場更是如此。
“啪啪啪……”郭拙誠剛睡着沒多久,一陣ak47的槍聲在東邊驟然響起,裡面夾雜幾聲若有若無的慘叫。
郭拙誠大驚,迅速躍起,低聲道:“趴下不動孫興國、張劍、宋軍,隨我來”
郭拙誠喊的這三個人可以組成一個無敵組合:孫興國能在第一時間判斷敵我;張劍可以說是一門人工迫擊炮,萬一真的遇到敵人,在不暴露自己火力的前提下給敵最大殺傷;宋軍不但槍法好,更主要的是冷靜,能迅速制止混亂。
晚上黑暗中最怕的不是敵人偷襲,而是自己人驚慌失措而亂跑,這樣最容易製造恐怖氣氛,一旦心理素質不好的士兵受了驚嚇,他們往往胡亂開槍,如果打中了無辜的士兵,而那個士兵也慌亂開槍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炸營或者互相殘殺都有可能。
讓郭拙誠意外而無語的是,他緊張而驚訝,他手下的三個士兵卻是興奮都激動,看向郭拙誠的目光都是躍躍欲試,分明是在說:哇太好了,又可以幹掉越南小鬼子了。
張劍更是在微微的月光下給郭拙誠打起了手語:跟着師傅打仗就是舒服,剛睡醒想活動一下,越軍就來了。
看着張劍他們得意洋洋的樣子,郭拙誠真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生氣好。他只好回了他一個狠狠的眼神:“注意點”
在郭拙誠的帶領下,四個人呈菱形方式前進:郭拙誠拿着步槍居最前面,左邊是宋軍,右邊是孫興國,張劍殿後。
他們這是一個完美的戰鬥隊形,郭拙誠是尖兵,孫興國掩護,宋軍突擊手,張劍火力支援。只要敵人不超過十人,絕不可能從他們這個陣形裡得到好處,最可能的結果就是敵人全軍盡墨。
沒有走多遠,前面的槍聲就已經停止,但還有零星火點存在,在草叢裡閃動。
郭拙誠看見有人站起,連忙問道:“我是虎零幺,什麼情況?”
“我是狼幺拐,發現越軍特工四人。”回答的是陳鵬的聲音,如果沒有開火爆出來的火光,叢林裡漆黑一團,根本看不到潛伏的他們。他接着說道,“四個特工已經消滅,我們沒人傷亡。周圍暫時沒有發現敵人。”話語裡有着一絲慚愧。
果然,張劍不滿地問道:“既然只有四個特工,爲什麼開槍?笨蛋”
按要求,特戰隊宿營地四周都佈置了陷阱,值守人員手裡都有弓弩、飛刀,如果摸來的敵人人數多,這些措施自然無法完全對付,只能使用槍支和手榴彈等武器來禦敵,可現在敵人明明只有四人,明哨暗哨的人數都超過對方,且敵人在明特戰隊在暗,在張劍等人想來完全沒有必要開槍暴露自己。
作爲一個老特戰隊員,陳鵬不應該犯這種錯誤,所以張劍的聲音毫不客氣。
陳鵬旁邊一個心虛而內疚的聲音說道:“我……我看見他們過來,差點踩着我了,我就開槍……”
很快情況就明朗了:原來是一個剛加入特戰隊的先遣營戰士犯下的“錯誤”,他晚上主動要求值暗哨,陳鵬幫助他掩護好之後就到另外的地方檢查其他戰士的值守情況。
很倒黴的是,他潛伏在草叢裡沒有多久,就有四個越南特工朝他潛伏的方向走了過來。
本來越軍特工只是路過這裡,他們是按照上級的命令在滿山亂竄,試圖尋找滲透進來的中隊。這些越南特工一個個光着腳板,走路無聲無息。當藏在草叢中的這個士兵發現這四個特工的時候,他們離他只有三米的距離了。
看到越軍特工很可能踩着自己,這個從先遣營過來的戰士急了,想也沒有想就打響了手裡的槍,ak47的扳機摳下後根本沒有伸手,子彈如雨一般掃向四個比他更倒黴的越軍。
猝不及防的特工一下子就被打了一個正着,一個個先後倒下。最倒黴的是最後一個,因爲他處於最後面,開始的子彈由前面的人擋了,機靈的他轉身往後跑。但沒跑兩步,後面的子彈就追了上來。一顆顆子彈射在他的背上又從前胸射出。
這個越軍扔掉槍,雙手不由自主地死死抱住旁邊一棵小樹,身體雖然抽搐不已,但就是沒有倒下。
這樣一來,這個膽虛的中國士兵以爲這個傢伙還死還想掏懷裡的手榴彈,子彈不停地朝他射擊。一個彈匣三十顆子彈,足足有十八顆射在他身體裡,全身被射成了大篩子,胸膛幾成了空洞,腦袋更是成了一個砸碎的西瓜,被子彈削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小塊後腦勺豎在肩上。
如果不是彈匣裡的子彈射完,這個傢伙肯定真會變成一堆爛肉。
郭拙誠安慰了這個倒黴的士兵幾句,然後下令特戰隊分成四組向四處搜索,查清周圍情況,查清後面還有沒有其他越軍。
一個小時過去,周圍三公里以內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沒有任何其他越軍活動的痕跡。特戰隊將四具屍體扔進山洞裡後迅速轉移了宿營地。